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神的信仰,更甚於夏朝法律對百姓的約束力,他們一旦對神起誓,就絕對不會違背誓言。


    在手臂上刻名字這種行為僅限於個別人,並不是一種常見的習俗。隻是有旁人看到這種行為以後,將其傳播出來,三人成虎,漸漸使人產生了誤解。


    不過以上原因還在其次,並不值當皇帝如此動怒。


    更為關鍵的是,後宮中就有一位克利族的皇妃,因其精於騎射之術,頗得皇帝的喜愛。


    那位皇妃的手臂上就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那是她曾經在草原上打獵時與猛獸搏鬥留下的痕跡,她以此為豪,從不遮掩,拒絕祛除。


    而巧合的是,漫畫中的疤痕便與皇妃手臂上的疤痕一模一樣,連大小形狀都分毫不差,就像是在影射什麽。


    難道是想表明皇妃曾經嫁作人婦,硬生生的要給皇帝扣一頂綠帽子不成?難怪皇帝會如此生氣。


    周靜容正要開口解釋,忽聽太監來報:「陛下,鴻臚寺吏官程斐求見。」


    皇帝正在氣頭上,又聽是鴻臚寺的人,當即怒道:「讓他滾進來!」


    淩燮在旁微不可察的眸光微閃,卻並沒有說什麽。


    程斐疾步入內,經過周靜容身邊時,看見她手中捧著的漫畫以及滿地的畫紙,心中一沉,當即跪地謝罪道:「陛下,漫畫有誤一事責任並不在傅夫人,是微臣誤將未經校驗的書籍拿給傅夫人做了參考資料,才造成了漫畫內容的錯漏。微臣願一力承擔所有罪責,還望陛下明察,不要責怪被無故牽累的傅夫人。」


    周靜容看著程斐,不免有些驚訝。


    程斐口中的那些書畫已經被燒毀了,查無對證。就算周靜容以此為由,沒有證據,這事兒也賴不到程斐身上。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卻不知為何要主動承認這件事,並承擔罪責。


    周靜容實在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程斐陷害她,如今又何必站出來替她頂罪呢?


    她有些糊塗了。


    傅雲深卻是一眼就看穿了程斐心中的那點小九九,還不是在極力的撇清關係,讓他們相信他。最重要的是,讓周靜容相信他。


    傅雲深毫不領情,犀利直言道:「程大人何故如此急切的給我夫人定罪呢?」


    程斐微怔,隻道:「傅大人誤會了,我並不是要給尊夫人定罪,隻是想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罷了。」


    傅雲深似笑非笑一聲:「程大人還真是有擔當。」


    傅雲深接著轉向皇帝道:「陛下,程吏官方才所說的誤將未經檢驗的書籍拿給內子做參考資料一事,雖不知他當真是失誤,還是有意為之,不過微臣與內子確對此事豪不知情。蓋因漫畫作為出使的禮物,茲事體大,微臣不敢輕忽,便與內子一同查閱大量典籍,鴻臚寺送過來的書畫未曾全部翻看。」


    傅雲深頓了頓,又道:「這幅漫畫,根本不是出自內子之手!漫畫被換,此為其二,其一便是程吏官先前送來的有問題的書畫。接二連三的巧合,都是於內子不利,甚至影響大夏與他國邦交!這其中暗含的聯係,實在不能不令人多想,還望陛下明察!」


    一直未曾作聲的淩燮這會兒才悠悠的開口,提出了一句合理的質疑:「你說這畫不是尊夫人畫的,可有證據?」


    周靜容迴道:「不知淩首輔可還記得,先前會試時,便有人模仿我的畫作,泄露考題。所以,這世間不乏畫技高超者,可以假亂真,並非難事。陛下,您覺得臣婦所言可有道理?」


    周靜容沒再給淩燮質疑的機會,最後一句話卻是拋給了皇帝。


    淩燮不屑的撇開了眼神,並不覺得皇帝會理會周靜容。


    哪知皇帝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而又生氣起來,衝著鴻臚寺那幾個一直沒作聲的官員怒斥道:「傅夫人先前拿給朕看的畫並不是這一幅,怎麽送到你們鴻臚寺去以後,再給朕送迴來就變了個模樣?難不成,你們鴻臚寺是變戲法的?還是有人包藏禍心,想以此挑起兩國紛爭?」


    皇帝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原來皇帝不是因為漫畫有誤而生周靜容的氣,而是已經知道了漫畫被人偷換,是生鴻臚寺失職以及偷換漫畫之人的氣!


    鴻臚寺的幾位官員更是被莫名的扣上了叛國的罪名,想以死自證清白的心都有了,連連磕頭討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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