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肆意撒開的殺氣,濃如實質。這讓很多人再次重新在心中對蕭鈺估量,平時看著溫潤如玉的人,都讓他們忘了,這人是真正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見過人血,曆過生死的啊。


    同時對於這個花秋月在蕭鈺心中的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一件事。若是花秋月在恭王府真的出了事,那麽這京中真的要出大事了。不過這個人稱智勇無雙的蕭公子到底能不能對皇家子弟出手,這也說不準。


    現場凝重的氣氛被韓如依打破。她可不願意現在就半途而廢,遂表情誇張地說道:“月姑娘怎麽了?天啊。咱們去看看吧,若是事情還能補救也說不定呢。”


    本來有一些想離開,不想摻和進去的人剛想打退堂鼓,找借口離開,但是卻被韓如依出言堵上了退路了。


    蕭鈺和花秋月搭了這麽久的台,馬上就能讓大家粉墨登場了。怎能不讓主角上場,觀眾就散場了呢。


    當即開口道:“走吧。大家也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敗壞未來蕭少夫人的名聲!”


    聽到蕭鈺把這事件當成是敗壞名聲來處理。很多人心思比較活泛的開始想著,就算到時候見到了什麽禁忌的場麵,也當作沒見過吧,這樣也能落到個人情。


    韓如依心底冷哼一聲,這麽多張嘴,看這蕭鈺還怎麽堵得住!她的眼光再看向蕭鈺時,既恨又怨,都到了這份上了,蕭鈺還這麽護著花秋月,嗬嗬,真是最深情的人也最薄情。


    他一丁點的溫柔都吝嗇分給別人,全都給了那個該死的花秋月。且看花秋月還風光到幾時?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恭王府的南院最南角走去。


    對於話題中心的花秋月,現在正跟在屍蠱人身後,走到一群正被鐵鏈鎖著的,或者鐵籠子裏關著的,又或者是放在陶孟中,隻露出一個頭顱的實驗蠱體前。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足足不下五百人的實驗蠱體被堆積在這個不足五十平方米的房子裏。像養畜生一般飼養著他們。有些擺放不下了,幹脆用繩索把陶孟掉起來,成串地掛在一個個大柱子上,或者是整麵牆上。


    花秋月都不知道這些能不能稱作人的實驗蠱體是怎麽被放進陶孟中的。整個房間都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嘔。屍蠱人把秋月花帶到這個房間後,就示意她隨意。


    然後屍蠱人就開始自顧自地提起一個大木桶,用一把長柄木質大勺。從大木桶裏舀起一勺不知道是什麽的混合物,透著酸腐的流質物。從一個個實驗蠱體前走過,如流水線一般,麵無表情地給每個實驗蠱體喂食。


    然而令人稱奇的是,這些實驗蠱體竟然爭先恐後地想要多分一杯羹。好像這些慘不忍睹的食物是這個世上最美味的佳肴般讓人食指大動。


    花秋月很同情被關在這裏的實驗蠱體們,但是他們中已經有很多沒有了神誌。隻剩下動物的本能苟延殘喘著。對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結束他們肉體的生命,讓他們的靈魂得到解脫。


    但是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要找到顧叔的妻兒,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花秋月的心越來越焦急。因為據她看過顧叔妻兒的畫像來看。在情況比較完好的實驗蠱體們中尋找,並沒有符合畫像中人的長相。


    “你該走了。”屍蠱人把‘食物’喂完後,扯著粗礪得仿若砂石磨過的嗓音對花秋月說道。


    走?人還沒有找到,怎麽走?花秋月冷冷地抬起眼眸,目無表情地看向屍蠱人,然後迅速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撒向五步外的屍蠱人。


    帶有腐蝕的藥粉,淬不及防地讓屍蠱人發出一陣沙啞的慘叫聲。胸口被藥粉腐蝕後,露出了一坨坨腐爛的肉塊下,突兀的一顆鮮紅心髒正有韻律地砰砰砰跳著。


    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正據在心髒上,那纏繞著心髒的不是血管,而是幾條長長的仿若鐵線蟲似的蠱蟲。此時裸露在空氣中的蠱蟲變得狂躁不安,開始在心髒上不斷崎嶇蜿蜒地扭動著。


    蠱蟲扭動一下,屍蠱人的臉上神色就猙獰一分。直到整個心髒被蠱蟲盤旋擠壓得變了形,仿若擠壓出一個葫蘆時。花秋月動了。她用中食指指縫中夾著兩枚發著慘綠的銀針,迅速地出手釘上屍蠱人心髒的蠱蟲身上。


    若是以前,花秋月當然不敢如此魯莽。但是被阿古師傅證實,自己是百蠱不侵的體製。她便有些有恃無恐了。但是當她的銀針剛刺入蠱蟲體內。屍蠱人就跟瘋了似的,開始胡亂用拳頭捶打著自己身體四周的所有物體。


    花秋月一個躲閃不及,突然被捶到了右肩上,一陣哢嚓聲傳來。花秋月臉上一陣慘白。她借著力道遠遠地退開。直到避到較遠的地方,才忍痛苦笑一聲。左手輕輕捏在自己的右邊肩胛上。眉心不由得緊緊蹙起,右邊整個臂膀不僅脫臼,而且肩胛處已經骨裂了。


    還是弱了點啊。花秋月無奈一歎息。抽出一枚長針,在傷處簡單地作止疼處理。


    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屍蠱人被花秋月突襲後,心髒處的蠱蟲在做最後的掙紮,而寄生體屍蠱人找不到攻擊者,此時正在大肆地破壞著身邊的陶孟罐子。房間中的響動很快會傳到外麵。引來未知的危機。


    花秋月現在已經不對在那些還擁有神誌的實驗蠱體中,能找到顧叔妻兒抱有希望了。她開始不斷地在各個陶孟中尋找。盡管很焦急,但是畫像畢竟是幾年前畫的,再試圖對這些陶孟中,已經脫了形的實驗蠱體辨認。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時間在沙漏中流逝,今天來恭王府做客的人,都進入了緊張的情緒中。不止花秋月身處危機關頭。跟在恭王側妃韓如依身後向南客院走去的人。就算那些湊熱鬧的執垮們也再也沒有了嬉鬧。所有人都自覺保持著安靜。


    太過安靜反倒顯得肅穆無比。南客院內,最南邊的院子裏,依舊在上演上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靡靡粗喘的聲音讓趕來這裏的所有人,都怔愣在院子裏,不敢抬腳再往前一步了。但是客人們不敢,或者是不好意思。但是韓如依那可是巴不得全京城人都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看到大家舉步不前,她洋裝發怒地質問著身邊的嬤嬤:“你們怎麽當管事的,怎麽能讓月姑娘這個客人亂走到這麽偏僻的地方呢?你看現在出了沒有名節的事情。這讓她以後可怎麽見人啊?”


    已經快要掩不住笑意的韓如依忍不住用手中的帕子掩住唇角,但是輕佻起來的眉還是能看得出她內心是非常愉悅的。這恭王可是說了,讓欺負過自己的花秋月不好過啊。沒想到事情還真辦成了。韓如依得意地想著恭王事前承諾會找個意想不到的人占有花秋月。她的心中就暢快無比。


    “來人。去把門打開,去裏麵看看到底是哪個好膽的,竟然這麽對我們恭王府尊貴的客人!”韓如依壓下笑意後,沉聲下令。


    跟在身後,事先安排好的幾個粗壯的婆子頓時要上前去推開大門。但是這時,一起跟蕭鈺前來的一位長相斯文,刑部尚書的公子王責突然出聲:“事情還沒有確認,隻是懷疑而已。見不到人,也不能就這麽認定一定是月姑娘吧?鄙人想,還是讓蕭公子前去親自看看才能做得準。”


    本來王責想,就算是花秋月,但是看到蕭鈺對花秋月的態度上,一定不想這事攤在大眾的眼底。自己何不做個順水人情,等蕭鈺進去後,自然會想辦法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處理。


    看到迎合的人越來越多,韓如依的臉都黑了,不過這時候,蕭鈺開口了。


    “我相信她的為人,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的。盡管開門吧!”蕭鈺說完這話後就對王責點頭表達謝意。這讓王責一陣不好意思。看到蕭鈺這麽胸有成足的神態,頓時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看來裏麵還有文章呢。如此想來。便打開折扇,老神在在地等著看戲好了。


    咿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一股淫靡麝香隨著風飄散在空氣裏,索繞著,久久不散,再抬眸望去,兩具身體不斷地交纏著。即使大門敞開,依舊影響不到他們的興致。


    每個人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眶,就連韓如依都不例外,這是怎麽個情況?不是說花秋月嗎?花秋月怎麽可能有這麽陽剛的身材。這明明是兩個男人。夫人們都羞澀地掩上了眉目。實在是太敗壞風氣了。這像什麽樣子,簡直不像話!


    事情不是自己預想中的畫麵。韓如依氣急敗壞地喝令身後的仆人們:“你們,你們,還不快點上前去,把那兩個惡心的東西拉開!拉開~!”


    超音貝的聲音讓驚愕的仆人們慌忙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動作粗魯地就把兩具糾纏著赤裸的身子拉開。


    散開的原本遮住麵頰,讓人看不清容貌的墨發,在仆人們粗魯的力道中,顯露了出來。一張線條柔美,棱角分明的俊顏就突兀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啊~~~!”隨後,此起彼伏地驚叫聲就紛紛衝破了天際。韓如依哆嗦著手,指著赤身裸體暴露在眾人麵前的恭王爺。刹那間,她明白了。恭王原來所說的意想不到的人就是他自己啊。不是隨便找的一個糟漢子糟蹋花秋月。


    可笑的是恭王竟然也對花秋月虎視眈眈,而自己偏偏會蠢到幫他的忙。


    可誰想,就算百般算計,最後還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實在太可笑啦~哈哈哈~哈哈哈~韓如依氣狠地開始失控般哈哈大笑起來。場麵開始失控。


    而花秋月那也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當她在查找陶孟中的實驗蠱體時,一個微弱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響起:“姑娘,救命。救命啊。”


    一開始,深幽詭異的嗓音讓聚精會神地花秋月嚇一跳,但是當她定睛看去的時候,一個頭發稀疏,麵容仿若骷髏的女子正用滿是淚痕的眼睛望著自己。悲憫在花秋月的眼底聚集,她柔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我是恭,恭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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