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說著,抬手指著徐波。


    王麗香被翠翠這可愛的樣子逗笑,但心裏還是擔心翠翠,剛要開口繼續問,此時徐波下了土炕,雙手板住翠翠的肩膀,眼睛盯著翠翠的臉,問:“小翠,誰打的你?說!”


    聽到徐波的問話,翠翠心裏的委屈像是火山一樣,在此刻爆發了出來,抱住徐波大哭起來。


    徐波一把將她推開,吼了一聲:“誰打的你?快點說啊!!”


    徐波突兀的吼聲的翠翠嚇得一哆嗦,哭聲立刻就止住了。


    她裹滿淚水的大眼睛望著徐波,眼裏流露出一絲懼怕。


    翠翠從徐波第一天進廠就認識了,還是頭一次見徐波發火。


    旁邊的王麗香皺緊眉頭,抬手打了兒子一下,說:“幹啥你?別把孩子嚇傻了!”


    “小翠,快說誰打的你!”徐波再問。


    翠翠後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沫,伸了伸脖子說:“是…西瓜…”


    眾人愣住。


    “西瓜?什麽西瓜?……”徐波歪了歪腦袋問。


    翠翠抬手抹了把淚,繼續抽抽搭搭的說:“是是賣西瓜的大嬸,她…”


    “哪個大嬸?她在哪兒?”徐波聲調依然提高著。


    翠翠趕緊搖著手說:“不不不,是賣西瓜的大嬸,她她兒子開麵包車,在玉米地裏他…他要脫我褲子,他要摸我。”


    聽到這句話,徐波眉頭擰的緊緊的,暴怒起來說:“走,去找那個混蛋!”


    “別別,徐大哥,在玉米地裏我打跑了他,我還打破了那個人的鼻子,你教我的,打架打鼻子,就是我沒帶繩子,不能綁他。”


    說著,翠翠舉起沾了些灰土的小拳頭,在徐波麵前晃了晃。


    徐波沒理會她的話,一彎腰,直接把翠翠扛在肩膀上,大步走出了睡房。


    見徐波走得急,徐福年直接從土炕上站起來,跳下土炕穿上鞋,喊了一聲:“哎哎,兒子,等我,爹跟你一塊去,娘了個屁!敢欺負徐家兒媳婦?操!”


    王麗香一聽,立刻說:“別瞎說,咱兒媳婦是曉霞。”


    隨後王麗香追了出去,朝著前麵的徐波喊:“小波,你別衝動,別衝動啊!”


    徐福年扭頭對老伴說:“你也跟著去!”


    說著,徐福年拉著老伴快步走到院門口,拿了倚在門後的翻麥稈用的叉子,追兒子去了。


    翠翠被徐波扛在肩膀上,臉頰火辣辣的疼,腿也疼,但心裏卻是幸福的無邊無際。


    翠翠閉著眼睛,嘴巴裏說:“徐大哥,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啊。”


    徐波沒吱聲,直接扛著翠翠到了村長家。


    進入院子,朝著裏屋喊了一聲:“徐叔,我借你家三輪車用一下。”


    等村長端著茶壺從屋裏走出來時,徐波已經將摩托三輪推出了院門口,並發動了起來。


    此時徐福年也趕了過來,拉著老伴坐在了三輪車車兜裏。


    徐波開著三輪,翠翠坐在徐波身邊,緊摟著徐波,說:“徐大哥,那個司機在鎮子上開出租車。”


    三輪車突突突冒著藍黑色的煙,沿著村口的土路,往鎮子上奔去。


    此刻的徐波從來沒有如此的憤怒過。


    假如翠翠因為來老家找自己,而受到侵害,失去了女人珍貴的貞潔,那麽自己將自責一輩子,不管怎麽說,在自己家裏,翠翠不能受欺負!


    ……


    二十分鍾後,三輪車來到鎮子上那個臨時車站外圍。


    徐波停下車,熄火,拉著翠翠下車的同時,扭頭對坐在車鬥裏的爹娘說:“爹娘,這事我來解決就行。”


    說著,徐波拉著翠翠走進車站。


    翠翠拽了一下徐波胳膊,說:“徐大哥,是她。”


    說著,翠翠指了指賣西瓜的那個大嬸。


    徐波看過去,那個大嬸正閉著一隻眼睛,踮著腳,拿著牙簽剔牙。


    徐波走過去,一彎腰將她西瓜攤掀翻,頓時上麵擺著的西瓜骨碌碌到處滾。


    大嬸眼一瞪,站起身指著徐波罵:“你這人咋迴事?有病啊你!”


    此時徐福年急匆匆走過來,將木叉往地上一戳,指著西瓜大嬸厲聲說:“你兒子呢?”


    徐福年話音剛落,從一輛麵包車上下來一個叼著煙的黑臉青年,小跑過來,仰著臉吼了一聲:“誰啊你們?欺負誰呢!”


    他最後一個字說完,啪啪啪啪…


    徐波的巴掌就掄在了他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出三秒,整個車站的人都圍攏了過來,伸長脖子瞧熱鬧。


    青年司機身型高大,皮糙肉厚,不過,徐波也是身型高大,而且練了那麽多天的拳擊,沒過幾秒,青年司機就被打的腦袋轉向了一邊。


    西瓜大嬸啊的一聲大叫:“你們…你們打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徐福年右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左手指著翠翠,對西瓜大嬸說:“我們都是農村人,都是本分人,但你兒子欺負我家裏人,就該打!你看看你兒子打的我兒媳婦!”


    西瓜大嬸一愣,目光看向翠翠,認出了她就是之前賣給她西瓜的那個好看小姑娘,此時臉頰紅腫,嘴角滲出的血跡沒幹。


    她這才明白,兒子又犯渾了。


    但那是她兒子啊,西瓜大嬸又喊,“你們住手,不然我報警!”


    話音剛落,噗的一聲,青年司機被徐波一腳踹倒,徐波的一隻腳踩在了青年胸膛上。


    鎮派出所離這兒隻有幾百米,此時一個老頭急匆匆跑向了派出所,那個老頭也在這兒開出租三輪摩托車,是這個青年司機的三舅。


    王麗香走到徐波身後,小聲說:“小波算了,咱迴家吧。”


    徐波朝著母親搖搖頭,然後又看向翠翠,問:“小翠,這個混蛋用哪隻手脫的你衣服?”


    翠翠趕緊說:“徐大哥,他還沒來得及脫,就被我打破了鼻子。”


    說話的功夫,外圍突然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同時有人喊:“你們幹什麽?趕緊住手!”


    過了會,圍觀的群眾閃開一條道,幾個民警走了進來。


    十多分鍾後,眾人全都被帶進了鎮派出所。


    經過一番審問,青年司機依舊不承認自己對翠翠侵犯,徐波又提出去案發現場。


    民警開警車拉著眾人去了那塊玉米地,在玉米地裏發現了歪倒的幾顆玉米,還有一把西瓜刀,還有一顆衣服扣子。


    經過對比,衣服扣子正是青年司機的。


    真相明了,這件事算是完了,青年司機被拘留,徐波開三輪摩托車拉著幾人迴了家,在離開鎮子前,去了加油站把摩托車加滿了油。


    迴了村,走進院裏,院子裏的的一棵樹上拴著牛,翠翠發現牛的後腿有點瘸,立即想起了上次放牛的時候牛瘋了,把自己拖倒拽著跑。


    翠翠便聯想到,是不是徐大哥為了給自己報仇,把牛的腿給打斷了?


    這樣想著,翠翠便停住腳步轉過身,指著那頭牛問徐波:“牛腿是不是你打斷的啊?”


    徐福年趕緊笑嗬嗬的說:“是豬圈塌了,把牛腿砸斷了。”


    翠翠這才看向倒塌的豬圈,那會剛迴家跑的急,並沒有發覺豬圈塌了。


    王麗香拉著翠翠的手說:“翠,先迴屋躺著,蓋上被子,我給你洗洗衣裳,讓你叔把鴨肉熱一熱,好不好?”


    聽到她的話,翠翠感動的鼻子一酸,使勁點頭,而徐福年說:“我再去做一隻,讓小翠吃的飽飽的,反正鴨子壓死了好幾隻。”


    進了屋,翠翠抓起放在土炕上的書包,從裏麵掏出一千塊錢,遞給王麗香,說:“阿姨,拿著蓋豬圈吧,我還有錢,我得留著買摩托車,當徐大哥的生日禮物。”


    此話一出,王麗香趕緊伸出手將錢推迴去,說:“翠,你的錢自己留著,那豬圈重新壘起來,最多一百塊錢夠了。”


    而徐波此時愣了一下,也不管爹娘在場了,一把將翠翠扯過來,抱在懷裏,像繩子一樣勒緊。


    在徐波的生命裏,曾有過無數次的感動,而這次,卻讓徐波感動的瞬間眼眶就濕了起來。


    “小翠,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徐波說。


    翠翠使勁將他推開,說:“不行,我不當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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