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神色不變道:“殤兒有事所以來不,至於靖王妃,應該快了。”


    太後雖然聽出天啟皇話音不對,但她自以為已經做的夠縝密的了,絕對出不了什麽差錯,再說,現在的龍殤就是一個廢人,他又能翻出什麽浪來,也就沒當一迴事,隻是冷哼一聲道:“靖王妃仗著靖王的寵愛,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天啟皇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下麵已經開始了歌舞表演,他假裝看舞蹈,沒有說話。


    太後見此甚是不悅。


    “靖王和靖王妃成親這麽長時間了,靖王妃還沒傳來喜訊,靖王府的後院還是冷清了些。”


    太後說的天啟皇還是讚同的,他也很想抱孫子,可他並不想如了太後的意。


    “這事就不必母後操心了,殤兒的身體還沒恢複,等殤兒身體養好了,自然會有喜事傳來的。”


    太後一聽到這話心裏更加憤怒了,於是吼道:“皇上這話是說哀家多管閑事不成?”


    太後的話音落下,歌舞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臉的懵,不知道太後和皇上怎麽了。


    天啟皇見此,揮了揮手讓歌姬下去,皺著眉頭道:“母後言重了,朕不是這個意思。”


    太後冷笑一聲,“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為何要阻止哀家替靖 王張羅納妾的事?”


    眾人這才知道,太後要在今天替靖王納妾,而皇上顯然是不高興。


    宴會上一時安靜下來。


    唐鎮鴻的臉色很難看 。


    死老太婆,死到臨頭了還不消停,還在想著給他家月兒找不痛快。


    天啟皇皺了皺眉頭道:“這事急不來,怎麽著也要問問靖王的意思。”


    太後嗤笑一聲,“問問靖王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靖王寵愛靖王妃,問他的意思那就等於問靖王妃的意思了。


    哀家是她的祖母,給她男人娶個側妃是為他男人好也是為她好。


    王府裏多一個女人,既能為皇家開枝散葉,也能幫襯著她管理王府,這樣的好事她還能拒絕不成?”


    說完看向下麵坐著的眾人,最後在眾人中看向古碩。


    “古大人,你是靖王妃的父親,你來說說,哀家說的可對?”


    天啟皇沒說話陰沉著臉。


    此時太後等人沒行動,他也不好提前挑明了,隻能忍著。


    古碩雖然現在是禮部侍郎,可他以前可是天啟的丞相,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極強的。


    他看得出皇上此刻心情不佳,但又不能得罪太後,於是起身道:“迴太後娘娘,靖王妃已經和微臣斷絕了父女關係,關於靖王妃的事微臣不好表態,請太後娘娘恕罪!”


    眾人聞言都竊竊私語起來,尤其是那些夫人和小姐。


    “沒想到靖王妃居然和古府斷絕了關係,你說是誰提的呢?”


    “肯定是靖王妃了,以古府現在的情況巴結還來不及呢,古大人又怎麽會提出斷絕關係來呢。”


    “嗯,一定是這樣 。”


    ……


    太後看著古碩一臉的同情,“古大人你也別往心裏去,誰讓你攤上一個這麽狠心薄情的女兒呢,看開點。”


    “太後教訓的是,臣謹遵懿旨!”


    天啟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什麽。


    唐鎮鴻有些不悅,但也知道太後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他此時不能壞了皇上的事,也忍住沒說話。


    太後目光掃視全場,最後定格在了董槿渝身上,“董小姐倒是長得聰慧溫柔,與靖王十分的相配,你願意嫁給靖王做他的側妃嗎?”


    她知道董槿渝與古靈月兩人之間的恩怨,所以有此一問。


    董槿渝想到在宮裏被古靈月打,又想到白綺夢的死,她站起身道:“小女願意。”


    “渝兒!”董太傅聞言著急的叫了一聲。


    且不說靖王寵愛靖王妃,就是靖王的病,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孫女跳入火坑。


    “爺爺,孫女喜歡靖王,願意嫁靖王為側妃,求爺爺同意。”董槿渝低垂著眼簾道。


    董太傅看著堅持的孫女,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執意要嫁,那就嫁了吧,隻希望靖王日後能善待於你。”


    太後見狀,滿意的笑了起來,“好,既然董小姐都同意了,皇上你還不下旨嗎?難道你覺得堂堂太傅府的千金不配給靖王做側妃嗎?”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等一下這裏的所有人就都必須聽她的命令行事了。


    可她就是想惡心一下那個賤人。


    她和靖王的婚事不是現在的皇上給賜的嗎,那她就讓皇上再給靖王賜一次,他們想夫妻雙宿雙飛,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們下到地府,她也要讓他們夫妻不得安寧。


    天啟皇的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太後竟然將了他一軍。


    此時他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畢竟董小姐可是太傅家的嫡孫女,他無從反駁。


    天啟皇看了一眼臉色一樣陰沉的唐鎮鴻,還是答應了太後的提議,賜董槿渝為龍殤的側妃。


    太後一臉的笑意,又讓天啟皇把大理寺卿的女兒楊妍茹也賜給龍靖做側妃,把沈皇後庶弟的嫡女沈安然給龍殤做妾。


    能給古靈月添堵,又能給靖王府安排一名眼線,沈皇後當然願意了,她連忙替沈安然答應了下來。


    楊妍茹聞言整個人都淩亂了,她本想起身說什麽的時候,可是她的娘親卻一臉的警告。


    她苦笑一聲,隻好起身謝恩。


    此時的古靈月還不知道她在累死累活的為救大家的命,而他們卻在算計她給龍殤找了幾個女人。


    古靈月走到頭再也沒看見一個屍體,更別說是活著的人了。


    此時的她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她沒想到這個暗道還有通向另一邊的通道,不過,她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她隻想趕緊的出去,這裏實在是太熱了。


    她找準皇宮的方向,很快就到了洞口,以防萬一,她從空間中拿出一麵鏡子伸出洞口向四麵看去。


    而洞口上麵的唐文祺正在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洞口,突然從洞口伸出一個東西出來,一開始他不知道是什麽,當那東西轉過來的時候,他看見裏麵有自己的身影,明白這東西跟銅鏡一樣,隻是比銅鏡看的清楚多了。


    他明白裏麵的人用這個幹什麽了。


    正當他拿起佩劍準備向裏麵刺去的時候,裏麵的古靈月也發現外麵是她三哥,著急喊道:“三哥,是我。”


    可惜她帶著氧氣罩,原本就說話費勁,還使得她的聲音變了,唐文祺根本就沒聽出來。


    在他的劍刺下洞口的時候,古靈月著急進入了空間,然後把防火衣和氧氣罩脫了,並跟唐文樂說了外麵的情況後,直接帶著他出了空間。


    唐文樂一出來被煙和裏麵屍臭味熏得就要出去,結果剛探出個頭頂,唐文祺的劍就砍了過來,嚇得唐文樂趕緊把頭縮了迴去。


    古靈月撇撇嘴。


    她就沒想到她四哥都沒說話就往外衝,這要是被她三哥給砍了都不冤。


    “三哥,是我和月兒!”唐文樂著急喊道。


    唐文祺聽到是唐文樂和古靈月兩人,連忙爬向洞口,向裏麵看去。


    當發現真的是唐文樂和古靈月的時候,他連忙道:“怎麽會是你們倆?快上來。”


    唐文樂讓古靈月先上去,然後他才上來。


    古靈月讓唐文樂留下向唐文祺說一下裏麵的情況,而她向著宴會的地方行去。


    此時的宴會上,已經不再糾著古靈月沒來的事說了。


    龍阜看了一眼龍俊,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然後站了起來,“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想問問父皇?”


    他這話落下,大臣中有的一臉興奮,有的卻皺起了眉頭,而女眷們卻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說。”天啟皇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讓人膽戰心驚。


    龍阜也是心裏一顫,但想到萬事具備,他已經沒有了迴頭路,深吸一口氣道:“自古立儲長幼有序,立嫡立長,兒臣想問問父皇是該先立嫡呢還是先立長?”


    “混賬!朕立嫡立長用得著你來質疑?”天啟皇厲喝道。


    其實他和太後僵持了這麽長時間,也是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雖然不爭氣,可血脈親緣在那裏擺著,他也不想廢了他,隻要他收斂一點,別那麽蠢,被人牽著鼻子走,他是能容許他存在的。


    可惜這孩子卻不領情,非要作死。


    龍阜卻硬著脖子道:“兒臣怎麽就不能質疑了,大皇兄死後兒臣可就是長子了。”


    宴會廳一時靜謐無聲,眾人紛紛抬頭朝天啟皇看去,隻見他端坐高位,神情淡漠,仿佛沒有聽到龍阜的話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皇後也看向天啟皇,想看看他當著這麽多的人怎麽迴答。


    龍俊雖然心裏有些期待,但還是裝著氣憤道:“二皇兄你大膽,立誰為太子父皇心裏自有定奪,用得著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龍阜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道:“你裝什麽裝。自從皇兄去世後,你就成了唯一的嫡子,而我又成了長子,你就不想知道父皇在你我之間怎麽選?”


    他現在心裏還有一絲的期待,如果他父皇選了他的話,那今天就什麽都不會發生,他會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太子,做一個好兒子,等他父皇百年之後再繼位。


    龍俊:……


    “哼!不管父皇選擇誰我都欣然接受。”


    龍阜不再理會他, 而是看向天啟皇。


    太後冷哼一聲,“皇上,哀家覺得逸王說的對,你還是早點選了吧!”


    天啟皇終於動了,卻沒有看向太後,而是看著龍阜說道:“若朕說是立嫡呢?”


    “哈哈哈~”龍阜聞言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眸裏露出了陰狠的目光,“既然如此,那您就怪不得兒臣了。”


    龍阜抓起一隻酒壺向著地上一摔,外麵頓時有一束火光飛上天空,接著,有一隊人馬衝進了宴會廳,控製住了諸位大臣和家眷。


    “護駕!護駕!”高明喊道。


    常錦諾已經站在了天啟皇側麵,而此時古靈月也已經過來,她怕被人發現,縱身上了房頂,揭開一片瓦片向裏麵張望。


    “父皇,沒想到吧,兒臣居然把您的守衛都換成了我的人。”龍阜一臉自豪道。


    “龍阜!你大膽!”天啟皇震怒,“你別忘了,這皇宮中可是有三萬禁軍的,就你區區這幾個人也想拿下皇宮嗎?”


    龍阜笑著道:“父皇,你是真的把兒臣當傻子嗎?兒臣當然知道皇宮裏麵有禁軍啊,兒臣早有準備。


    隻要您和諸位大臣在兒臣的手裏,等中央軍和我皇叔的軍隊攻進來後,這皇城還不是兒臣說了算。”


    “阜兒怎麽又叫皇叔了,要叫父皇。”太後坐在那裏心情愉悅的提醒道。


    今天她實在是太高興了,她這麽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唯一的一點小遺憾就是那兩個小賤人沒有在這裏,讓她當時不能出了這口惡氣。


    天啟皇冷哼一聲,氣憤道:“你不是傻,你是蠢!蠢豬一個。”


    他怎麽生了這麽蠢的一個兒子,連誰是他的父親都不知道呢。


    龍阜聽到天啟皇罵他蠢豬氣的很。


    他大聲的喊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那又怎樣,你中意的太子人選一個死了,一個廢了,他現在連個男人都不算。


    你把皇位留給他,難道你想讓皇室斷子絕孫嗎?”


    天啟皇聞言神色冷了下來,“你說什麽?!”


    龍俊慌了,他怎麽會知道這事的?


    “說什麽……”龍阜一臉的譏諷,指著龍俊道:“說你想讓他做太子,卻不知道他現在連個男人都不算,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你胡說。”龍俊著急的大聲反駁,想要站起來,卻被押著他的士兵給按下。


    天啟皇神色難看,沈皇後著急的看向龍俊,想從他臉上看出龍阜說的是假的,可最後她失望了。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沈皇後喃喃自語道。


    下麵的諸位大臣和家眷都不敢置信,尤其是上次參加賞花宴的小姐們都一臉的慶幸。


    原來興王已經不能人道,還好上次沒有選妃,不然要是自己被選上的話那這一輩子就完了。


    龍阜卻沒理會龍俊的叫囂,衝著天啟皇道:“下旨吧,父皇。您傳位與兒臣,等兒臣坐上皇位後一定會善待諸位大臣,愛護天啟子民的。”


    天啟皇陰沉著臉,“你認為朕會讓你稱心如意嗎?”


    龍阜看了一眼在場的大臣,最後目光停留在天啟皇身上,笑道:“父皇,難道您想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因為您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死?”


    他的話剛落下,外麵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然後有一個士兵慌張的跑進來稟報道:“殿下,太後娘娘我們被禁軍包圍了。”


    太後一臉淡定道:“慌什麽。有皇上和諸位大人在,禁軍不敢亂來的。”


    說完看向龍阜,“阜兒,通知國師行動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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