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百草堂前群情激憤,鬧哄哄的聲音完全壓製住了花秋月的聲音。


    有些陪同孩子一起來的家長皆是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到底百草堂是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讓這麽多人來討伐。當人們心中抱著懷疑的態度,再看百草堂時,就開始變得挑剔了起來。


    這裏的吵鬧聲遠遠地傳揚出去,讓不遠處那些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趕了過來。有些人竟然認識前來鬧事的人,便關切地上前詢問幾句。


    頓時,那個被詢問的婦人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始數落百草堂的不是。


    “哎呀,大夥來評評理啊。這百草堂昨天有個管事的來我們居所附近,許諾我們每人一兩銀子,讓我們前來裝作替孩子報名的人。本來說得好好的,但是最後也沒有給我們銀子啊。


    後來啊,稍晚點的時候,我們想著派個代表前來把我們說好的銀兩拿迴去,但是人剛出住的地不遠,就被一群黑衣人打了。


    哎呀,那個可憐啊。兩個半大小夥子硬生生被打折了腿。大夫看過了,說這輩子恐怕都站不起來了啊。現在我們這麽多人都聚集起來一起說理,但是這個百草堂實在太沒王法了,我們剛來,就有一個人被他們打倒在地,你們看啊!現在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呢~!哎呀~~嗚嗚嗚~~~我們迴去怎麽交代啊~!”


    婦人淚流滿麵地訴說著事情始末,頓時此情此景讓圍觀的人群都義憤填膺了。指責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有些不明真相的,且熱血的見義勇為者都差不多要擼袖子上前助陣了。場麵完全失控。


    嘈雜的人聲逐漸從百草堂前堂傳到了被花秋月劃為住宅區的廂房內。阿古師傅昨晚又不知道去哪溜達聽人密辛去了,直到現在還在唿唿大睡。徒然聽到饒人的吵雜聲,脾氣不好地坐了起來。


    若說在這個世界上,能讓阿古師傅服軟的,能溫柔以待的人,也就那麽區區可數的幾個人而已。睡不夠的阿古師傅當下便得頂著個雞窩頭就往前堂衝。


    剛到百草堂前,就看到一群沒眼力見的正對著自己的寶貝徒弟指指點點,其中幾個個別的還唾沫橫飛地破口大罵著。


    霎時,阿古師傅那個暴脾氣就上來了。自己的徒弟自己都沒舍得大小聲過,你們算個老幾啊。這麽想著,她便大喝一聲:“誰不要命的盡管上來,不要以為百草堂好欺負,老身讓你們迴家連你祖宗都不認識你。”


    “喲~!沒想到百草堂還真的強硬啊。都理虧到這份上了,還這麽強橫,果然是背後有背景的人啊。”


    “那不是嘛!人家是誰?那可是個郡主呢!”


    “嘖嘖,嘖嘖~!還是郡主呢,真丟人啊。為了幾個小錢,把老百姓打成這樣。”


    ······


    眾說紛紜,幾乎都把花秋月的人品說得一文不值了。


    阿古師傅看到自己都已經威脅警告了他們,但是卻沒有一個收斂的。下意識地就想用武力震懾那群刁民。不過卻被花秋月擰著眉,扯住了衣袖小聲地問道:“師傅,這些人,你認識嗎?”


    “這些人?”阿古師傅眯了眯眼,仔細地端詳著對麵那些鬧哄哄的人。有一絲熟悉感在她的腦海裏閃過。她不是很肯定地答道:“估計,可能,大概,好像,應該,也許,或者,見過吧~。”阿古師傅的聲音在看到花秋月越擰越緊的眉心後,不由得愈來愈低。


    看到阿古師傅這種表情,她頭疼地揉揉太陽穴:“阿古師傅,您還是迴去吧,這裏由徒兒來處理就好。沒有事的。”


    迷迷糊糊的阿古師傅就快要被花秋月交代阿常帶迴去時,正在哭鬧的幾個婦人驟然衝上來,死死地攥著阿古師傅的衣擺,目赤欲裂,口齒激動地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別以為你今天沒有倌發,我們就認不出你來!”


    經那個叫嚷的婦人提醒,頓時,很多人都指認起阿古師傅來。


    被拉扯的阿古師傅不耐煩地用內力把拉扯自己的人都震開。突如其來的絕對武力讓叫囂的人愣了愣,一時間,場麵變得寂靜起來。


    畢竟來人,除了個別的人家要討個說法,給傷者還個公道外。剩下的都就是想著可以把昨天談好的銀子拿迴來。不過為了一兩銀子而惹上一個武功高手,萬一以後被人家殺人泄憤呢?多不值啊。唉~!


    有人終於要打退堂鼓了。


    不過花秋月是不願意把事情這樣簡單的處理的,因為若是這些人就這樣迴去了,不了了之的事情隻會是百草堂的一個汙點。她正想上前勸說各位少安毋躁,大家坐下來把事情都攤開講明白再說。


    可是,正往這邊趕,一個全身黝黑手提砍材刀跑過來的漢子,麵色悲憤,咬牙切齒地,揮著刀大喊著‘我跟你們拚了‘的話就衝了過來。


    眼看砍刀就要揮到花秋月身上,但是阿常哪裏會讓危險靠近花秋月,隻見他刺手空拳地迎了上去,手中的寸勁直逼對方的手腕經脈處。看到阿常下手一點都不留情,花秋月急急地喊道:“阿常,不要傷人。”


    若是花秋月喊慢點,這人的右手腕估計是一輩子都使不了了。阿常眼底暗芒一斂,手指間的內力一泄,隻是一個推送動作,把黝黑漢子推得踉蹌幾步,倒退著摔在地上而已。


    倒在地上的黝黑漢子他有點忌諱地看了阿常一眼,他那被阿常卸了手勁的右手顫抖個不停,不過他很清楚,對方若不是被人喝止,估計真的會要自己的命。因為就在剛才,對方那雙看自己的眼,那裏麵的目光,在看向自己時,完全是把自己看成了路旁的一株草,地上的一顆石子般。


    仿若下一秒,自己的命運就能取決於對方的情緒,完全是那種自己沒有絲毫抵抗力的感覺。


    花秋月一步步,慢慢地走向黝黑漢子,雙眼無波無瀾地看著他那雙充滿仇恨的雙眼:“你想殺我?為什麽?”


    不過花秋月的問話,並沒有得到迴答,黝黑漢子把頭扭到一邊,有種今天倒黴落在你手裏,那就任你宰割吧這種態度。


    “今天出了這件事,我也很難過。不過我們應該好好想一想問題的結症在哪裏對吧?”花秋月的話讓所有討說法的人都不屑一顧。他們的心裏想著:現在你們那邊的人都這麽能打,比權,我們比不過。比蠻力,我們也比不過。還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看到大家都是這種消極的心態,花秋月再次先前走去,當阿常想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被花秋月出言阻攔了:“阿常,你呆在那裏,誰也不許過來,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如此篤定‘他們不會傷害我的’。所有討說法的人,都忍不住想笑了:這姑娘腦袋不好使吧?現在都快要鬧出人命了,有好幾家的人都想找你拚命呢!


    不過當花秋月真的兩手空空,麵色真誠地走過去時,他們猶豫了。心中在給自己找借口:這個姑娘看著麵相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估計是下麵的人惹出來的事。若是真把人家姑娘怎麽了,心底到底也說不過去。


    直到花秋月走到受傷躺倒在地的婦人身邊蹲下給她探脈時,大夥都猶豫著沒有真正的動手。


    等脈象探查清楚後,心中有數的花秋月小心地查看著婦人腦袋被磕破的地方,發現隻是個一個比較尖銳的小石子。並沒有造成顱骨骨折性損傷後,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把患者抬到百草堂內吧。地上涼,讓孕婦久躺在地上不好。”花秋月建議道。


    可是她剛說完,就發現那些討說法的所有人麵色都詭異起來。


    花秋月不解地眨眨眼。


    估計是看懂了花秋月麵上的疑惑。有人就索性解惑道:“你們還開辦什麽醫館教授醫術呢?這個大妹子今年都已經三十有六了,可是她卻一生無子,看過不少大夫,都說她這輩子就這樣了。你現在竟然說她有孕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緊接著,所有人都發出了哄堂大笑。


    那些前來報名學醫的人頓時不幹了。什麽?先前聽說早前報名的人都是這群做戲的人就算了,若是真有真本事還好,但是現在竟然連醫術都是忽悠人的。這還了得?


    驟然,幾乎所有的學員們都咋唿起來,包括哪些送他們前來的父母都紛紛擁擠上來討說法:“還錢~!對,還錢~!騙子~!對,騙子~!”


    眼看場麵又不可控,花秋月正想和大家解釋,但是這時候,不遠處正湧來一隊身穿軟甲的兵來。


    花秋月慢慢地站起身來,靜靜地等著來人。今天的種種,讓她明白,或者事情不簡單,不然官兵不可能來得那麽快。


    高坐於馬背上的人,卻是意外的與花秋月有過一麵之緣的王欽差。曾經得益於花秋月醫術,特地在離開的時候,給花秋月指明了陷害她的那個背後人身份的王欽差。


    不過現在的王大人在京中任提刑按察使一職。本來他就善於迎逢。當他知道當朝皇後娘娘是個毫無根基的。但是皇上卻依舊把她給扶上了皇後娘娘的位置後。他就想靠過去。且今天,早早的,就有人帶著皇後娘娘的秘密懿旨。讓他前來處理這起事情。


    本來花秋月進京時,他也想著結交來著,但是卻看著花秋月接二連三地和皇家衝突,便歇了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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