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臨淄。


    “叔子,你真要離開嗎?”高傒眉頭微皺,自從公子小白被截殺,公子糾繼位齊國國君,他的心情一直就不好,想著好兄弟就這麽噶了,不免悲傷無奈。


    “新君既定,公子已歿,國有管夷吾、召忽輔佐,齊國無恙矣!”鮑叔牙長歎一聲,隨即拱手與高傒、國懿仲告別。


    “叔子此去,齊國失去一位人才啊!”國懿仲看著鮑叔牙離去落寞身影,心中感歎萬千。


    莒國莒父城本就比魯國曲阜城近,偏偏是一條通往地府的近道,天意弄人!


    姒季駕著一輛馬車在高公院外候著鮑叔牙,很快兩人便往東南方向而去。


    “叔子,我們去哪?”


    姒季是鮑叔牙族裏兄弟,其人一米九的塊頭,孔武有力,武功了得,隻是可惜當時護送齊公子小白迴國未在其身邊,實屬天數。


    “阿季啊,公子下葬時你可親眼目睹全部過程?”


    “叔子?阿季全程看了,公子確實入葬大武陵,隻是……”


    姒季吞吐間似乎不確定一個細節,當日公子小白下葬,天空突降大雪,妖風四起,吹得下葬之人曆經波折才最終得以封土。


    就在那時,姒季聽到過一聲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棺材板挪動聲!


    “隻是當日風雪阻隔視線,有一時間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嗎,是不是還有奇怪聲響?”鮑叔牙眼睛冷冷地盯著車外,似乎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好學生應該沒有死。


    “天樞星魁於北,猛虎出奇南方,君辰金光未泯,霸主琅琊而行!”鮑叔牙抬頭看向有些殘缺的月亮,隨即讓姒季快馬加鞭趕往齊國琅琊城。


    五日後,入夜,天空無月,星辰薇薇,微風。


    “來者何人?”琅琊城的城牆並不算高,哨崗的人視力極好,很快發現一輛馬車駛來。


    “鮑叔牙求見琅琊王子成父,還望稟報!”鮑叔牙下了馬車,對著城樓之人拱手作揖道。


    “此時戌夜,琅琊城不接客,請迴吧!”城樓士兵向下喊去,並不想給人入城。


    “你……”姒季要爭論,卻被鮑叔牙製止,隨後二人將馬車開往城郊密林中。


    “叔子為何不與他們理論,這琅琊城為何不同國都臨淄城?”姒季似乎有意見,可他哪裏知道,春秋時代,這城與城管理哪會這麽簡單,越是邊緣越難管。


    “琅琊城乃是國之邊陲之地,有王子成父如此,說明他管理得很好。今夜勞煩你守一夜了。”鮑叔牙說完蜷縮身子就睡去。


    “叔子客氣,阿季自當護您周全!”姒季說完下了車,在車子不遠處生起一堆火,一屁股坐著,一把長劍立在地上,便這麽到了天亮。


    故事畫麵轉到海邊,自從一群手拿棍棒刀叉的人將呂小白逼跳懸崖,後邊便散了去,也算給了個交待。


    原來桃花島鬧騰些怪事,村裏不時無故丟人,後來來了一個全身裹成粽子的人。一開始村民也是像趕呂小白一樣趕殺此人,可怪事發生,無論村民如何對付,總是碰不到他一根汗毛。後來怪人說了一句話,村子所有人汗毛倒豎,個個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也是那時候,桃花島徹底變了樣,每天就一群人神神叨叨的,跟著怪人做著莫名其妙的事兒。


    要說呂小白的到來,那怪人是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於是就有後來的事。


    總共在海水裏泡了小半天的呂小白,一點沒有窒息的感覺,仿佛水裏的活動收放自如毫無限製,此刻他就如一頭大魚傲遊水中。


    咕嚕嚕——!


    肚子還是不夠爭氣,把劫後餘生的呂小白掃了一把興,生存攸關大事,他不得不冷靜下來。


    要說也是有好事的,一頓操作,抓了兩隻大龍蝦,該說不說,生吃蝦肉真是鮮味十足!


    (真爽啊!額,好飽!)


    啊——!


    慘叫聲打破了晚霞的嫻靜,一隻大螃蟹鉗住呂小白大腿,一點不客氣的意思。


    吧嗒一下,憤怒的呂小白一巴掌將螃蟹拍碎,那力道真像仇人見麵!


    看著沙灘上的碎片,呂小白不由背後一涼,心想自己如今處境隻怕和這螃蟹差不多。若是個荒島靠著海也就算了,可現實是這裏有人,他在一個有人的地方!


    (拉倒吧,反正也是爛命一條,去村子裏看看,說不定能混呢?)


    呂小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按著這麽些年玩遊戲的經驗,多少知道怎麽去經營一個世界,隨即光著腳丫,一身破亂衣服就往桃花島中央走去。


    嘩嘩——!


    如今是二月天,齊國可是天寒地凍的,周身都是枯木林,和著寒風搖搖作響,夜鳥好歌,總叫得人心不安寧。


    咯吱咯吱的枯木在呂小白腳底斷裂開來,很快他就靠近了桃花村。


    村子不算大,百來戶人家,呂小白停了腳步,抬腳看了腳底,居然無傷大雅,不免對計劃胸有成竹。


    眼前黑燈瞎火的村莊傳來幾聲狗吠,卻是在他眼底看得仔仔細細,心裏一陣興奮,原來自己本事不小,換作以前,戴著眼鏡都看不了這些。


    嗖——!


    兩道黑影突然竄到呂小白跟前,上下打量著他,看了許久,其中一人低聲道:“您是公子小白唿?”


    話語間透著一絲興奮。


    “管交,迴來!”另一黑衣人,全身隻露出一對眼睛,他的眼神充滿警惕,手一直按在腰間長劍。


    “大人……”叫管交之人微微退步,可抑製不住內心的驚訝,迴頭看了黑衣人許久才說了一句。


    “你是何人?”黑衣人沉聲道,他不敢相信一個死了的人為何出現在他麵前。


    雍廩,齊國大夫,因為聯合管至父和連稱殺了公孫無知,又不得齊國新君器重,隻能逃離臨淄,往這琅琊城躲難。


    如今夜遇呂小白,灰暗的眼瞳重新煥發光彩,隻是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他又不得不緊張起來。


    “額,嗬嗬,我叫呂小白,路過此地,想進村子討個地方歇息歇息,嗬嗬!”呂小白知道機會來了,對方肯說話,說明有進一步交流的必要。


    (還好有語言編輯器,省得語言障礙溝通不來,這麽說有個係統也是不錯的嘛!)


    這會呂小白心裏感激這破係統給自己帶來驚喜,隨即兩眼有神看著眼前黑衣人。


    “真是公子小白乎?”管交一個衝步到呂小白跟前,可把呂小白嚇到了!


    (擦,這速度,要命嗎?!)


    呂小白後撤一步拉開身位,管交也意識到不妥,大手撓了撓後腦,盡管隔著黑布,也能感受到十足的尷尬。


    “公子,管交失禮了!”


    嘩嘩兩下,管交在前雍廩在後,兩人同時對著呂小白躬身做禮,呂小白有樣學樣也給迴了過去,這下他總算明白一點,自己的樣子一定是他們認識的一人,果然穿越的遊戲很有趣(暫時這麽認為)。


    “嗬嗬,二位怎麽稱唿?”呂小白難掩尷尬,畢竟他真不認識二人。


    這下又輪到雍廩二人覺察到不對勁,可怎麽看眼前之人和齊國公子小白一模一樣,就算是話音也是一樣一樣的,神態也不會錯!


    “公子您……莫不是……忘記我們了?”雍廩這才想起逃離臨淄後,聽到一些故事,可眼下真人在此,他們可不會看錯了,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齊國公子小白失憶了!


    “我叫呂小白,來自……”剛要漏嘴又收了迴去,看著雍廩和管交,呂小白知道不能說太多,裝傻或許好一點,隨即說著自己從西邊來,不知道為何跑到這裏。


    雍廩二人將信將疑,隨即領著呂小白去往一處山洞,一路過去,遇到不少綠眼睛東西,那管交手中長劍不得了,斬殺不少襲擊他們的綠眼怪,直到一聲狼嚎,這才明白遇到狼群。


    呂小白暗中觀察,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隱約間要比雍廩強些,但比管交弱一點,興許是被管交手中的長劍震驚到。


    (果然這時代不簡單,野蠻暴力遠比文明禮貌有用一些!)


    從雍廩嘴裏的話語,呂小白終於明白公子的意思,大抵就是貴族,他屬於王族級別,這下心裏樂嗬,國君的兒子怎麽也得八抬大轎吧,可惜他感受不到這種待遇,或許是生產力的緣故吧。


    (經濟、人口、資源、農業、軍隊,呂小白腦海中閃過這些,他開始從玩遊戲的心得經驗中找靈感,那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助手咯!)


    “雍大夫,您為何遠遁臨淄來此?”


    “新君器重召忽、管仲,他們清理舊臣,唉!我們不走,多半是為以前所犯之罪付出代價。”雍廩心裏不甘,他主張迎接公子糾迴國,可惜最終徒作嫁衣。


    呂小白聽出弦外之音,大概是被排擠了,這時代,殺人不過眨眼之間,逃路便是不二選擇。至於遇到他呂小白時,二人為何心中重燃希望,怎解?


    (別傻啦小子,這是春秋時期,亂世,是大亂世!他們隻是想利用你而已,清醒一點!)


    “如此說來,我應該要迴去爭一爭那國君之位?”呂小白沒有理會係統,因為她真的不靠譜,萬事隻能靠自己。


    呂小白的話也鎮住了雍廩二人,他們總算看到了屬於王族的王霸之氣,正是他們從黑暗深淵中看到的光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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