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過了幾日,傅家女眷在錦繡坊定製的衣裳卻出了問題。


    掌櫃忽然說做衣裳的料子被老鼠咬壞了,傅家定做的衣裳不能按時交付,願以雙倍價格賠償。


    傅嬌十分生氣:「這哪是錢的問題,明個兒就是喬遷宴了,咱們哪裏來得及定做新的衣裳?那些首飾也都是照著衣裳配的,這衣裳沒了,首飾也沒意義了!」


    傅老太太看著氣急敗壞的傅嬌,肅容斥道:「又不是去參加宮宴,穿什麽衣裳不是穿?隻要規矩氣度得體,那一身皮子有什麽要緊?」


    傅嬌被傅老太太厲聲一喝,不敢反駁,心裏卻是過不去的。


    傅嬌和吳氏以及周靜容這些小輩不同,她是自幼長於京中的,在嫁人之前,她過得都是錦衣玉食不知愁的富貴生活。


    在家中受到父母兄長的嬌寵,在外無論才學容貌,都是京中貴女當中的佼佼者。


    她自來心氣高,樣樣都要比過旁人。如今重迴京中,她自然也是不甘落於人後的,所以才對迴京後的首次露麵頗為重視。


    不過嘛,傅嬌的心氣是有了,可心境卻不夠寬廣,難成大事。


    傅嬌沒處排解鬱悶,隻能把滿腔怨懟發泄到錦繡坊的掌櫃身上:「我看那掌櫃就是故意與我傅家作對的,不然沒了布料,他為何不早說,偏趕在交付的前一天才說,讓我們都來不及早做準備!」


    周靜容聽著傅嬌的話,心裏咯噔一下。


    傅嬌的話不無道理,可是錦繡坊打開門做生意,為什麽又是搭名聲又是賠銀子的針對他們,難道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周靜容想到此處,便驀地想起了淩婉月。


    林疏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死死的攥著手中的帕子,用力的指骨泛白,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甘。


    周靜容有點憋氣,她銀子都花了,還被人擺了一道,這淩婉月過河拆橋的本事真是好的很!


    不過氣歸氣,解決當下的困境是最重要的。


    傅嬌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她們妝扮得體,才不會叫人看輕。


    周靜容說:「姑母莫急,我瞧著京中流行的衣飾風格與浦河大同小異。我那裏還有許多新衣,一會兒拿來大家挑挑。」


    周靜容說完,便著弦歌和雅意迴去將衣裳取來,供大家挑選。


    周靜容不僅有新衣,而且還有很多,皆是她來京之前,特讓在水一方趕製的,原是想著用來做樣品,如今可用來救急。


    傅嬌不屑的輕哼了聲,習慣性的想挖苦周靜容,可想起在水一方在浦河的知名度很高,衣飾華美亦不比錦繡坊差,最終還是沒開口。


    隔日,傅家舉辦喬遷宴。


    傅府沒給淩府送請帖,淩婉月也做不出自降身份、不請自來的事,便坐等看傅家的笑話。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傅家舉辦的宴會,得到了眾人的交口稱讚。


    不僅宴會極具規格,菜色精致可口,賓主盡歡,傅家眾位女眷也成為了宴會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們穿戴的衣飾雖然不是京中常見的流行款式,卻因設計新穎格外吸引眼球,倒是把旁的貴族夫人小姐都比了下去。


    傅嬌和林疏桐穿了周靜容設計的閨蜜裝,一個酡顏色明媚張揚,一個水綠色嫻靜溫柔。


    兩個人站在一塊兒,完全看不出來是母女,倒更像姐妹花似的。


    傅嬌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多是帶著豔羨和嫉妒的,心裏這才平衡了些,難得的對周靜容有了好臉色。


    周靜容無奈的搖了搖頭,與傅嬌接觸的時間長了,越發覺得她的性格像小孩兒似的,風雨驟來驟去,並不與她計較。


    宴後,很多人感歎,還以為傅家沒落了,卻不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仍是原來那個勳貴之家。


    這些話落在淩婉月耳中,就不是那麽悅耳了。


    她在錦繡坊與周靜容和林疏桐發生爭執落了下乘,卻沒能報複迴來,這件事便成為了梗在她心裏的一根刺。


    傅家宴會上另外一件被人津津樂道的事,當屬太後的賞賜,賞賜雖輕,其代表的意義卻重。


    前有皇帝賞賜,後有太後賞賜,足以將傅家的地位抬高。


    前朝賞賜由傅雲深謝恩,後宮的賞賜則該由女眷進宮謝恩。


    可傅老太太已經被貶為庶民,沒了封號和誥命,不能向宮裏請遞拜帖。


    傅老太太正想著怎麽辦的時候,太後來了懿旨,讓她攜女眷入宮覲見。


    周靜容對於要入宮這事很期待,晚上興奮的睡不著。


    她正翻來覆去的時候,突然被傅雲深的長臂長腿鎖住:「怎麽了?」


    周靜容激動的說:「我從來沒去過皇宮,想想就覺得很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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