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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城壓低的烏雲下,憑空飄落了一場鵝毛大雪。


    覆蓋上了新起的一座座新墳。


    大雪覆蓋了城中每個街道。


    對於山城來說,這樣的大雪,已經有數十年未見。


    而且是在剛剛入冬的時節。


    或許,隻有林重和陳家的血脈,才可以隱隱感知到。


    那是陳朔方陳老爺子,在徹底散去凝聚於天地間的入聖強者最後的神意餘韻。


    城北陳府偏堂。


    “抱歉,雖然知道現在講這件事情很不合適,但我還是要向你們說明,留給山南的時間不多了!”


    林重麵色沉重的向著陳其猛和陳其鋒說道。


    陳其猛搖了搖頭,反而略帶歉意的說道:“父親既然選擇了你作為山城氣運的接續人,自然有他的想法,很抱歉把你綁死在了山南這座戰車之上。”


    林重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無所謂在不在山城。”


    陳家二子陳其鋒在大兄和林重臉色來迴猶疑著目光:“這件事你們來決定!決定好了通知我就好!”


    山南郡與山北的矛盾,以及陳家與林重的約定,他當然知道。


    他更是知曉,父親和大兄早晚有一天會與大奉的那位陛下決裂。


    但沒想到會是在這場兩軍大戰的謀劃之下,直接進行了這場大世之中的“大逆”之舉。


    林重再次向著陳其鋒說了一句抱歉。


    山南與南蠻北域的大戰剛結束不久,陳家主心骨又戰死。


    眼下本該是安撫民生,以及安排一應後事的時候。


    但陳家同樣作為主政山南的家族,一舉一動更是關乎著整個山城的存亡。


    林重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向著陳其猛說道:“阿猛,大奉泓央帝覬覦山南兩州氣運,用陳家和數十年來的流民百姓蘊養邊關暴虐殺戮之氣,以此對衝前朝大鸞的蔭澤餘波,借此收攏氣運!但歸攏氣運後,山南兩州勢必會靈氣枯竭,再次迴到百多年前寸草不生的地步!”


    陳其猛鄭重的點著頭,這些他之前有過猜測。


    他深深的看了林重一眼道:“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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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最終不願看到的結局!作為因山南此地氣運晉升的入聖強者,也會隨著氣運流散而消亡,我說的對吧?”


    林重點頭。


    在此之前,陳朔方是因山南氣運晉升的第一個入聖強者。


    在此之後,林重便會是第二個。


    不過大世已開,這樣的局麵最終會發展成怎樣,都不好說。


    陳其猛看著院中飄落的大雪,久久無言。


    “這場奉蠻大戰,我本以為父親隻是為了打掉那頭老狼晉升二品的希望......戍州戰場的推進太過順利了......流州這邊的西部軍帳,一直也在蠢蠢欲動......我早該想到的......”


    “我本以為,隻要打掉南蠻北域十年內無法侵擾山南郡的可能,那麽我陳家,還有著山南,就能換取十年時間,與那山北太平郡積蓄抗衡之力!”


    “父親已經是入聖強者,這大世將開,山南作為風暴中心,土地靈氣都在逐漸複蘇,不可能不會誕生不了新的入聖強者!”


    陳其猛說著,緊緊的攢起拳頭:“大世可當亂世,我以為,隻要我們在大世之中積蓄好力量,就能給那人致命一擊!可是,還是沒想到......”


    “可沒想到,我們才是亂世的開端......”


    林重替他把沒有說出的話補充完整。


    天空中,飄落風雪驟急。


    “是我,害了父親!”


    陳其猛長歎一聲,周身飛雪猛然一墜,如受重壓。


    林重看著好友痛苦的樣子,寬聲安慰道:“山南氣運太過特殊,本就與整個呂氏氣運藕斷絲連,凝聚出可晉升二品的氣運,本就無異於將其割裂出大奉版圖......山南和山北的這種分裂,本質上是時間早晚的一個問題。”


    陳其猛無言。


    林重沒有說出來,但兩人都知道,在這因果之上,一直有一個令他無法釋懷的原因。


    他對山北最初的恨意,更多的是來自在太平郡做質子的那些年。


    安南公入主山南的那些年,陳家通過強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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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段,很快就把山南收攏成一塊屬於自己的自留地。


    當然,那也是為了更好的抵禦南蠻的入侵。


    但隨著陳家在山城的經營逐漸展開,山城莫名的土地靈氣也在慢慢複蘇著。


    山北太平郡對陳家的不安也漸漸起來。


    畢竟山南郡的用途,在大奉呂氏看來,隻是為了蘊養前朝遺留的特殊氣運,在特定的時機,來融入到大奉國運之中。


    所以,出於帝王心術的製衡也好,還是呂氏皇族的擔憂也好。


    陳其猛作為陳家大子,被召往太平郡“安穩”過了幾年。


    那也是這個濃眉漢子,第一次知道,權貴們的心術手段,是有多麽的心黑無恥!


    因為皇室一族的某個原因,陳其猛愛妻身死太平郡。


    這也導致了他對大奉泓央帝前所未有的憤恨!


    直到找機會迴到山南郡後,依舊如此!


    他也曾一度沉迷戰場生死,在戍州陷陣營中身先士卒,之後更是臥薪嚐膽,表現出一副碌碌無為的樣子,借此來麻痹山北的窺測。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終有一日,向著山北那位高高在上的呂氏陛下,報那殺妻之仇!


    這一點,林重其實在山南郡見到他的第一麵,就已經知道了。


    所以山北月夜那晚,針對呂氏皇室打蛇人的滅殺,陳其猛親自幫其抹平痕跡。


    “泓央帝雖然遠在太平郡,但肯定已經察覺到了整個山城的氣運變動!”


    林重看著天空道:“氣運的相連,遠比你我想象的更要複雜!想要真正的獨立出一地之氣運,更是要從地緣上與大奉山北做出了斷......所以,當下我們要做的,必須先封城!”


    “封城?”陳其猛皺起他那道濃重的眉頭。


    “是的,就是封城!”林重斬釘截鐵的說道,“以山南兩州氣運為屏障,青芒山脈為依托,以及剛結束的這場大戰兇厲之氣為引子,開啟存在於山城地下幾百年來的那道祭壇屏障!”


    陳其猛手心一緊,再次用力攥動了一下拳頭。


    這項的籌謀,是他一直在想,卻遲遲不敢去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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