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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前。


    坊司街。


    於青也家宅,坊司七人院內賞著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


    穆森然在院子北角匞篷下,摩挲著林重打鐵的家夥,興致勃勃的道:


    “老林,啥時候再給哥們打一套刑具,精金加厚那種?”


    林重蹲在廳堂門檻上,嗑著瓜子,斜眼看了一眼酒友,道:


    “咋滴?抓住黑山大熊精,還是芒山老妖怪了?”


    穆森然嘿嘿一笑,看了看院外夜空,所問非所答道:“馬上又到了俺老穆出馬的時刻了。”


    嘁!


    林重同樣看了一眼夜空,搭眼看了看院中諸人。


    該吃吃了該喝喝了,除了李醇卻沒有一個人急著離開,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丁老頭伸手摩挲著背後靠著的大樹,樹幹上都是箭矢射出的坑洞。


    他抬頭看了看圓月,道:“林子,真打算讓你家那小子參與大營那邊的行動?”


    其餘人都向著林重看去。


    林重眼神低垂,點點頭,又搖搖頭,沉吟一番後,語氣透著堅定道:


    “我打算以坊司舉薦的形式,讓他直接參與到蠻境秋狩!”


    黎姿抱著胳膊,端著一杯茶水,輕抬著下巴,望著月空悠悠道:“據我所知,自入夏開始,抱澤大營那邊就已經都開始做了籌備,從軍中進行了人才選拔!”


    “如今看來,就是針對接下來的那條行動了。”


    她抿了一口水,補充道:“而且已經出選的人並不多,隻有寥寥幾個!”


    穆森然放下林重打鐵的大錘,一臉肅然,道:“前線戰事有關戍州居多,流州作為山南後備,從今年的舉措看來,動作不會小了!”


    動作不會小,那就動靜比較大,死人就會很多,邊軍沙場哪有不死人?


    黎姿看了他一眼,道:“嗯,大概是這樣的!戍州那邊,聽說已經選出來了幾個人!”


    眾人一陣沉默。


    黎家是山南大戶,在軍中和府司,都有些族人,所以有些消息相比別的同僚來說,得知的要更迅速一些。


    當然,這也和某些人不是很關心這方麵問題有關。


    比如說一臉茫然屠不語,手抓瓜子徐小娘。


    但兩人臉上也是隱隱布滿了擔憂,畢竟也是看著於青也一點點長大的。


    “所以咯,那就得勞煩青子的各位叔叔阿姨多照顧些,私下為那小子開開小灶,多準備一點保命的家夥!”


    林重吐出一口瓜子皮,扯完一句,隨即轉了話題道:“陳大佬讓我來進行這次行動的戰前調教,當然,還有另外一人。”


    好不容易抓到話頭的徐小娘道:“禮禮嗎?她好像也是要參與這次任務的吧?”


    “禮禮會對我們進行協助,同時直接參與到大佬們定下的這次行動中!”


    刺坊擅長潛行,刺殺,偽裝,人數雖然不多,但對於整個山南郡來說,它都是一把可以刺傷南蠻的尖刀!


    而作為新任副坊主,年僅二十歲的七品境,除了得自上一代副坊主的蔭澤,金禮禮自身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像林重這樣的武道脫凡的高品,又不是隨處就有,況且山南八坊不直接參與與南蠻的正麵戰爭,作為輔助邊軍的坊司職能,品級和年齡都不是最重要的。


    英氣十足的小姑娘眼神清冷,對著徐姨微微一笑。


    徐小娘再次問道:“還有一人?在哪裏?”


    林重拍了拍雙手,打下手間瓜子灰泥。


    他望著城東方向的升起的一道坊司火信,緩緩露出笑容,道:“在城裏,在那裏!”


    等了些許時間,天空沒有出現別的火信,林重對著蹲坐在水槽邊緣的小姑娘,露出一道笑容:


    “禮禮,去城東,望北街附近,那裏有大魚!”


    ......


    此時,此刻。


    望北北街,空地。


    林重一席丹青化勁,帶起沙塵卷卷,才沒有讓墜落的身形砸出地麵大坑。


    白狼一臉你欠我酒錢的表情,看著從煙塵中走出的好友,很是不想搭理他。


    長這麽大年紀,連這小子都養這麽大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坑了老子的紅爐酒,又誘導老子試試大侄子武道功夫,真有你的!


    不愧是你!


    林重故作一臉驚唿:“姓白的,下手忒狠啊!說好的不用蠻降!看吧,把青子都給揍哭了!”


    那明明是被沙子磨紅了眼才哭的!


    白狼不理他。


    周圍的人群漸漸喧鬧起來,有些人大概想看個熱鬧,試圖往街巷處走的更近一些。


    林重知道白狼下手極有分寸,不會真正傷到於青也,故意言語刺撓著白狼。


    說好的隻憑相應八品境的實力進行考校,在於青也幾個照麵的猛攻下,不得不使用蠻降,的確是丟人了!


    白狼伸手把於青也交到林重手上,身形刷的一下消失不見,隻在林重耳邊留下一句話。


    “走了,你家見!”


    不遠處喧雜聲起,一支衛坊小隊推開人群向著此處走來。


    李醇帶著衛坊坊士到了。


    林重一手拖著昏迷的於青也,衝著李醇微微一笑,後者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阿醇啊阿醇,正經起來真是一塊木頭。


    林重也不惱怒,早習慣了李醇的作風,何況這次圍點事先和衛坊打過招唿,相互之間配合的不錯。


    阿醇很給麵子,到的時間點不早不晚,剛剛好。


    他看著衛坊小隊井然有序的處理起現場狀況,開口問道:“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李醇點頭,道:“解決了,加上此處共六處異常,金坊主此時已經帶著那人押往刑坊刑所。”


    “穆森然那家夥差不多也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林重一手摸了摸下巴,道:“嘖嘖,老穆那家夥有活兒幹了!”


    “不對啊,六處?”


    林重疑惑的望向李醇,之前看到的坊司火信,加上此處的一共也才五處。


    李醇一絲不苟的指揮著衛坊坊士對地上昏迷的五人進行救護。


    一邊點頭,確認道:“六處!城北還有一處!”


    迎著林重投來的目光,補充了兩句:“陳大將軍迴來了。”


    “今日中秋,難得!”


    林重先是一怔,隨即恍然。


    李醇說的陳大將軍,並不是流州坊司代理司長陳其猛。


    而是林重口中的陳大佬,安南公,陳朔方!


    青陽鎮城北,府司所在,更有公侯將軍府。


    嘖嘖,玩大了!


    南蠻小兵偷家了!


    還是在中秋,多年不迴一趟青陽鎮府宅的陳大佬吃月餅的時候。


    林重想象著陳大佬隱含怒火的樣子,表情一臉精彩。


    看了看周圍擁過來的人群,林重向著李醇說道:“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帶著青子先迴。”


    李醇點頭,看了一眼被雙手托著的於青也,少年昏迷中臉上掛著兩行淚痕。


    嘖嘖,揍哭了?老林的這個故友和他一樣不靠譜!


    欺負子侄,不當長輩!


    林重向後退了兩步,雙腿微彎,忽然想起一件事,衝著李醇再次說道:“那兩個人,是青子的好友,麻煩多照顧一下。”


    李醇點頭,衝著他擺了擺手,走吧趕緊!


    林重呲牙一笑,噌的一聲衝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醇不覺搖了搖頭,看著林重躍起的原地地麵,裂紋四起,微微皺起眉頭,暗暗嘀咕。


    四品,嗬嗬!


    因為南蠻哨足的紮進,遊園會的山城百姓人心惶惶。


    江蝶衣和徐小福在林重抱著於青也走後,衝到李醇的衛坊小隊前。


    小姑娘手中仍是死死的抓著一個青綢荷包,臉上一副驚慌模樣,哭泣著言語不清,徐小福向李醇講述了前後情況。


    江蝶花和趙應欒兩人無事,隻是昏了過去。


    雖然知道於青也他家林重是八坊之人,依依仍是滿心的擔憂,同徐小福一起,被李醇帶往坊司府衙安置。


    八坊各坊紛紛調動人手,在山陽軍小隊的共同協助下,安撫百姓情緒,肅清街道秩序,也使原本可至午夜的中秋園會提前結束。


    青陽鎮居民在坊司坊士安撫下,各自歸家,外鎮或者周邊鄉鎮百姓暫住城中一晚,由八坊司統一安排。


    這也方便坊司對此次進程遊園會的人們進行二次排查。


    ......


    城北安南公府,一位濃眉小眼睛的老人端坐深宅大堂主位,一手輕提茶盞,一手指尖輕扣紅木扶手,麵色陰沉。


    一個黑色勁服的濃眉少年立於老人身後,輕輕的按捏著老人的肩膀。


    陳其猛一身常服,垂手立在一旁,神色顯得有些惴惴。


    老人吹起一陣茶香,輕嗬一聲,抬眼看著不爭氣的兒子,訓斥道:


    “布局剛剛開始便失了一手,好一個山陽軍陳參將!流州八坊司代理司長!”


    陳其猛更是恭謹,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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