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三言兩語把自己的計劃交代好後。獵鷹的眼裏閃過一道亮光。他急急抱拳道:“如此就有勞月姑娘周旋了。獵鷹先行一步。”


    密林中,背對背的一組血狼軍人,揮動佩刀的手已經遲鈍下來了。他們隻是機械地揮動著佩刀砍向盜匪。


    幾乎脫力的血狼軍人,暗紅鬥篷上不斷滴淌著血。有盜匪的,也有他們的。地上殘肢斷臂是他們的傑作。


    隨著時間一息一息地熬過去,他們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越來越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盜匪中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


    他們的武力和血狼軍人不相上下。


    這讓留下的血狼軍人愈發疲憊。那些黑衣人,總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時不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就乍然竄了出來。遽然給顧不上迴防的血狼軍人致命一刀。


    很多時候,都是背後的同伴互相擋刀。


    情況愈發緊急。


    蕭鈺麵色沉凝如冰。四處救援,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黑衣人好似知道現在不能先和蕭鈺硬碰一樣,每每蕭鈺趕至,他們就會急速地後退,再偷襲另一組血狼軍人。


    有些血狼軍人大吼道:“公子,您快走吧,別管我們了。”


    越來越多的人期望蕭鈺離開。


    因為他們知道,要是等到他們都站不起來時,所有的敵人都會湧向公子。到時候力竭的公子根本不可能逃得出來。


    兩人一組的隊形已經來不及防衛。


    他們變成了三人一組。這樣總有人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蕭鈺和劉長順四處遊走救援。仗著身法靈活,內力深厚。可是在黑衣人分出六個人來圍上蕭鈺後,招招直取蕭鈺命門的打法,讓蕭鈺一時再也顧不上傷員了。


    眼看就近處的一個受傷的血狼軍,他的側腰處,就要承接到致命的一刀時。蕭鈺冷哼一聲,全力一擊擋在前麵的一個黑衣人,就向就近的那個受傷的血狼軍人躍過去。


    可是黑衣人,做的這個局,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蕭鈺背後空門大開的時候,身後的黑衣人向蕭鈺的後心處猛地刺過去。


    附近的血狼軍人看到這一幕後,頓時大唿:“公子小心!”


    危急時刻,蕭鈺突然感到一陣危機,他的腰身猛地一扭,向右偏了偏。


    ‘叱’地一聲,銳利的利器仍舊刺中了蕭鈺。


    萬幸的是,蕭鈺在緊急時刻稍微偏了一偏,避過了致命要害處。


    不過也讓看到這一幕的血狼軍人們,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刻是血狼軍人們受傷最嚴重的一刻。盜匪們紛紛乘著他們在心神失守的時候,殘酷地揮舞著刀子。


    一個血狼軍人倒下了,接著又一個人倒下了。他們已經無力再戰。


    他們隻能依靠幾個勉強護在身旁的戰友們,阻擋氣勢洶洶地盜匪們。如果現在沒有這些戰友的勉力相護,就是一個握著刀的小童都能殺死他們。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把戰場,不斷的挪到蕭鈺身邊,同時心裏都有一個聲音:一定要擋著這些人,讓公子安全地離開。


    八百餘人常年刀口舔血的盜匪,生生被血狼軍的五十人耗死了一半之多。


    黑衣人也被蕭鈺和劉長順聯手滅殺了七位。可謂是戰績累累了。


    可是不夠,因為現在站在他們麵前,虎視眈眈的還有八個黑衣人,和四百餘眾的盜匪們。


    而血狼軍們已經脫力地顫抖了。手握不住佩刀,便撕下衣裳下擺,把自己的手與佩刀捆綁在了一塊。


    不斷廝殺的刀刃已經開始翻卷。


    血狼軍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卻從來都不曾動搖過,一顆強者的心。


    蕭鈺砍下一截衣袖,讓趕過來的劉長順幫自己,把傷及臂骨的劍傷綁上。


    衣裳破損,一向整潔的他,已經沾染了一身汙血,頭發散亂。盡管狼狽,卻憑添了幾分豪邁不羈的氣質。


    悍不畏死的血狼軍人讓盜匪們都生了怯意。


    可是當有一個人退縮的時候,一個黑衣人便一劍刺中,那個想要當逃兵的,盜匪心窩處。


    盜匪老大臉色徒然一變,還沒等他指責出聲,黑衣人就‘嗤’地一笑:“你要想好,現在退了,等的可是一個死字。”


    冷冰冰的‘死’字讓所有盜匪老大臉色驟變。


    麵色難看地開始催促手下:“快上去。他們撐不住了。”


    “對,隻要殺了他們,以後我們就平步青雲了。”


    “上啊,殺了他們迴去有銀有酒有肉,有婆娘的溫柔鄉等著你們呢。”


    最後一個頭領喊道:“一個人頭,一千兩。”


    所有人聽到這些平時都夢寐以求的好事,現在隻要殺了他們其中一個,就能一步登天了。


    所有盜匪心中都熱血沸騰了。幾乎眼全綠了。如此好事。他們才有五十人,還有幾個是躺在地上等著補一刀的。


    這麽少的人,怎麽夠分呢?


    搶啊。隻要自己是那個最後補刀的人,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過怎麽知道像鐵一樣的人,什麽時候才能倒下去呢。


    砍吧,總有倒下去的時候。


    所有疲憊不堪的血狼軍們,看到一群眼裏泛著幽綠,貪婪兇光的盜匪們。都不由得在心底苦笑。


    可是,眼底卻是更堅定了。都不約而同地雙手握緊殘破的佩刀,麵色凝重地舉了起來。


    一場未完的大戰沒有中場休息。隻有不停地戰,戰,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噗’地一聲,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盜匪首領的頭,軲轆轆地像個球一樣丟進了人群中,他還保持著驚惶的表情。眼球凸出,嘴巴因為驚恐而大張著。


    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一千兩的人頭還給你們。”


    所有的盜匪都‘哄’地一聲炸鍋了。


    特別是被殺首領的手下們,更是如無頭蒼蠅一般惶惶不安。


    所有人都停下來打鬥的動作。看看是哪個囂張的人,能割下一位盜匪老大的頭。


    而血狼軍的的人卻是一下子就知道,是誰趕來救援了——獵鷹。他們隊伍中脾氣最暴躁的獵鷹。


    不怪盜匪頭領的頭被他砍下。因為這就是暴躁獵鷹能做出來的事情。


    蕭鈺深深地蹙起了眉頭,獵鷹怎麽會迴援?這不是羊入虎口麽?要是沒有這些黑衣人還好說。可是現在情況真是不容樂觀。還有百草閣的人呢?


    可人已經迴來,隻有等下才能問清楚了。


    沒有讓大家等多久。獵鷹從從樹上一躍而下。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偷偷摸到盜匪首領那,取人首級的。


    獵鷹從樹上躍下來的時候,還發出一聲長嘯。


    等他的長嘯聲落下後,緊接著從附近的幾個大樹後,迅速地閃出三十個血狼軍人。


    他們身上帶著嗜血的殺意。幾乎在人們還沒從嘯聲中反應過來時,就撲向了就近的盜匪和黑衣人。


    一擊得手,迴援的血狼軍人迅速撤退。趕至蕭鈺身邊。


    他們紛紛站在受傷的血狼軍人麵前,以護衛的姿態,擋在前麵。


    突如其來的襲擊,有些血狼軍甚至在出刀和收刀之時,能取走兩條鮮活的生命。這讓盜匪一下子被砍倒了三四十個之多。


    就連黑衣人都有一人斃命在刀口之下。


    黑衣人隻剩下七個了,不過做為黑衣人的小頭目卻是不在乎的。他嗬嗬一笑:“你們是來送死的麽?就這麽幾個人來救援啊。”


    獵鷹仰天哈哈哈一聲長笑:“就我們幾個人就可以揍得,連你奶奶都不認識你。再說怎麽可能就我們三十個呢。那是後麵還有援軍呢。”


    黑衣頭目眼睛一眯,否認道:“怎麽可能,我們主子說了,你們隻有百騎隊伍。就是援軍也沒幾個了。”


    “你們主子是誰?怎麽可能這麽神機妙算呢?”獵鷹一副怎麽都不相信的神情。


    黑衣頭目得意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們主子辦不到的事,辦不了的人。”


    “哦?那權勢還蠻大的嘛。”獵鷹裝作驚愕樣。


    “那是。”可是說到這裏,黑衣頭目才反應過來差點,把主子的身份給露了出來。急忙閉口不言。對著正局促不前的盜匪們下令。


    “你們還不趕快上。他們就三十個人,剩下的都些是殘兵,怕個鳥啊。”


    威逼利誘下的盜匪們,重新鼓起匪氣。


    揮舞著武器嗷嗷殺了上來。


    就連盜匪的首領們都不再坐璧上觀了。再讓這群瘋子殺下去,他們就隻能迴去做光杆頭頭了。


    能當上盜匪頭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能打’。


    要不是獵鷹對那個已經死去的頭頭偷襲,也不容易這麽快就解決了。


    現在剩下的三個盜匪頭頭,那是把各自的武器舞得虎虎生風。也能和三個血狼軍戰個旗鼓相當的角色。


    雖然有三十個血狼軍的迴援。可是情況隻是稍微有些好轉而已。


    主要的是傷員太多,而他們都有需要守護的戰友們。


    這讓他們的行動不便了許多。


    蕭鈺戰到獵鷹身邊問道:“你們怎麽迴來了?不是讓你們走的嗎?現在你們帶上傷員,趕快走,他們主要目標是我。”


    獵鷹一邊應付著纏上來的黑衣人,一邊迴答著蕭鈺的話:“公子,再等等,我們還有援軍,馬上就到。到時候,我們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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