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了什麽我不能聽的秘密嗎?”花秋月迷茫地問。


    蕭鈺定定地望了會花秋月,不由得有點慶幸又有點失望。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


    過了很久,他才眸光清潤,眉眼含笑:“餓了麽?我讓獵鷹迴營地去了,小八早早給你熬上了粥,時間剛好,軟糯得很,獵鷹給你取去了。”


    緘默著不說話的花秋月,眼底索繞著淡淡的溫情。


    蕭鈺嗓音裏沁著溫潤,連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許多:“是不是嗓子還很疼?那先別說話,我給你倒點溫水喝。”


    看著頗有點居家男人味道的蕭鈺,花秋月無聲地笑了笑。


    蕭鈺交代下來的事情,獵鷹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安排好人手,拿著平西王府開出來的手令,開了城門去後采購,自己則端著小八熬好的粥,進了城主府。


    花秋月喝上了暖糯的藥粥,蕭鈺則和獵鷹在屋外嘀咕著什麽。


    等到花秋月喝完一碗粥後,蕭鈺才進了屋。看到氣色已經不再蒼白的花秋月,蕭鈺歎慰一聲。揉揉花秋月的秀發:“以後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照顧好自己。”


    “好。”花秋月彎起了眉眼。像天上那彎最皎潔的上弦月。


    年紀雖小,卻風華盡顯的花秋月,驚豔了蕭鈺的視覺。


    他稍微有點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我已經和平西王說好了,明天你去看診,能行麽?”


    “好。”花秋月曲起膝,雙手托著腮,笑意盈盈地點頭。


    蕭鈺幹咳了一聲:“我們不宜久留,要盡早啟程。若是身體不適,就說,知道嗎?”


    “好。”花秋月的兩頰釀出了最甜美的酒窩。


    清醒的花秋月用銀針在自己的魚際、大椎、尺澤、風池等穴位針灸,輔助著湯藥調理身子。很快,發熱惡寒的症狀慢慢消去。


    等花秋月和蕭鈺赴約的時候,已經腳步輕盈,精神煥發了。


    不像前幾天似的,蕭鈺雖然抱著花秋月來過城主府的主院。不過當時的花秋月正昏睡著。根本沒有機會欣賞到,城主府主院內的精致景色。


    四麵抄手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的甬路相銜。行至主院,院牆上周垂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姹紫嫣紅的花朵,妍麗而嬌羞地迎風綻放著。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匹五彩錦緞。


    院門上懸著‘靜默花開’匾額。


    走進主院內,整個院落布置得花團錦簇,玲瓏有致。佳木籠蔥,奇花閃灼。


    蕭鈺看到花秋月眼底的驚豔,低聲笑道:“這種院落在京中比比皆是。不過是勝在用心布置上,你喜歡嗎?”


    花秋月讚歎一聲:“喜歡,看來平西王很愛他的王妃。”


    蕭鈺笑了笑,靜默著不說話。


    等進了屋內,他隻在外間等著。花秋月獨自跟著丫鬟進了內室。


    內室的陳設之物都顯得精致極雅,花秋月向屋內的平西王,以及平西王之子韓如初點頭打過招唿後,才把視線投在那張,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上。


    紗幔低垂,簾鉤上垂吊著一串小小的,精致的,精巧香囊,香囊散發著淡淡的花香。香味和院中的花香味相同。彌漫滿整個房間。


    丫鬟上前掀開紗幔,露出錦被繡衾下一張麵色蒼白,臉龐浮腫的中年女子。


    花秋月輕輕地把手指附在她的脈搏上。半響,花秋月探過脈後,才把女子冰涼的手放進被窩中。看向等在在屋內的,幾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你們是大夫?”花秋月問。


    幾個老大夫除了和花秋月接觸過的葉大夫外,剩下的兩個老大夫,都對花秋月愛答不理的。紛紛仰著頭,尤自撫著胡須。不答話。


    葉大夫衝著花秋月抱拳,奇道:“莫非月姑娘已經瞧出了,是因何物中毒了?”


    花秋月蹙著眉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那兩個老大夫不屑地哼一聲,在一旁嘀咕:“自己都需要人家救命,也敢在關公麵前耍大刀。”


    花秋月掃了兩人一眼,並沒有搭理他們,隻是麵向葉老大夫問道:“我能問問中毒者,剛開始的反應和你們的應對嗎?”


    葉大夫斟酌一下,才開口道:“剛開始精神萎靡、煩躁不安、嗜睡,肝區痛、黃疸、發熱、鼻出血、眼瞼浮腫。


    我等判斷患者中毒後,由於沒有檢測出,患者究竟誤服用了何種毒物,隻能開了甘草30g、綠豆120g,煎湯內服。”


    兩個不把花秋月看在眼裏的老大夫,對於葉大夫這麽客氣且認真的,迴答花秋月的問題,感到了不可思議。


    麵麵相覷後,其中一個大夫‘嗤’地一聲,出聲諷刺道:“小小年紀,就算你打娘胎開始學醫,現在也不可能憑借幾句話,就能判斷出毒源吧?真是裝腔作勢。”


    看到花秋月始終擰著眉,葉老大夫試探道:“月姑娘,是否有什麽不妥處?”


    花秋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患者:“你們就沒有做催吐和導瀉的措施嗎?”


    “這。”三位大夫都愣住了。


    葉大夫解釋道:“等我到的時候,患者已經發生驚厥,陷入昏迷休克中了。所以催吐已經不能做了。”


    兩位原來還在嘀咕道老大夫不說話了,神色間有些閃躲。花秋月瞬間明白,估計是這兩位大夫先到的城主府吧,結果應急措施沒做好。


    平西王麵色焦急。花秋月和葉大夫所說的話,讓他感覺到似乎是因為醫治得不及時,讓病情更加重了。


    他狠狠地瞪了兩位大夫一眼,才緩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花秋月:月姑娘,我夫人這病症。“


    花秋月輕蹙著眉,心中慢慢思索著方案。


    患者確實為中毒症狀。要是按西醫來說,先是洗胃,灌腸。再者采取保肝,改善腎功能等措施。甚至要做腎穿刺活檢來確認。


    平西王妃這種症狀已經好幾天了,最好的方案就是透析,讓血液在透析器裏淨化後再輸迴體內。可是現在沒有條件,隻能保守治療了。


    不過不能靜脈補液,還是可以多飲用一些葡萄糖水的。


    “先看看吧。要是患者的肝腎損傷嚴重的話,估計會留下後遺症。我盡量。”花秋月剛說完,平西王就臉色煞白地倒退了一步。


    韓如初急忙攙扶住平西王,急急叫道:“父王。”


    花秋月太息一聲,看著平西王:“您也別急。這毒已經入了五髒,比較麻煩。一會我替您夫人針灸,你們再準備點鹽和糖混在一起的溫水喂給她喝,多喝點對她有好處。


    還有,這床上掛著那些香囊,最好也取走吧。要是估得不錯,裏麵有蘭花、黃花杜鵑、百合花、鬱金草等花瓣吧。”


    韓如初奇道:“月姑娘,你怎麽會知道?”


    花秋月一邊取出針包,一邊迴答:“因為剛才我進院子的時候,看到了這些花,而且靠近床榻時,與院中濃鬱的花香味很相識。所以猜的。”


    葉大夫對於花秋月的話,感到了新奇。他對著花秋月施了個禮:“請月姑娘不略賜教。


    等花秋月取人中、承漿處針灸後才迴答了葉大夫的話:“蘭花,和百合久聞了會令人神經中樞,過度興奮而失眠。


    黃花杜鵑的花朵會散發一種毒素,一旦誤食,輕者中毒,重者休克。


    鬱金草地花朵含有毒堿,如果長期接觸,會讓頭發加快脫落。”


    花秋月漫不經心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神色變了變。平時也沒有注意這些,誰知道這些花草長期接觸危害會這麽大。


    “快,把這些香囊都取下來,拿得遠遠的。還有找花匠過來,把院中月姑娘所說過的花品,都處理掉。”平西王焦急地對屋內的丫鬟喊道。


    等花秋月起了針,平西王妃發出一聲呻吟,已經有了意識。


    這讓憂心了兩天的平西王激動得紅了眼眶,一個健步湊到平西王妃身邊,輕輕地喚著平西王妃的閨名:“阿枝。阿枝,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他眼底的情誼濃烈而炙熱。


    花秋月微微笑了笑:“現在您夫人的意識剛清醒,得過一會,才能緩過來,現在我先開方。


    一會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除了要喝熬好的藥,還有葡萄糖。至於肝髒損傷,以後就要將養著了。”


    “好,謝謝你月姑娘。”平西王情緒激越地,把平西王妃的手,攥在手心裏。


    花秋月提起筆,沉吟一下後,開始寫下藥方子:蘆根60g,綠豆30g,金銀花15g,葛花9g,甘草9g,水煎2次,合並一起,每日早晚分服,連服3~6劑。


    等把方子交給韓如初後,便走到葉大夫麵前,特地給他傳授解毒的幾個針灸穴道。並在取池和三陰交等位置示範後,才和蕭鈺相攜離開。


    另外兩個老大夫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花秋月離開,也沒好意思讓花秋月,也把針灸解毒的方法教給他們。


    在西平王妃完全清醒過來後,花秋月和蕭鈺離開了雁平城。啟程的時候,花秋月看了看四周,突覺少了點什麽。半響才想起來。原來不止劉長順和陸遠程,就是二牛和獵鷹都不見了蹤影。


    “他們都去哪裏了?”花秋月問了同乘一輛新馬車的蕭鈺。


    蕭鈺莫不經心地翻著手上的書,答道:“劉長順帶著陸遠程去接你爹了。二牛和獵鷹。”說到這裏,蕭鈺頓了頓,然後才接著道:“我交代他們有點事出去了。一會就趕迴來。”


    看著不願多說的蕭鈺,花秋月撇了撇嘴。對著旁邊做木頭狀的小八無聲地挑挑眉。


    小八悄悄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一無所獲的花秋月隻好無聊地找出醫術來看。


    一個時辰後,兩匹快馬噠噠噠地追了上來。


    蕭鈺麵色平靜地掀開車簾,走了出去,沉聲問趕迴來的獵鷹:“事情辦好了?”


    “是。”獵鷹把一個手帕包起來的東西摔在地上。從裏麵震出兩根白嫩如青蔥似的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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