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值多少?”


    季染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係統提到這個問題。


    “由於通天霹靂彈屬於隱藏款武器,且其本源不屬於當前位麵,所以無法用當前位麵的靈石價格進行衡量。”


    季染一頭霧水,還是拿出了一顆,瞄著旁邊的冰塊方向。


    確認好霹靂彈的落地點,便會以落地點為中心劃出一個正圓,所謂的安全距離,就在正圓之外。


    季染攙著晏扶風往外走了幾步,而後果斷出手。


    “轟隆!”


    震天聲響,威力驚人。


    季染覺得腳下一片顫抖,比之前的獸潮更加兇猛。


    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把無名峰震塌了。


    刺眼的陽光從飛揚的灰塵間射入,讓季染的鼻子感覺癢癢的。


    重見天日,讓人心口一鬆。


    晏扶風被這巨大的震動短暫的吵醒,在確認了季染無恙後,又閉上了眼睛。


    四周的草還留著天火灼燒的痕跡,那個原本阻攔他們生路的屏障,也被通天霹靂彈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那一瞬,季染覺得自己無敵了。


    這麽一個小黑球,炸碎了修士們用盡靈力都解決不了的東西……


    可惜,要不是消耗品就好了。


    季染摸著懷中剩下的兩顆,有些遺憾。


    輕語已經熟悉了季染,此刻馱著晏扶風,小尾巴似的跟在季染的身後。


    “二師兄,我們迴家。”


    季染辨別著方向,很快向著山下走去。


    冰窟之下,忽而襲來一股濃鬱的熱風。


    原本堅固不破的冰塊,在熱風下很快化為水漬。


    “原來折損在這裏。”


    男人眼中有著難以褪去的紅,周身靈力紊亂,顯然是渡劫失敗。


    他的表情上沒有失敗的沮喪,平靜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他一路循跡來到破損的屏障麵前時,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連護山屏障都破壞了啊——”


    這可是他們清暉宗自己的東西。


    說一句天生反骨,怕也不為過。


    水鏡之中,少女披著破爛的粉色披風,形容狼狽。


    本是確認罪魁禍首的鳳眸,產生了一絲疑惑。


    似是故人來。


    ——


    “身為宗門弟子,破壞護山屏障,罪同叛宗。”


    禦靈峰內,邱洺手捧書冊,眉頭皺成一團。


    他的麵前,一個躺著不省人事的元嬰,一個蓬頭垢麵的煉氣,模樣好不淒慘。


    可惜他是來秉公執法的。


    就算季染有一萬個理由,也是破壞了護山屏障,這件事,就算是他們的師父烏靈樞,也不能幫他們免責。


    隻可惜晏扶風還在昏迷,單憑季染的一麵之詞,他們很難還原當時真相。


    季染說的都是實話,可惜這些話從她一個煉氣一層的小輩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天方夜譚。


    別說邱洺不敢信,就是被叫來聽情況的謝聽雨和武纓,也是一臉懵逼。


    武纓最迷茫。


    聽到晏扶風的傳音以後,她直接就來了無名峰。


    可是無名峰有護山屏障隔絕,她在山腳下繞了幾圈,見了十幾個被困在裏麵出不來的同門,卻完全找不到季染兩個。


    巨響炸破天際的時候,她遙遙的看見了黃光。


    然後便是從濃煙中走出來的季染,和半死不活的晏扶風。


    於理,她應該相信,這爆炸是季染他們兩個搞出來的;於情,她心裏的想法和邱長老一樣,怎麽可能是季染?


    此刻她站在這裏,是求情也不是,不求情也不是。


    “念你初入宗門,未得師父教導,且又能及時上報,減少損失,功過相抵。


    判,禦靈峰季染,關入禁閉室,靜思己過三個月。”


    “不行啊……”


    季染脫口而出。


    三個月,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嗯?”邱洺耷眼看向季染,麵色也冷了下來。


    這姑娘,是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婁子嗎?


    還好掌管弟子獎罰的是他,這要是換別的長老或者峰主來,她都得以死謝罪。


    那可是炸山!


    季染也是有苦說不出,她還指望著多做任務,保住小命呢。


    結果才把家底揮霍一空,就被宣判了慢性死亡,她還不如凍死在冰窟裏算了呢。


    謝聽雨像是看出了季染的為難,道,


    “長老公正,我等心服口服。


    隻是小師妹剛入煉氣,又從獸潮中逃生,隻怕修為不穩。


    不如讓我們先仔細確認一下小師妹的情況,防止她體內殘餘損傷,影響日後的修煉。待確定她無事之後,弟子親自送小師妹去禁閉室。


    宗門向來心懷仁慈,對於小輩更是關懷,想來晚上一些時日,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邱洺有些為難,想到禦靈峰向來是謝聽雨說了算,故而直言道,


    “聽雨啊,不是我有意為難,不過這懲罰是諸位峰主長老共同議定的,不容更改。


    你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你這兩個師弟師妹闖的是多大的禍。


    宗主還有兩日就要出關了,到時候如何判處,恐怕又有變故。


    禁閉室雖然兇險,至少能保命不是?”


    邱洺的意思很明顯,謝聽雨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了。


    “長老,真的沒有變通的法子了嗎?”


    謝聽雨心焦不已,真讓小師妹到禁閉室裏走一遭,不死也要掉半條命的……


    邱洺無奈,沉默半晌,才道,


    “你們的師父什麽時候迴來,可曾有消息?”


    一提到烏靈樞,謝聽雨的臉色也有些尷尬。


    “並未傳信。”


    “這就沒辦法了。


    唉,你們師父的性子我也知道,在宗門內,也是能躲則躲。


    如今出門去,非要混得無聊了才會迴來。


    宗主可是眼裏不揉沙子,今日這事你們能解釋的清楚還好,若是有一點解釋不清,宗主的雷霆之怒,可不是禁閉三個月就能解決的了。”


    還有一點,邱洺沒有說,隻是淡淡的掃了季染一眼。


    宗主出關,一定會收混元靈體的季雅為徒,這師徒關係一旦形成了,那師父為了護徒弟,做事就更不會留情麵了。


    想到這裏,邱洺心裏歎了口氣。


    早就知道季染是個麻煩,偏偏禦靈峰最大膽。


    此事難免累及晏扶風,而謝聽雨他們幾個,日後也要被拖累……


    “師伯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些事,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


    邱洺說著,點了點名冊。


    謝聽雨循著指尖望去,上麵正是季染的名字。


    邱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如果季染這事宗主要重罰,讓他們禦靈峰撇清幹係,把季染驅逐出去。


    武纓不明所以,道,


    “小師妹犯了錯,我們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這一言,像是敲在了謝聽雨心口的洪鍾。


    “正是如此,多謝師伯關懷。


    不過我禦靈峰雖然簡陋,還足以給師弟師妹們片瓦遮身、擋風遮雨。


    弟子相信,宗主即使出關,也會秉公處理此事。


    而且我們並非不領責罰,隻是想讓小師妹多一點時間休息。


    她畢竟才十五歲。”


    最後一句話,徹底打在了邱洺的心上。


    在他的印象裏,季染堅韌成熟,帶著一股子擰勁兒,有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性子,他隻在謝聽雨這種身經百戰的大徒弟們身上見過,這讓他忽略了,季染其實隻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


    十五歲,正是在家中受盡寵愛、備受保護的年紀。


    邱洺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幻想過天倫之樂。


    這一刻,他心裏的家庭變得生動了,他仿佛看到季染一樣大的小丫頭,承歡膝下,笑容燦爛的喊著他“爹爹”。


    “好吧。”


    邱洺歎了口氣,道,


    “宗主那邊,師伯會盡量替你們美言。


    不過季染,等你二師兄醒了,這件事情的本末,一定不要遺漏,完完整整的說清楚。”


    “是,長老。”


    “多謝師伯。”


    謝聽雨單薄的身形輕顫,對著邱洺作揖。


    邱長老話裏有話,在告訴他們,季染可以一直留到二師弟醒來之時,再行論罪。


    而這中間的時間,邱長老會幫他們盡力轉圜。


    送走邱洺,謝聽雨的麵色變得難看。


    “小師妹,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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