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正走在觀內,忽然對身旁的田晉中問道“對了,十幾年前照顧你的那個小道士呢?


    他叫守清,對吧?


    怎麽沒見到他了。”


    十幾年前,就是那個叫守清的小道士獨自一人來請求他為田晉中治傷,這次再迴龍虎山卻並未見到對方的身影。


    “不滿陸前輩。”田晉中答道“守清多年前就成家了,最近這些年在山上待得少。”


    正一道是不禁婚娶的,&nbp;&nbp;所以有不少道士在成年後會選擇成家。


    當年,守清按照陸青教給他的方法,每天用自己的內炁為田晉中梳理經脈,一直堅持了三年。


    在見到田晉中恢複行動能力後,他心中的執念就徹底消除了,沒幾年就遇上了心愛的姑娘,選擇下山成家了。


    當然,&nbp;&nbp;他雖然下山了,&nbp;&nbp;卻還會時不時迴來看看,&nbp;&nbp;畢竟,他和田晉中的感情無比深厚,勝過父子。


    現如今,守清也三十多歲了,家庭瑣事纏身,來龍虎山的次數也少許多了。


    不過麽,雖然見麵的次數少了,但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半點沒有減少。


    “原來如此。”陸青點頭說道。


    話正說著,田晉中已經到了自己的住所。


    “陸前輩可要進去坐坐?”


    田晉中推開房門,對陸青問道。


    “好。”陸青隨口答道。


    他也是時候開始抓魚了。


    陸青剛進屋坐下沒多久,便見到一個歲的小道童端著茶拖進來了。


    童子長得疏眉大眼,臉上還有不少的雀斑,看起來略顯青澀,完全就是個純真無邪的小孩子。


    “小羽子,&nbp;&nbp;今天怎麽是你值班啊?”


    田晉中見到來人後問道。


    小道童聞言老實答道“迴太師爺,&nbp;&nbp;今天榮山師爺有事,&nbp;&nbp;讓我替他代個班!”


    “哼!這個混小子,&nbp;&nbp;肯定又是偷懶去了!”田晉中聞言罵道。


    榮山這小子,本事倒是學得馬馬虎虎,就是為人懶散又粗心,辦事總是不著邊際。


    這也虧得是在山上,要是在社會上,遲早要吃大虧!


    “行了,你先下去吧!”田晉中對小羽子說道。


    就在小道童點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陸青卻忽然叫了他“且慢。”


    小道士聞言身形頓時一滯,若是細看的話,還能見到隱約的顫抖和微微豎起的汗毛。


    “陸前輩,怎麽了?”田晉中轉頭看向陸青,不解地問道。


    陸青端起小羽子送來的茶水,小飲一口後說道“別人都走了,你怎麽還不走?”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令田晉中更加疑惑,不明白陸青此言何意。


    他不明白,小道士也不做聲,更不敢擅自離開,一時間,&nbp;&nbp;沉默籠罩了整間屋子。


    “既然敢留下,想必有過人之處,&nbp;&nbp;怎麽事到臨頭,連話也不敢說了?”陸青又道。


    此刻,田晉中就是再糊塗也知道陸青是在和誰說話了。


    “小羽子?!”他難以置信地說道“陸前輩,您是說小羽子他也是”


    雖然心裏不願意相信,但田晉中知道,陸前輩是絕對不會信口開河的!


    可是可是小羽子已經來龍虎山三年了啊!


    難道他就為了這一天,潛伏了三年?!


    “你這茶不錯,就是藥勁兒太小。”


    陸青喝完最後一口清茶後點評道。


    這茶裏被下了致幻劑,並且劑量不小,若是普通人喝了,絕對會神思不屬,對方提出任何問題都會知無不言。


    但是麽,對陸青來說,這東西還不如糖水,至少糖水還能嚐個甜頭。


    “說說吧,姓什麽、叫什麽,想做什麽。”陸青說完,又隨口補充道“就當是遺言了。”


    小道童聽後長歎一口氣,轉身對陸青和田晉中拱手作揖,答道“晚輩龔慶,全性代掌門。”


    聽完他番自我介紹,田晉中是徹底驚呆了


    那個老實單純的小羽子竟然是全性的代掌門!


    那個在山上呆了三年的小家夥竟然是潛入在天師府的全性妖人!


    這、這簡直匪夷所思!


    任誰也想不到,全性的掌門,竟然會藏在龍虎山!


    “然後呢?你留在這裏想做什麽?”陸青又道“或者說,你們原本準備做什麽?”


    “為了甲申舊事而來。”龔慶答道。


    陸青聽後不禁諷刺道“這麽大個異人界,兜兜轉轉就為了甲申之亂那點兒破事,真是一群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難怪一代不如一代!”


    麵對陸青的諷刺,龔慶沒有任何反駁。


    若是別人這麽說,他或許會不忿,畢竟,甲申之亂和八奇技對異人界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大到幾乎所有人都想探究那背後的隱秘。


    但若是眼前這位這麽說,那誰也不敢反駁。


    因為,在見識過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對決之後,沒有人會質疑這位是在沽名釣譽故作姿態。


    對這位來說,甲申之亂和所謂的八奇技或許真就是不值一提!


    “為了這事兒,動用了不下數百人,估計整個全性都來了吧?”陸青說道。


    “不錯。”龔慶老實承認了。


    為了這次行動,他確實把全性所有能聯係上的人都調來了。


    “行了,該問的也問完了,你準備怎麽死?”陸青淡淡問道“是想留個全屍呢?還是想死得幹淨一點兒?”


    “陸前輩”


    龔慶尚未迴答,田晉中卻先開口了,看樣子是想為龔慶求情。


    人非草木,畢竟在一起呆了三年,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


    至少,在身份暴露之前,小羽子和他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


    更關鍵的是,對方畢竟還沒有下手,既沒有傷害哪一個人,也並未損壞龍虎山的一草一木。


    見到田晉中想要求情,陸青二話不說便抬手製止。


    “人老了容易戀舊,我理解。”他淡淡說道“但我要殺他,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他是全性。”


    田晉中的想法陸青自然明白,無非是覺得龔慶雖然居心不良,但到底沒有做出什麽壞事,所以罪不至死。


    但陸青的想法則更簡單,隻要是全性,就沒有求別人放過的理由。


    因為他們做事的時候毫無顧忌,不擇手段,並且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既然他們斷章取義地信奉所謂的“拔一毛利天下,不為也”,不願意承認他人之權利,那麽別人又何必跟他們講權利呢?


    全性,說到底就是一群脫離了秩序的人。


    這樣的人,在做事的時候自然沒有掣肘,因為他們脫離了秩序,所以秩序無法要求他們。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沒有權利再享受秩序的庇護,因為他們自願背離了秩序。


    舉個現實一點的例子,全性就相當於那些為了自身利益而放棄國籍,放棄責任的人。


    因為有些事,國家秩序不允許,而他們為了個人利益,為了能夠逃避秩序而放棄了國籍。


    那麽,當他們出事之後,還有什麽資格要求國家的庇護?


    既然不想承擔責任,自然也沒有享受權利的資格!


    總不能履行責任的時候沒你,享受權利的時候你想來分一杯羹吧?


    你對付別人的時候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卻奢望自己落在別人手裏的時候別人對你講規矩?


    自己殺人的時候嚷嚷著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別人殺你的時候卻想讓別人放下屠刀?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你想當全性,想為所欲為,想無所顧忌?


    可以!


    隻要你死的時候別叫喚就行!


    因此,陸青要殺龔慶,沒有任何人可以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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