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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傷如此慘重的大案,安淩雖是京城的武將,但這案子不屬於他的職責,倒是周雅有些憂心忡忡,在她父親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樣的事情,周大人的官帽怕是保不住了。


    想她父親多方經營,苦熬多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何況隻有她父親繼續擔任錦城知府,她才有資格站在安將軍的身旁。


    門第家世是結親的基本門檻,周雅心知肚明。她召來周府的侍衛迅速吩咐一番,命他們趕緊迴去稟告給父親,父親那麽聰慧,定能想到先發製人的法子保住自己。


    周雅的動作,被安淩看在眼裏,但他並沒幹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周小姐的做法無可厚非。何況這挖黑礦的事八成周大人也是被蒙在鼓裏的,隻求在場這大難不死活下來的九十八位村民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


    都是些窮苦潦倒為幾鬥米折腰的可憐人,安淩心有不忍。他也清楚,萬一朝廷定下罪名,讓這些幸存者們去邊塞流放,那村裏的老人家孩童們也沒了活路,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頭一迴親眼見到人鬼死別的場麵,那一幕似乎深深刻在了安將軍的腦海裏,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記憶。


    安淩想,或許周雅的父親真的有法子,能查出黑礦的幕後黑手。


    這處山脈離錦城隻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等安淩和周雅把幸存者們的信息都問得差不多的時候,周大人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他原先世故圓滑的笑臉也維持不住了,看著平地上一具具整齊擺放的屍體,還有那些渾身烏黑髒汙抱在一起哭泣的幸存者,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啊,沒想到當官幾十載了臨到老迎來了官場職涯的最大挑戰。


    若是處理好了,必定能加官晉爵光宗耀祖,要是一個不妥當,輕則烏紗帽保不住,重則還會連累妻兒,一家子鋃鐺入獄。


    周大人在心裏未有成算前,是斷斷不敢讓他人知曉此案的,縱使和他多麽親近的府僚,他都務必會瞞得嚴實。所以周大人隻帶了府裏的三十名家生子,各個對周大人都是死士一般的忠誠。


    “爹!黑礦的管事們都跑了,這些村民都是些可憐人,爹有沒有法子保住他們的性命?”周雅幾個箭步衝到親爹麵前,她從小村莊一路到塌陷的礦洞處,村民們的苦難她看在眼裏,忍不住就想求親爹想想法子,保住這些底層的無辜人。


    “雅兒,這案子非同一般,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抓住那幕後之人,隻要他們能鬆口說村民們是被迫從事的挖礦工作,那咱才能保下他們。如若不然,一切都是妄談。”周大人心內雖揪得死緊,但對唯一的嫡女,還是有著十足的耐心分析清楚利弊。他何嚐不知道這些村民們不過是生活所迫,但關鍵點在於那些跑掉的管事們。


    “可是他們在塌陷一發生的時候就已跑得無影無蹤,眼下都過了幾個時辰了,再去抓人恐怕這難度好比在大海裏撈針。”周雅麵上有了明顯的焦急,看樣子是真心想保村民們一命。


    “周大人,本將願助大人一臂之力,抓捕主犯刻不容緩,不知大人可有什麽法子嗎?”安淩走上前,站在周府父女倆的麵前,眼神真摯。


    “安將軍,本官現在也沒啥頭緒,或者咱可以先根據村民們的描述繪製主犯們的畫像,然後再部署抓捕。”


    周大人的提議很好,但他剛說完就被小勺打斷了:“太麻煩了,那些人身上背了七十二條人命,怨氣纏身,好找的很。”


    是了!他們怎麽把小勺和蘇卓這兩位高人給忘了!剛剛可是親眼見證過高人們是如何召喚骷髏頭,又是如何讓村民們和死去親人的魂魄好好道別,看樣子,就連地府的鬼差們都對兩位高人恭敬諂媚的很,何不請高人們出手?


    安淩頭一個深深作揖到底,態度誠懇:“安淩多次麻煩高人出手,心中慚愧不已。”


    想著當初在甸南鎮的僵屍案,再然後又懇求小勺能隨他迴京拜見祖父,再到如今遇上礦洞塌陷的大事,每一次都是得益於小勺和蘇卓的出手,這令一向有擔當獨立慣了的安將軍心裏湧起濃濃的愧疚不安。


    “幕後之人與甸南鎮的僵屍案有著莫大的關聯,我們也是為了解決自己的私事,不過,我可有一個條件,你們需得答應了我才會出手。”


    “什麽條件?”周大人和安淩異口同聲。


    “保這些幸存者無罪。”小勺掃視一圈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們,視線定格在那抹似呆傻了一般的女子身影上。


    那是強子媳婦,她已經停止了流淚,但狀態卻越發不對勁,死死地攥著那個破舊不堪的小荷包,眼神空洞得厲害。


    剛剛她和強子的告別,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小勺和蘇卓的耳朵裏。


    小勺感念於她和強子至死不渝的感情,很想為了她做些什麽,就當是為了給鬼君大人和自己積善積德吧,唉。


    周大人有些犯難,再怎麽說,村民們畢竟是參與了黑礦的挖采,他有信心保住人們免於流放,但要是說確保無罪釋放,那難度堪比上天摘星星一般。


    他隻是一枚知府,又不是正一品的肱骨大臣。


    周大人的老臉都快糾結成一朵菊花了,沒成想周雅和安淩互看一眼,突然共同朗聲道:“好,就依高人所言。”


    哎,閨女呀,你這還不如挖個坑把爹埋了吧!周大人的麵容更加扭曲了,但安淩適時湊到了周大人身旁,低聲道:“周大人請放寬心,安府有先帝賜予的丹心鐵券,可求得聖上一恩典,等主犯們抓捕歸案,我就帶著鐵券去求見聖上。”


    啊!安府竟然有丹書鐵券!這可是最最珍貴的保命符啊!


    沒想到安府這位少年郎,竟願意用如此貴重的東西去換普通老百姓們的活路,倒不失為一位既有人性又有血性的好兒郎。


    幾十位侍衛一起分別護送幸存者們迴了各自的村落,至於屍體,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將由侍衛們趁夜分批次用馬車搬迴村落。


    村民們必須連夜將人埋了,避免節外生枝。


    幸存者們可是把小勺和大人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想到自己可以安全地迴家,還能讓死去的親人迴歸故裏安葬,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地方?


    不光如此,周大人稍後還給每戶人家發放了賑濟的糧麵等物,確保他們有兩個月的口糧。至於之後要怎麽安排,得等主犯們歸案了再具體策劃。


    大家夥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天明小勺和蘇卓一行才迴到了小村莊。


    十六戶人家,除了李老婆子一家沒有傷亡,其餘要麽兩口子都死了,要麽和強子媳婦一樣,夫妻倆隻活了一個。


    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臉上,好幾個就如強子媳婦一般,木訥僵硬地跟著隊伍走,直到孩子們衝上來抱住了大腿,活著的人才像是有了一口氣,強忍著通紅的眼眶迴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死者已矣,但活著的人還需好好活著。


    小村莊的情況實在讓人揪心,安淩特意派手下快馬加鞭迴京送信,這邊黑礦的事不了結,他們恐怕也沒有心情再迴去賀壽,想必祖父定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白日,侍衛們請來了木工瓦匠,幫小村莊裏那些破損嚴重的屋舍仔細修葺了一遍。


    孩子們住慣了破房子,看到工匠們過來,各個不錯眼地盯著瞧。


    當看到窗戶不漏風了,屋頂破洞補好了,塌掉的院牆壘起來了,孩子們開心地直拍手。他們從呱呱墜地開始,就日夜對著破舊的老房子,雖不懂富貴貧賤的意義,但下雨下雪大風天的苦楚每個孩子都經曆過。現在沒想到來村裏的漂亮哥哥姐姐們不僅幫他們帶迴了親人,還幫他們把房子修補好了,哇塞,他們真是遇到活神仙啦!


    被他們興奮的歡唿聲感染,那些經曆了死別之痛的老人家和父母們麵色終於不再那麽悲苦。如今得了貴人們相助,有吃的有穿的,房子也不漏風了,孩子們穿得幹幹淨淨,病著的老人家也吃上了藥,這已經是他們不敢想象的大好日子了。


    安淩和周雅忙著分配物資,小蓮則帶人繼續照顧那些病著的老人孩子,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


    而小勺和蘇卓也顧不得休息片刻,礦洞是昨兒塌陷的,現在已是第二日,主犯們見事情敗露肯定早已逃竄藏匿起來,雖有死者們的怨氣指引,但既然幕後黑手和木師傅有著牽扯,保不齊那老家夥會出手阻撓抓捕。


    時間顯得尤其寶貴,小勺把礦洞處帶迴的三捧土擺放在一個借來的銅盆裏,分別在每捧土上插了一根特製的香。


    這三捧土取自礦洞塌陷的東側,西側和中間位置,是施法尋找怨氣的最合適之物。


    香徐徐燃起,小勺讓蘇卓在一旁休息,自己閉眼掐了個極其複雜的訣。自從她得了蘇卓半身鬼力重生為人後,腦子裏就仿佛裝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秘術,這些秘術涉獵範圍極廣,現在要用上的怨氣追擊之術就是這些秘術範圍裏的。


    隻見每炷香上燃起的煙霧裏都清清楚楚地湧現了慘白的絲狀物,這一道道絲狀物開始鬼哭狼嚎,似是在訴說自己身死的不甘。


    “集!”小勺命令,絲狀物們停止哀嚎,紛紛糾纏在一起,形成一股彎彎曲曲的煙霧。


    眼看香快要燃盡,小勺睜眼,嘴吐“追”字,慘白煙霧唰的一聲飛升至半空中,靜呆片刻後朝著北邊方向急速奔去。


    嗬嗬,竟然逃往北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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