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樂在一個深坑裏找到了他們丟棄的麻袋。打開一看,落雪已經被他們勒死了。死得透透的。放下心來的劉嘉樂這才匆匆趕來迴來。這時候把事情一一和花秋月說清。


    隱患暫時解除,花秋月深刻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隻有強大起來,才不會天天置身於提心吊膽的日子裏。


    權,現在她謀不來,那隻能從財上發展了。現在什麽最值錢?販賣兵器,馬匹,礦,還有鹽。花秋月心下打算要去遺忘之地走一著。


    想到這裏,她鄭重其事地問劉嘉樂:“嘉樂叔,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可以說‘辛’和‘午’還有落雪都是衝著我來的,雖然我也沒看過勞什子的寶典。


    不過我想以後這種事情可能還會有,而且是不可避免的?你還願意我和一起共謀未來嗎?”


    言笑不苟的花秋月繃著個熠熠生輝的小臉,雖然是正色直言的態度,可還是讓劉嘉樂覺得可愛極了。不過還是正了神色,鄭重地點頭。


    “那是肯定的,你都不怕,叔這麽大年紀了,還怕個毛線?你別想撇下嘉樂叔啊。”


    劉嘉樂的人品,既然相處這麽久了,心裏也有了底。在知道了他的態度後,花秋月放下心來。等迴到百草居的時候,特地交代劉嘉樂迴頭叫上餘多他們開會,她有重要事情宣布。


    等大家都到齊後,花秋月才發現來的人隻有七歲以上的孩子。餘多解釋說:“聽說你要說的是重要的事情,那些年紀小的我就沒讓過來。”


    花秋月認同地點點頭,看著走路一瘸一拐的羅偉誠:“你怎麽也來了?再折騰,傷不好,你怎麽迴月灣村?馬婆婆可是追著誌輝哥問好幾天了。”


    馬誌輝口氣頗有嫌棄地說:“就是,貓嫌狗厭的胖羅,怎麽就那麽招奶奶的喜歡呢?都超過我這正經孫子了。”


    羅偉誠聽到馬誌輝的話,氣得顛跳著單腿,向馬誌輝撲去:“灰馬~,納命來!”一頓笑鬧之聲相續響起。一天前兩個賊子帶來的陰霾,在他們的心中逐漸散去。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我現在有話要說。誌輝哥哥,你和大夥說說遺忘之地的事情?”花秋月言簡意賅地吩咐。


    馬誌輝眼睛一亮,問道:“月丫頭,那件事情要開始了嗎?”


    大家夥除了羅偉誠外,都不知道馬誌輝打的什麽啞謎。不過從他炯炯發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要說的事情不一般!


    大家紛紛端正了坐姿,洗耳恭聽。


    馬誌輝清了清嗓音,整理一下語言,開始緩緩敘述開來:“要說遺落之地的話,那就要從小月兒??????。”


    別看馬誌輝平時古古板板的,可是說起故事來,那可算是繪聲繪色,言詞流利,引人入勝,精妙絕倫,扣人心弦得讓人猶如身臨其境跌宕起伏的情節讓人意猶未盡。


    如此妙語連珠的馬誌輝讓花秋月這個曾經身經其事的人都聽得咂舌不已。


    花秋月瞧著這群因聽了故事,都表現出:情緒激昂、心潮澎湃、雞凍得幾乎要手舞足蹈的夥伴們,不由想到當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也不過如此了吧。


    “行了,大夥兒也聽了這麽久的故事了,現在我要和你們宣布的是,我將要去一趟遺落之地。


    這一趟選兩個人陪我一起去,你們誰想去的互相商量一下。”花秋月說出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我去。”羅偉誠一馬當先,一瘸一拐地上前。


    “我去~胖羅,你沒搞錯吧?我去是有正事做,不是去遊玩的,你還是個傷員呢!”花秋月直接駁迴了羅偉誠的請求。


    “我就不去了,我聽你們說從崖頂下去的時候,要有人幫著放繩索,我這重量下去,你們估計撐不住。”劉嘉樂深思後,選擇退出。雖然他很想去見識一下。


    極少發言的阿呆也開口了:“還是讓多哥和猴子去吧。誌輝還要去學堂。多哥穩重,有他跟著月姐頭,我們放心。猴子機靈。


    其他人都沒有了意見。花秋月安慰大夥,這次下崖也就是探探路,等事真做成了,你們不僅僅是去遺忘之地,還會踏出大華國,走向西夷,走向戎蠻,甚至白狄?????


    被花秋月的雞血素,打得壯誌在我胸的夥伴們,都開始自發地去準備下崖的東西了。


    等第二天,花秋月看他們準備的東西時,不由得滿頭黑線。這都什麽呀?水囊,大餅還說得過去,可是這大醬,香燭,黃符,鞭炮是什麽鬼?


    難道是下到崖底還要燒香禱告一番,接著放鞭炮慶祝一下,最後整個炸醬餅吃?


    無奈地交代他們趕緊去準備一些糕點,糖果,果脯。布匹什麽的,咱們怎麽說都是第一次找上門,總要帶點見麵禮吧?


    萬事俱備,一行人繞過月灣村,從偏辟的山腳上了山。一切按商量好的方式行事。再次檢查繩索後,花秋月,餘多和猴子三人順著懸崖慢慢蕩了下去。


    直到安全抵達崖底,劉嘉樂等才把,給遺忘之地準備禮物的筐子,緩緩吊了下來。餘多準備去砍些大葉子把一大筐子禮物妥善掩蓋好,避免突然來場雨給澆透。


    置身於光線柔和的穀底。昂頭是拔地通天之勢的靠背崖,山腰處雲霧繚繞,飄渺得好似勾勒出一幅幅雅趣盎然的潑墨水墨畫。


    穀底遍地是不知名,生命力頑強的小野花,屹立於荊棘,藤蔓中。星星點點,一直蔓延至小路的盡頭。


    看到這條明顯被人長期踩踏出來的小路,花秋月若有所思:遺忘之地的人經常來這裏嗎?


    人真是經不起念叨,一下秒,蜿蜒的小路盡頭就出現幾個趲行的人影。


    不一會來人發現了矗立在崖底的花秋月他們,遠遠便用他們的方言嘰裏咕嚕地歡唿著。相繼奔了過來。


    花秋月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遺忘之地的人,特別是奔跑在前頭的阿大,他還和以前一樣的裝扮,赤著一雙大腳,一路跑過來,震起滾滾的煙塵。使跟在後麵的同伴們嗆了一大口灰塵。


    愣怔之後,花秋月蕩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美玉瑩光的小臉,猶如洋溢著一抹似淨水般的清甜笑容。


    花秋月雙手做喇叭狀,高喊:“阿大,我們來看你們來啦。”


    餘多抱著一大疊寬葉子匆匆趕迴來。得,這些葉子白砍了。


    有了阿大他們領路,這一趟再順利不過。


    原來上迴花秋月給他們送來一次草藥後,沒明確定時間再送一趟,遺忘之地的人基本上天天都來這裏踩點一次。這不,還真讓他們等到了人。


    雖然這次沒有草藥。(關鍵是上門做客哪有送藥的?這不找晦氣麽!)不過他們抱著和花秋月交好,以後好便宜行事的主意。遺忘之地的人,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花秋月三人一路受寵若驚,走過一段蜿蜒起伏的小路,進入穀底,才真正到達遺忘之地腹地。


    以前想象過遺忘之地的人,因為物質匱乏而貧窮,但是卻想象不到荒瘠到這份上。


    入眼處皆是寸草不生的鹽堿地。上麵屹立著一間間,用大小不一的石頭與黏土堆砌起的低矮包包。石包頂上覆蓋著,用柔韌的長葉草巧手編製出來幾層席子,充做屋頂。


    石包房子前一群骨瘦如柴,麵如菜色,衣不蔽體的小童正在打石子玩。


    小童們正興致勃勃地彈著石子,正好看見阿大領著,兩個陌生的哥哥和一個如仙童似的妹妹進了寨子。


    從來沒見過外來人的小童們,不約而同圍了上來。用著西夷語,七嘴八舌地追問阿大他們。有一個孩子鬼使神差想用他那黑乎乎地小手,撫上花秋月精致的小臉裏。


    卻被從石包屋裏,掀草簾出來的阿芳喝斥住:“阿詰!”接下來一段激烈又嚴肅的話,讓孩子菜色的臉變得煞白。


    花秋月聽不懂阿芳的話,不過看到叫做‘阿詰’的孩子猶如做錯事後低垂著頭,一滴滴滾大的淚砸在,灰撲撲的腳背上。


    他無措地用他那幾根靈活的腳趾頭,使勁摳/挖腳趾下的泥地。


    “阿芳姐,你別怪他,他沒有惡意的。”花秋月急急地說,片刻後才想起來,阿芳聽不懂自己說什麽,忙扯著阿大翻譯。


    阿大無奈地走向阿芳,一陣嘰哩咕嚕。然後扶著阿芳走到花秋月跟前解釋道:“她也就是性子急,怕阿詰嚇到你了。”


    這時候,花秋月才發覺阿大小心翼翼地模樣,再看看阿芳的小肚微凸的模樣,倏地驚異問道:“阿芳姐姐要當娘了?”


    阿大頓時咧著快到耳際的嘴,高興之意不言而表:“我要做阿爸啦。”


    娘誒!這速度夠快滴啊。花秋月除了讚歎外,還從他們帶來的禮物中挑出一匹細棉布來:“這個給你家寶寶的,等下迴姑姑給他打套銀鎖當見麵禮。”


    阿大翻譯給阿芳聽後,阿芳姣好的麵容嬌紅一片,水晶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封為姑姑的丫頭。點點頭,用蹩腳的大華語說了聲:“謝謝。”


    花秋月又從禮物筐子裏抓了一大捧糖果,讓阿詰用衣擺兜著,示意他分給一起玩耍的夥伴們。


    阿詰眨巴著剛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急急地說了一句什麽,小臉透紅地吆喝著一群小夥伴跑遠了。


    阿大笑著對疑惑的花秋月說:“他說你像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神話中的那位神女。”


    這時,一位身材消瘦的五旬老者急步走來,他行至花秋月麵前,行了一個標準的大華禮,言辭懇切卻語言生硬地說道:“首領知道有貴客前來,特讓老朽前來迎接,煩請貴客請跟老朽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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