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的海邊想找一處拍攝地還是很容易的,全劇組的人匆忙吃完了午餐,正在架設備。


    “二組那邊的進度也很順利,估計後天就能拍黑澤光母親和你的戲份,說來這名演員,還是寶塚以前的主役呢。”


    研守監督在和藤井樹閑聊,這也是他向劇組表明自己和藤井樹關係非常的手段,好讓那些勾心鬥角離自己好友服部先生的藝人遠點,就像數年前,他對相沢直子那樣。


    “寶塚?是那個隻收女演員的劇院嗎?”藤井樹聽過這個名字,寶塚在島國的知名度可不低,據說每年都有成千上萬家世和自身條件優秀的少女,拚命參加寶塚附屬的演藝高中入學考試,為的就是能登上那個獨一無二的舞台。


    “是啊!那可是個等級分明的地方,簡直就是封建貴族們的自留地,好了,該我們工作了。”


    研守監督的思緒飄得很遠,當他看到場務向自己舉手示意後,就明白一切準備好了。


    “辛苦了。”


    “鬆島小姐,您也是。”


    藤井樹和鬆島菜菜子打了招唿,明明隻是隔了一個中午,島國頻繁的禮儀還是讓他們互相道謝。


    “全體準備,開始!”


    拎起導簡的研守監督,見男女主角就位後,大喊道。


    “第二場,第一條,開始。”


    場記拍下板,記錄著這次拍攝。


    廣瀨未知騎著摩托車載著黑澤光衝到了空無一人的海灘上,摩托車側翻進鬆軟的沙地裏,滿臉輕鬆笑容的廣瀨未知摘下頭盔,笑著說道。


    “好暢快啊!”


    “當老師還這樣。”


    一旁的黑澤光也拿下頭盔,吐槽道。


    而廣瀨未知卻沒有理會,高舉手臂一頭躺在沙灘上,愜意的發出舒服的呻吟。


    “這樣的感覺,好像隻剩下藍天和我們。”


    她看著天上的浮雲,喃喃自語。


    黑澤光側過身看了她一眼,“有什麽事嗎?之前我也有同感。”


    他也躺了下去,不顧身上整潔的校服,被沙子沾染。


    “你常來這裏嗎?”廣瀨未知轉過頭,鏡頭將他們一起納入,旁邊是倒伏的摩托車,散落的頭盔。


    “一到這裏來,我就覺得真的很自由,沒有煩惱。”


    黑澤光緩緩說著,天上的太陽並不刺眼,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廣瀨未知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說著。


    “呐,你以前為什麽拒絕上學呢?還是和那件事有關?”


    她談論起對黑澤光使用暴力敲詐金錢的不良少年,好轉移自己對這個美少年的注意力。


    “那家夥曾經是我的朋友,為數不多的朋友。”黑澤光臉上浮起落寞的表情。


    “咦?”廣瀨未知吃驚的轉過來。


    “國中時,他總是幫我打跑那些欺負我的人,我們一直很要好。”


    “那為什麽?”她問下去。


    “他以前很壞,遇上看不順眼的人,就施加暴力。所以升學後,就被大家孤立,同學警告我,如果我一直和他相處,也會被大家孤立。”


    “所以我,背叛了他。後來,他也不去學校了,到處惹是生非,直到退學。”


    黑澤光爬了起來,看著不遠的地方,奔騰的海浪,麵容帶著難言的苦澀。


    “但是我並不快樂,不管轉學到什麽地方,也沒有真正的朋友。”


    “所以,你就用金錢去補償是嗎?”廣瀨未知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我隻有錢了,反正父親留下的醫院有的是錢,母親也不會管我怎麽去花。”


    黑澤光低下頭,把自己埋進膝蓋中間。


    “這樣是不對的。”廣瀨未知勸說著。


    “那我應該怎麽去做?!”黑澤光有些惱怒的抬頭反問,他隻是一個17歲的少年,這種複雜的問題,他沒有辦法解決。


    “對不起,我不知道。”廣瀨未知也沒有答案,她是個沒有什麽主見的女人,遇上這個少年的早上被男友求婚,明明心裏還沒有準備,卻被動的接受下來。


    兩人的沉默沒有持續多久,黑澤光的隨身電話響了,劇中的背景是90年代,隨身電話不像當下的手機那樣小巧,是個笨重的機器。


    要歇一會嗎?旁邊鬆島菜菜子的經紀人給她做了個手勢,她搖頭拒絕了,今天的狀態非常自然,和藤井樹對戲,感覺不到任何不妥的地方,他的表情和肢體語言,甚至比自己這個出道六年的老演員還要成熟,天知道是怎麽練出來的。


    拍攝繼續下去,黑澤光把隨身電話掏出,看著打來的號碼。


    “是你的母親?”


    廣瀨未知問道,那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在她腦海閃過。


    “她不這樣監視我,是不會甘心的。”黑澤光生氣的站起來,將隨身電話拋進海中。


    “你做什麽?”廣瀨未知吃驚道,她沒有想到這對母子間的關係這樣僵化。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朋友,會打給我。”黑澤光給出解釋,轉身去扶沙地上的摩托車。


    廣瀨未知看了這個少年一眼,一頭衝進海浪中。


    “你幹什麽?我不需要那種東西。”黑澤光看到她被海水打濕了身體,這個季節的海水,冰冷而刺骨。


    他上前想攔住她無意義的舉動,自己也被浸濕了身體,涉水趕到她麵前時,發現她已經撿起剛才扔掉的隨身電話。


    “打給我,我來做你的朋友。”


    廣瀨未知笑著將隨身電話遞了過去,黑澤光的表情說不上喜悅,而是另一種沉重。


    “嗯!朋友。”


    他接過了隨身電話,點頭道。


    “快點拿毛巾,給他們保暖。”


    研守監督叫停了拍攝,又是一遍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按以往的拍攝經驗,這麽年輕的主演,應該已經讓他罵了幾十遍,重複了上百次拍攝。


    “辛苦了,下午你可以休息了,該拍別人的戲份了。”研守監督親自拿了一條毛毯,給藤井樹披上。一遍過這種事情對於導演來說,可比做大保健要爽上好幾倍。天天被隻知道複讀阿拉伯數字充當台詞,麵部表情好像爹媽暴斃的小鮮肉們折磨,遇上藤井樹這種演員,當然會神清氣爽,就好比新年第一天的早上換上第一條新內褲那般舒適。


    “嗨!您也是。”藤井樹客氣的迴答,鬆島菜菜子也在經紀人的幫助下披上毛毯,對他有意無意間關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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