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鎮老街。


    晚上九點多。


    呂小白掛著襤褸衣衫出現在一家夜宵店前,咕咕叫的肚子使得他舔了舔嘴唇,迷人的煙油味,隻有此刻最是懷念。


    “老板娘你好,能給碗炒粉嗎?”呂小白邋遢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叫花子,可他顧不了這些,一雙真誠明亮的眼珠子打動了夜宵店老板娘。


    “坐下吧,我給你炒粉去!”老板娘人有些微胖,但看著很樸實,剛好店裏客人不多,也是呂小白厚臉皮的一個原因。


    不一會兒,肥姐夜宵攤攤上一個乞丐一樣的客人,隻見呂小白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炒粉。其實老板娘已經給了兩份量的了,可終究小看了呂小白。


    老板娘略有些尷尬,手搓了搓油亮的圍裙小聲問道,“不夠吃?我再給你炒一份吧。”說著就要生火,一邊問著呂小白哪裏人,怎麽弄成這樣子。


    遇到這麽好的人令呂小白感動不已,連忙擺手說道,“大姐謝謝你,我飽了,不用麻煩了!”接著解釋了一番,還表示後邊迴家了會把炒粉錢補上的。這麽一說老板娘不高興了,有些怒意道,“老弟啊,知道你是安西人還說啥,這炒粉算啥,進我家吃飯還不管夠嗎。唉,年輕人像你這麽老實的也少了。”老板娘有些歎息,可掂著鍋頭翻炒一點沒耽誤,就兩分鍾,新鮮出爐的炒粉又端了上來。


    也在此時,肥姐夜宵攤來了一對客人。


    “老板娘,兩份炒粉。”


    “好嘞!美女你們先找位置坐等,要辣嗎?”


    “一份不要辣椒,一份加辣!”


    說話的女人聽著很熟悉,本來不太願意拋頭露麵的呂小白忍不住迴頭一看。


    “艸!這是見鬼了?”呂小白知道出問題了,這封芯倩到這窮鄉僻壤來,還是直接盯上他,證明一點他們有問題!


    “嘻嘻,什麽眼神哦?這模樣我得拍個照留念!”封芯倩今個兒穿著緊身連衣裙,看得呂小白一臉無奈,好在是認識的還是美女,多少也得忍著。


    “小夥子你認得她們?”老板娘端上一份沒有辣椒的炒粉,臉上說不出的驚訝,不過也不敢多問,做生意的隨便聊聊可以,認真就不好,隨即繼續忙自己的事兒。


    呂小白本想迴應老板娘,心想也沒啥的,趕緊應付麵前湊上來的兩人。這封芯倩和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他是見過,此刻一如往常的冷傲,不過身材傲人便不會計較這些。


    “封芯倩你跟蹤我?”呂小白隻是看了一眼兩人便繼續低頭吃東西,但沉重的語調似乎不太高興。


    “那個,不好意思老同學,工作嘛,好在你人沒事,我們也沒傷害到你……”封芯倩感受到呂小白的情緒不對立馬變了口氣解釋起來,一旁的女人終於也開口了。“呂小白,我們對你進行了很多考察,發現你很適合我們的工作,希望你加入我們。”


    封芯瑤說完便不再說話,不過這種方式讓呂小白很不高興,場麵瞬間尷尬了。


    哐啷!


    突然跑來兩人踢飛一張凳子,嘴裏大喊一聲,“老板娘,炒螺一碟……”他們的目光一直都在封芯倩兩姐妹身上,這漂亮女人在大街上很容易招蜂引蝶,塘鎮的混混更不會例外。


    老板娘一看不得了,眉頭微皺,她時常遇到這種,這些人也是渾,經常吃了不認賬,還要伺候著,生意不好做啊。急忙關火跑了出去,路過呂小白這兒放下封芯倩的炒粉大聲應道,“來啦,你們先坐,我收拾下!”


    “收拾什麽?讓那撿破爛的滾一邊去,你店還開不開的,什麽阿貓阿狗都讓進來!”兩混混說著就露出大黃牙笑臉,“兩位美女不介意我們坐這裏吧,嘿嘿!”另一人直接指著呂小白,手指挑了兩下卻發現呂小白無動於衷,這下火大抬腳就踹去!


    “哎呀,別打啊!”老板娘心急大聲勸道,可惜混子哪會聽她的。


    砰的一聲,混子兩個受了什麽力從夜宵攤飛了出去,瞬間嗚唿哀哉!


    熱鬧,從來都讓人感興趣,所以很快聚攏了很多人過來。


    “阿勇阿冰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有人對著二人問道。


    哇哇呀呀一陣,好似攤事了!老板娘趕緊到呂小白跟前給他小聲說道,“老弟趕緊走吧,這是街上的流氓,惹不起的!”


    這話說出來時,呂小白看到夜宵攤老板娘心在滴血,一天的生意要砸了,後邊損失也不會少。迴頭想起一開始進店那會兒女人的話,大概想到了什麽。


    “老板娘不用擔心,她們能擺平的。”呂小白指著封芯倩說道,然後抬眼往混子那兒看去,如今聚集了不少人。就這麽走了,這夜宵店恐怕真要遭殃什麽的,電影裏邊那些地頭蛇收保護費打砸搶的場麵曆曆在目,他不能走。


    老板娘臉色大變,心想這小子想什麽,兩個小年輕女人?惹事的主兒,迴頭還要出更多的事,她使勁搖頭,一把拉住呂小白讓他走快點。


    好心未必有好事,因為混子的兄弟們已經聚集起來了,此刻十來人怒氣衝衝而來。


    “看清楚是誰動手的?”有人臭著臉問道,明明是故意卻還裝講道理,隨後眼神打量著封芯倩二人,喉頭蠕動,隨後怒意成功轉移到可憐的二女身旁。


    “阿勝兄弟,你看這樣好嗎,沒人一百過紅,另請大夥吃一頓,你看行不行?”老板娘突然插話道。


    領頭的混子看了老板娘也覺得可行,畢竟白吃白喝還有美女陪著,這賺大了!“既然肥姐給麵子,兄弟們出來混的,我們擔著,你小子趕緊滾吧!”


    呂小白看著老板娘焦急的眼神,知道不能連累她了,這會兒眼前兩女人很淡定,心裏暗暗笑道,“也罷,今夜就你們自己收拾殘局吧!”對著老板娘點頭,起身便要走。


    這下封芯倩不肯了,起身就是一巴掌打在混子臉上,隨即破口大罵,“你們找死嗎?”


    所有人都被封芯倩的舉動震撼到,但呂小白已經出門了,眼下兩女人哪還管這些,對著混子們手打腳踢,不過眨眼功夫全撂倒在地,人便跟著追了出去。


    “呂小白你跑哪去?!”封芯倩姐妹二人出了門就沒了呂小白蹤影,隨即拿出手機翻了一下便向東邊跑去。


    呂小白三人走後,老板娘傻眼了,自己怎麽應付這些混子呢?內心有些後悔,暗罵自己是掃把星投胎轉世,欲哭無淚時,一男一女跑了進來。


    “老板娘,你見過這個人嗎?”


    來人正是呂大白和方大彪,二人聽自己小弟說這邊有個像呂小白的人,一聽便趕了過來。方大彪看著滿地哀嚎的小弟們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是陪呂大白找呂小白。


    “哎呀我的媽啊!”老板娘猛地拍著大腿,仰天長歎今個兒什麽日子,什麽事都衝著她似的,無力坐下椅子上,一手指著東邊,“都往那邊去了。”說著雙手捂住眼睛,不知道是難受還是哭了。


    之後呂大白謝過老板娘拉著方大彪趕緊也追了出去。


    塘鎮難得熱鬧一次,塘鎮的變局開端也是今夜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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