阿古師傅看著花秋月不好意思地嘿嘿兩聲:“手快了。”


    花秋月動作僵硬地從車廂內走了出來,她麵色糾結地問影衛:“死了沒?”


    還沒等影衛去查看,遠處就傳來了冷無雙虛弱的聲音:“咳咳~咳咳~還,還沒,死呢!”


    “為師收了力的,當他喊你救命的時候,為師就很智慧無雙地知道估計是錯怪他了。誰叫你們在打路上對打的。跟百草堂打的人都是壞人嘛。最近的殺手那麽多,誰知道他是哪隻?”阿古師傅絮絮叨叨地為自己的失誤辯解。


    花秋月隻好無奈歎了一口長氣:“師傅,沒人怪您,不過若是您以後要是能夠再智慧無雙一些那就更好了。還有您身上的毒怎麽樣了?”


    “沒事,沒事。這點毒還沒有以前為師身上纏磨了幾十年的毒厲害。為師已經可以很熟練的壓製下去了。”看到花秋月沒有怪自己,阿古師傅瞬間陽光燦爛地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擺手。


    “還有,人,記得我嗎~?”遠處冷無雙虛弱版的狼號鬼哭聲又傳來。


    “他是誰?”阿古師傅揉揉被荼毒的耳朵問。


    “一言難盡,等會您讓影衛跟您說吧,徒兒去看看。”說完,花秋月就把她的藥箱背上,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冷無雙的方向走去。


    當她看到冷無雙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隻見冷無雙以反\/人類科學的姿勢躺在地上,手腳扭曲的程度就算世上最厲害的柔術也做不到他此時的模樣。


    她把藥箱放在地上,在冷無雙身邊蹲下,托著腮蹙著眉不時地嘖嘖出聲。


    “你倒是,說說話啊~,光,嘖嘖頂什麽用?”冷無雙哭喪著臉問。他現在就怕花秋月突然說就這樣吧,沒得治了。那還不得哭死。


    “你說你早前不跟來多好,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了。”花秋月小心翼翼地幫他把手臂的骨頭正了正。


    哢哢哢不斷響起讓人牙酸的骨節摩擦響動聲,讓冷無雙哀嚎的聲音都變了調到破了音。到最後花秋月實在不忍下手了,她擦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你別嚎了。這是體力活。我還是讓阿古師傅來吧。她這一手還是不錯的。”


    阿古師傅是誰?疼到麵部扭曲的冷無雙懵了懵,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把他打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那個老嫗了。頓時,一股冷汗冒了出來,他磕磕巴巴地嚎道:“別,別。不。可以~啊~”


    可惜時刻關注自己寶貝徒弟的阿古師傅早就聽到了花秋月所說的話,直接忽略了冷無雙的抗議,手法快速且粗魯地給他正骨了。


    最後裹得差不多跟木乃伊一樣的冷無雙隻能被兩個影衛抬著往前走了。


    寒風蕭蕭,飛雪飄零,冷無雙生無可戀地抗議著:“我,要到,車廂裏去。你們這是~虐待~!”


    花秋月掀開車簾子,同情地看著冷無雙:“你先忍忍吧。車廂你呆不得的,一來車廂可比被人抬著顛簸得多了,對你的傷迴複不利啊。


    二來,你這模樣好像更有震懾力,你看好幾波殺手都頭也不迴地跑得比兔子還快呢~!估計是覺得你這麽厲害的高手都被我們打得成半死不活地拿來遊街示眾吧。”


    阿古師傅撫掌大笑:“看來這個冷無雙也不是一無是處,本來老身還想半路丟了這個累贅呢。”


    頓時原本哭唧唧的冷無雙瞬間禁聲了。他眼神驚恐地瞪著阿古師傅。


    和阿常他們匯合後,阿常看到毫無損傷的百草堂隊伍後,終於是把他怦怦亂跳的心放了下來。不過冷無雙又得到了新的一波關注。


    直到和阿常他們匯合後,花秋月才知道阿古師傅是偷偷跑去找自己的。原本是阿常安頓好他們後,他想帶著幾個黑衣影衛一起迴去,但是阿古師傅聽到自己的寶貝徒弟還留在大後方給他們斷後。頓時急了。誰的話也不聽,火急火燎匆匆地跑了迴去。


    之後,花秋月偷偷給阿古師傅把了脈,才發現她的內力紊亂。情況很不好。想來是毒素沒有完全壓下去就急哄哄地往迴趕吧。最後那一掌拍向冷無雙的時候,因為突然收掌卻被自己的強勁內力反噬,才會造成現在的內力紊亂。


    她看了一眼沉睡的阿古師傅,蹙了蹙眉。若是平時,當有人靠近時,她早該醒過來了。可見阿古師傅的身體狀況已經超過了身體的負荷,這才會進入深度睡眠的。


    花秋月輕輕地給阿古師傅掖好被子,走出他們暫時落腳的屋子,對等在門外的阿常說:“以後還是盡量少讓阿古師傅動手吧,她的身子有點不好。”


    阿常麵色沉重地點點頭:“要不,先送走他們,這一路的追殺太密集了,屬下怕到時候會顧及不上。有些殺手是沒有道義可言的,若是將來他們抓住幾個一威脅,後果將不堪設想。”


    花秋月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但是現在單獨送走他們,也不知道將他們安置在哪裏。世道明顯已亂,將來還不知道會發展成怎麽樣。她擰眉想了想。


    “要不讓他們一起吧,安置在芝麻所管的百草堂就行,現在芝麻不在了,整好師傅帶著學員們先在那避世。若真是世道亂了,就讓他們把百草堂關了吧。”


    阿常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屬下曉得了。”


    許久之後,花秋月悠悠地開口:“京城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而後阿常遲疑片刻補充道:“蕭公子那也沒有。”


    “知道了。整理一下,一個時辰後啟程。”花秋月看了看即將破曉的天色,愁緒籠罩在心頭。


    冷清的官道上,百草堂的車隊在有條不紊地前行著,紛紛揚揚的雪已經在昨夜就停了下來。估計今天會是個晴天,晨間的霧氣特別重。空寂的曠野上,隻餘車輪滾滾以及馬蹄踢踏聲,偶爾馬匹因為不安打著響鼻。


    突然,朦朦朧朧的前路上,百草堂車隊的正前方傳來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哎呀!我的兒,你可要堅持住啊~!”


    “什麽事?”阿常出聲問早先出去探路的影衛。


    “頭,我也不太清楚,一個時辰前,此地並沒有人。”


    聽到影衛的迴答後,阿常擰眉沉吟一會,揚聲道:“先停一停。”說完,他先跟花秋月稟告突發狀況,而後自己隻身縱馬前往。


    等他近前的時候,隻見一輛簡陋的驢車停在路中間,車前一農家打扮的漢子正急得團團轉,即使冰天雪地,那人的額頭上還沁著大滴的汗珠子。


    他一看到阿常縱馬前來,頓時麵露喜色地奔來過來,一把攥住阿常漸緩的坐騎韁繩:“好漢幫幫忙,俺家婆娘正在車內待產。不過距離生產日子還早著,但是突然發作了,俺和俺娘才火急火燎地連夜趕路,但是才行到此地,俺家婆娘就說不行了。”


    在漢子絮絮叨叨的話語中,阿常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沉默地點點頭,縱馬到驢車棚子旁邊,用劍鞘掀開粗陋的布簾子,眼睛往車棚子裏掃了一眼。


    映入眼底的是一個大腹便便,滿頭滿臉都是汗,頭發濕黏在臉上,看不清麵容的婦人。她正痛苦地一邊撫著肚子,一邊痛苦呻吟著。孕婦的身邊有一個麵容滿是皺紋,穿著滿是補丁衣裳的老嫗。當她和阿常的視線相撞上後,頓時眼神狠厲地怒罵道:“沒看到女人生孩子嗎?”


    等阿常看清果真簡陋的驢車棚子裏有一孕婦在產子。他便輕輕送了一口氣,暗怪自己最近神經緊繃,看誰都像殺手。


    當他正想退迴到百草堂隊伍裏的時候,那個農家漢子一直神情激動地追趕著他的馬匹:“壯漢,壯漢,您行行好,就幫幫我們吧~!行行好~行行好~······”


    農家漢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唿喊聲終於讓留在車廂內的花秋月聽到了,她掀開車廂簾子看去:“阿常,出了什麽事?”


    花秋月冷清的聲音讓一路追來的農家漢子怔了怔。忽而,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麵露淒惶:“求貴人救命啊~!”


    阿常翻身下馬,走到花秋月身邊,小聲地把剛才的所聞所見情景都匯報了一遍。


    當聽到前方有一難產孕婦的時候,花秋月不禁擰了擰眉,而後她翻出自己的醫藥箱,對一直跟在身側的胖丫說:“你跟我去吧。”而後對阿常交代:“先原地休息,架起鍋來燒點水備用。”


    而後她拍拍車廂壁,揚聲道:“走吧,咱們去看看。”


    趕車的影衛抬頭看了看此地的地形,地麵環山,此地地勢凹陷,明顯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在此遭到伏擊,會很難突圍出去。


    他頗為顧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眼底有著濃濃的擔憂。


    阿常擰了擰眉:“我帶著幾人去四麵看看,你們幾個注意護衛在主子身側。”


    其實,若是以前的黑衣影衛,是不屑於別人的生和死了,但是現在跟在花秋月身邊久了,卻也有了一副菩薩心腸。阿常苦笑地揉了揉眉心:“別跟主子講。免得她難做。若此地沒人伏擊,我們真的見死不救,到時候她心裏反倒不好受。”


    影衛聽後點點頭,他縱身上了馬車,隨手跟身邊幾個影衛招招手,示意他們隨護在側,而後就揚起馬鞭,嘴裏發出‘駕~!’地一聲,車輪緩緩地咕嚕嚕轉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請求有望,一直跪在地上的農家漢子站起身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老實巴交的臉上,他的眼底露出歡欣愉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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