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峰主,你可不要胡言亂語,雅兒是金土靈根,她怎麽修煉得了火係術法?”


    靈根作為修士的命門,就是劃分人的等級的標準。


    有什麽靈根就可以修煉什麽術法,沒有的靈根,即便術法心法寫的再詳細,也絕對修煉不成。


    這個道理在修仙界,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


    季雅作為季家掌上明珠,怎麽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我……”


    “實話實說。”


    看著季雅欲言又止,眾人瞬間明白了。


    “是。”


    “雅兒!你糊塗啊!


    你這不是糟蹋自己的天賦嗎?”


    強行修煉其他術法,紊亂身體內原有的靈根,這就是自尋死路。


    季雅心裏不甘,隻是不敢說出來,隻能低著頭聽訓。


    她吸收了混元靈體才發現,這天賦最適配的居然是她沒有的火靈根。


    混元靈體,能夠將修煉速度提升到極致,讓她一日的修煉相當於別人百日的進度。


    可是金靈力的催動下,卻隻相當於別人十日的進度。


    這之間的差距,讓季雅心中不甘。


    仗著混元靈體能夠在不區分靈根的情況下,讓她使用各門功法,她索性修煉起了火係術法。


    隻要她有了火靈力,哪怕她沒有靈根吸收它們,也可以用火靈力催動混元靈體,讓她的修為一日千裏。


    這本是她的秘密,如今被烏靈樞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臉頓時紅了。


    “紫雲峰主不必太過憂心,季雅師侄不過是強行使用火靈力,導致身體內靈力紊亂,無處著落,長久積累,這才成了火毒。


    這與外人,不相幹呐。”


    烏靈樞撚須輕歎,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定在了季雅的身上。


    沒有逼問,也沒有埋怨,就是簡單的看著,已經讓她無處遁形。


    “這樣說來,與四師妹無關了?”晏扶風順勢補充。


    烏靈樞沒有說話,笑看著葉玄逸。


    葉玄逸麵容一窒,道,


    “小輩打鬧,確實無關。”


    晏扶風撇撇嘴,“四師妹,你可聽見了,還好宗主明察秋毫啊。


    不然,你可要去思過崖,待上一整年了!”


    這話陰陽怪氣,這一天可是憋死他了,終於能讓他舒口氣了。


    武纓沒憋住,笑了出來。


    “二師兄說的是,不過能和季雅師妹同樣處罰,也是我們禦靈峰的福氣了。


    雖然師妹要等到身體痊愈了才論罪,可是宗主如此‘一視同仁’,實在是我等表率啊。”


    眼看著眾人的麵色都黑下來了,烏靈樞才打斷了二人的言語。


    “好了,好了,有什麽心得迴了禦靈峰再說。”


    季染還“燒”著,外麵的紅光尚未散去,那人顯然還盯著這裏的情況。


    早點把季染帶迴去,才是他們的目的。


    “靈樞峰主,就算武纓一事,宗主不予追究,但是晏扶風和季染引發無名峰獸潮一事,證據確鑿。


    而季染更兼炸毀護山屏障,罪加一等,這二人,今日必須留下。”


    林紫雲的話還未說完,晏扶風已經給了祁雲疏一個眼神,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哎呦——”


    祁雲疏十分熟練的接住,手指探了探晏扶風的額頭,道,


    “宗主,各位峰主、長老,二師兄重傷剛醒,精力不濟,弟子先帶他迴去養傷,待到他們痊愈,再交給宗門處置。”


    “是啊是啊,季雅師妹不是也可以休息好了再治罪的嗎?”武纓補充道。


    葉玄逸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鬆了口。


    “既如此,便依靈樞峰主罷。”


    玄青色道袍一揮,葉玄逸的身影消失在議事廳。


    烏靈樞一迴來,事情一件都不能解決,他待著也沒有意義。


    沒有葉玄逸,眾人失了主心骨,隻能目送著禦靈峰的幾人離去。


    烏靈樞帶人剛離開,議事廳上空的溫度驟然又升高了幾度。


    緊接著,異火從天而降,像是帶著天罰,專挑已經沒了房頂的議事廳落。


    “不好,快逃!”


    眾人紛紛躲避,正陽峰都是劍修,禦劍逃離速度最快。


    除了他們,其他各峰互相推搡撞擊,身上很快便多了天火灼傷。


    ——


    禦靈峰上。


    晏扶風之前雖然裝的成分較多,但是畢竟受了一場審問,身體情況有所下降,確實是撐不住了。


    祁雲疏眼裏露出一抹喜色,不顧晏扶風的抗拒,扶著人先行離開。


    武纓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被帶走的“小白鼠”,祈禱祁雲疏在拿他試藥的時候,多選幾味毒藥。


    “阿纓,”烏靈樞笑容和善,卻讓武纓脊背發涼。


    “為師聽說,你打人的時候用的是鞭子,不如,舞給為師看看啊?”


    “啊!突然想起來我院子裏的花還沒喂,我先走了啊。


    師父師兄,告辭!”


    一想到師父不按常理的教學手段,武纓倉皇逃離。


    她寧可去思過崖待一年,也不要被師父教導一天。


    “唉,就是你們這麽不爭氣,為師這山門才這麽寥落啊……”


    烏靈樞望著武纓消失的身影,故作惆悵。


    謝聽雨靜靜地看著他演,索性搬了把躺椅,靠了上去。


    這場麵,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師父。


    “你說,扶風看到小染有馭獸天賦?”


    烏靈樞負手而立,望著空中那一團異火,麵容沉靜。


    “是,隻是師妹她靈根很弱,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馭獸成功的。”


    “測靈石驗過了?”烏靈樞道。


    “這不是等師父親自帶師妹測靈,也好為她量身定做呢?”


    謝聽雨伸了個懶腰,一陣困意襲來。


    起先看著季染突然自燃,他還十分擔心。


    不過師父如此安穩,看來不僅沒有危害,還是件好事。


    不過烈火焚身,小師妹這苦頭吃的有點多啊……


    他該去宗門庫房翻翻看,最近有沒有上新什麽滋補身體的靈果,給小師妹好好補補。


    “你這身體狀況,也該找老三開一副丹方來吃。”


    烏靈樞看著眼皮打架的謝聽雨,忍不住的心疼。


    好歹是自己的大弟子,從小就跟著他的,如今看他大好天賦無法發揮,身體卻越發脆弱,怎麽能不讓他心焦?


    “不必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謝聽雨連連擺手,隨即翻了個身,人就這樣沉沉睡去。


    “唉——”


    烏靈樞沒有多言,隨手拿出一件鶴絨大氅,蓋在了謝聽雨的身上。


    異火仍在發出劈啪的聲音,烏靈樞的眸光漸漸沉了下去。


    異火主人找到自己的時候,他正在搶珍味閣新鮮出爐的烤鴨。


    “你徒弟要死了。”


    對方隻說了這一句話,濃鬱的火靈力便卷著他,一路從人族皇都飛迴了清暉宗。


    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能一擊將他帶走的人,實在是數得過來。


    對方的來頭,恐怕不小。


    再想起當時他落於議事廳內,宗主臉上難掩的防備。


    他與葉玄逸相識近千年,從未見過他那麽謹慎的模樣。


    那人帶著異火,出入清暉宗如入無人之境,到底是什麽身份?


    小染又是如何接觸到那人的?


    若那人是個女人也便罷了,當時那人聲音雖然有意遮掩,他卻聽得出,那人聲音雄渾成熟,少說也是個幾百歲的老男人了。


    可別是對他徒弟抱著別的目的來的。


    烏靈樞想到這種可能性,掏出儲物戒指開始翻找起來。


    過了好半晌,季染周圍的異火都燃盡了,他才選擇恐懼症似的,掏出三樣神器來。


    “徒弟,怎麽樣了?”


    被異火焚燒過的季染如今雙眸緊閉,麵色平和,皮膚宛若新生,見不到一絲傷口。


    在烏靈樞靠近她的脈搏之時,忽而一股火焰,自發的從季染的身體裏噴出,宛若一隻火龍,阻止烏靈樞的靠近。


    “師父……”


    火焰收迴,季染幽幽轉醒,眸子比之前,多了幾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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