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落扯開鐵籠,吳義將妹妹抱了出來,就打算往迴走,魁落卻勸他先等等,反正都走了這麽遠了,讓他去檢查一下這邊道路盡頭的牆壁後麵是不是中空的也不遲。說完魁落頭也不迴地就跑向了這條道路的盡頭,吳義此刻沒有跟上去,因為他要守在妹妹身邊,魁落的身影在通道中逐漸變小,但時不時傳來的魁落踢飛鐵籠的聲音讓吳義完全不擔心魁落的安危。一會之後,魁落跑了迴來,搖了搖頭,表示路的盡頭並沒有如上次這個結構一樣的夾層。


    於是三人開始慢慢往迴走,吳義背著他妹妹走在魁落身後。二人一邊走還在一邊交流。


    “哥哥,你放我下來自己走吧,我現在身上肯定很難聞。”


    “沒事的,你這段時間受苦了,現在身子虛,我要是因為一點臭味就讓你自己走,真是枉為人兄了。”


    魁落聽見這個對話倒是插嘴道。


    “沒事,等下會合之後帶著你妹妹去洗個澡就行。”


    吳義聽見魁落的說法倒是愕然道:“我們的水源應該隻夠飲用和飯食的消耗了吧?可不能因為氣味難聞就把珍貴的水資源消耗掉。”魁落卻說:“沒事,我剛剛一下來就聞到了非常強烈的水氣味道,這處結構的另一條道的盡頭,我推斷有一處水池,隻不過可能真的想用上那水可能有些麻煩。”吳義對於魁落那變態的感官已經不想深究,重點落在了麻煩上,連忙追問道是什麽麻煩。


    “吳義大哥,你想,上一個相同的結構,沒有機關的一邊就會守著一隻巨屍。那這一層的結構,恐怕也會留有坐鎮的敵人,而且實力應該和巨屍在伯仲之間。”


    吳義認可了魁落的分析,但是聽到有水源還是有些興奮。有了水源,加上他們所準備的食物,就是在這地宮再困上一個月,他們也能堅持住,隻要能活下來,就有希望出去。魁落又問:“吳義大哥,你還記得上次你們剩下的人是怎麽逃出去的嗎?”吳義答:“我記得,但說起來很奇怪,我們幾人就是沿著路一直走,也沒有遇到那個大殿,就直接又離奇地迴到了安全的第一層。”聽到這個說法,魁落忍不住嘖了一聲,果然是最麻煩的情況,這遺跡底下的陣法並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不斷處在變化之中,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傳送對在地宮之內生存能力不夠強大的隊伍來說太致命了。除非能找到陣法的中樞將其破壞,不然一直會被陣法牽動著遊離在遺跡的核心之外。


    魁落在心中思考,如果這個陣法真有如此之威能,那先前的百人團想要攻克此地也十分不容易,難怪過了兩百多年,這遺跡之中依舊能有所產出。實力足夠強大的家族看不上這遺跡,皇室則是一開始就知道這遺跡的麻煩之處,所以朝廷隻做點表麵維持秩序的工作,若真有一天有緣人尋到這遺跡中的至寶,朝廷再派人來清剿,坐收漁利自然是更好的選擇。想到此處,魁落對於朝廷的看法逐漸從以前的可以信任,變成了不那麽可以信任,雖然日後可能發生什麽再度讓魁落認可朝廷的做事風格,但至少此刻魁落是有些看不慣朝廷讓自己的國民自己前來送死的放任態度。


    心中在想事情,魁落的精神也就沒有集中在外界,一不小心就又踩中了一處機關,但陷入這種情況下的魁落卻依舊能在鐵籠的勁風將自己完全籠罩之前,抬手一拳轟飛鐵籠。魁落的表現讓吳瑾看得驚異,但吳義是真的麻木了。走了半天,魁落與吳義兄妹終於走到了大殿之中,與在牆壁旁邊紮營的其餘幾人會合。那幾人看見二人迴來自然是不意外,卻驚奇地看見吳義居然救迴了他妹妹,於是紛紛向兩人道喜。魁落則仔細留意著其餘幾人的表現,發現他們雖然都很意外,但依舊是開心的情緒占了主導。不過當吳義靠近的時候,葛家兄弟還是因為吳義身上沾上的臭味而鼻子聳動,三位女子則是直接掩住了鼻子。吳義嘿嘿一笑,表示大家暫時隻能先忍忍了,臭味這個事情確實解決不了。


    吳義安頓好妹妹,便將魁落發現水源的事情透露,提出自己去取些水迴來讓妹妹簡單的清洗一下。魁落卻又找三位女子借劍一用,陪著吳義同去。二人便又踏進了那條沒有火炬照明,可能有著危險生物看守的通道之中。一路走到盡頭,果然如魁落所說,盡頭處有個看不出深淺的大水池。魁落仔細下,發現水池之底應該潛伏著一隻魔物,本來想直接問師父能不能感應出來,仔細一合計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開始分析最有可能藏身於這個池底的魔物是什麽。


    魁落首先排除了魚類魔物,這個水池水不流通,對魚類魔物來說又太小,雖然不至於悶死魚類魔物,但總歸是會對它們的活性有些影響,那就會讓這個魔物潛藏在水底的行為失去意義。既然不是魚類魔物,魁落首先想到的是河羅,一首而十身,善潛伏,善襲擊。但隨即魁落又覺得也不太合適,因為河羅是一種胃口很大的魔物,即使是在水生魔物富集的大河與海洋之中,這種魔物每天都要花非常長的時間用來進食,而這池子裏的魔物不知道多久才能吃上一頓飯,明顯不合適。魚類魔物與河羅都被排除,魁落最後將思維鎖定在了鱷類魔物身上,鱷類魔物也善潛伏,而且平時潛伏在水底消耗極低,就算餓上很久也能保持兇性,而且最主要的是魁落在這水池的邊緣看見了有東西爬動過的痕跡。隻是魁落記得大部分的鱷類魔物都需要曬太陽,這地宮之內大部分地方都昏黑如夜,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鱷類魔物。


    分析了半天,魁落還打算采取最簡單的辦法,直接下水去尋那魔物,於是魁落握著劍直接鑽入水中,很快就在池底發現了一個趴著的長有四足長尾的生物,有一個大且寬的腦袋,整體看上去有點像鱷類魔物。但定睛一看,魁落卻發現並非鱷類魔物,而是一隻【玄水鯢】,粗大的尾巴上居然被鐵鏈穿過,似乎是被拴在水底。這東西雖然性情兇暴,吃東西都是生咽, 但卻異常懶散,魁落看著東西的樣子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進食過了,還能保持著那丈許的體型就已經是個奇跡。那巨鯢直到魁落完全靠近,都沒有作出動作,魁落都有些不太想傷它了,這巨鯢在水底待著似乎不會影響他們取水。於是浮上水麵,吳義此刻正等著魁落上來,看見魁落上來也沒說什麽,魁落做事情總是非常自由,但又有足夠的實力和理由支撐著他去那樣做。


    “直接取水吧,這水底趴著一隻快要閉氣的【玄水鯢】,我都貼到它身邊了都沒反應,不會影響咱們取水。”魁落上岸之後第一時間先將衣服脫下,擰幹水分,同時招唿吳義取水。吳義直接將平時足夠燉煮七人飯食的大鍋帶來,裝了滿滿一鍋水,雖然重量上吳義也能輕鬆抱起,但為了少灑一點出來,二人還是選擇抬著鍋子迴到了眾人身邊。眾人看見魁落和吳義帶著水迴來,也好奇在那通道之中有沒有遇上如巨屍一般的強大敵人。魁落據實相告,葛家兄弟立刻開始生火燒水,讓吳瑾洗去一身的汙穢,再好好地吃上一頓飯。


    眾人一頓忙活,洗漱完的吳瑾又好好地吃了點東西,就躺在吳義的睡袋之中睡著了。但魁落卻有一種不得勁的感覺,總覺得似乎是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眾人都已經休息,魁落也不好再行吵鬧,於是跪坐於地上開始調息恢複體力。調息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魁落猛然睜眼,幫吳義找到妹妹的喜悅衝散了他們下到這一層的主要目標,他們的目標是找出口啊。想到這裏,魁落獨自起身,飛快的跑向了那個水池所在的通道。跳進水池,魁落一邊踩水一邊遊到貼著牆壁的地方,用手捶打牆壁,然後發現了一個麻煩事實,兩個通道的盡頭都沒有隱藏的暗室,他們又已經從大殿之頂跳了下來,想走迴頭路也是不可能。


    魁落仔細迴憶著細節,突然想起那池底的玄水鯢身上似乎穿著一根鐵鏈,但玄水鯢似乎主動爬出這個水池的活動並不受影響,那麽那個鐵鏈應該有著其他作用。心神一動,魁落從建木魁那裏拿上黑刀,又朝著水底的那玄水鯢遊去,著玄水鯢的氣息強度與矮犀牛相當,但看著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魁落此刻又握著鋒利的黑刀,自然是不懼這玄水鯢,即使是在他並不擅長作戰的水下環境中。不過,他畢竟需要一邊踏水一邊掌控身位,因此不想在水底與這玄水鯢多作糾纏。於是魁落在內心之中問道。


    “師父,這東西的弱點在哪裏?”


    “兩眼之間往後三寸的地方,把那裏切斷,這東西不死也會癱瘓。”


    獲得到確切的情報,魁落慢慢地遊向了玄水鯢,平時魁落都是單手握刀,但這次為了一擊必殺,魁落選擇雙手持刀,遊動到那玄水鯢的正上方,魁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玄水鯢的弱點。一擊命中,血液瞬間在水池之中飄散開來,但玄水鯢身體表麵附著一層致密的黏液,讓出血量非常有限,隻在這巨大的水池之中飄散出了幾朵血花,並未能讓整個池水的可見度下降。玄水鯢果然如建木魁所說,連掙紮都沒有掙紮幾下,就一命嗚唿。刺死玄水鯢,魁落摸索著鐵鏈,發現鐵鏈連接的另一邊是一個巨大的鐵栓,扣在池壁與池底之間。魁落帶著鐵鏈的另一頭浮上水麵,上了岸。全身發力扯動鐵鏈,鐵鏈紋絲不動。


    扯不動鐵鏈,魁落直接坐在原地休息,一直變成領巾掛在魁落脖子上的建木魁卻在此刻現身。這次現身建木魁又變迴了之前幹瘦人偶的狀態。沒有說話,單手抓住鐵鏈,往後一扯,隻聽見池底一聲悶響,建木魁直接將那池底的鐵栓拔了起來,那鐵栓之後還帶著一塊修正的方方正正的石磚,大概有三尺寬,與池壁和池底的夾角嚴絲合縫。這居然是個池底的塞子,果然當建木魁把塞子拔出之後,水池底部發出唿嘯的聲音,水池之中出現了一個圓桌大小的漩渦,將整個水池的水排放殆盡。待到所有水都被排幹之後,裸露出了因為水流吸力有一部分身軀被卡進那個塞子的玄水鯢屍體,魁落跳下池子,估摸著這個池深三丈,寬四丈,長五丈,是個非常大的水池,難怪光憑自己的力量,目前還無力將這個塞子拔出來。魁落拔完塞子,又一聲不吭地變迴了魁落脖子上的領巾。


    將玄水鯢的身子從排水口扯出,魁落這才發現那個塞子底下居然藏著一部分向下的台階。魁落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但沒有貿然闖進向下的台階通向的地方。而是在黑刀的幫助下爬迴了通道之內,打算等眾人轉醒之後再作打算。起身之後魁落收起黑刀,又一路走迴了大殿。眾人此刻依舊在酣睡之中,魁落沒有吵醒他們,隻是默默地將自己調息的位置挪到了還保持著餘熱的石頭營火旁,靜靜等著衣服烤幹。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吳義率先蘇醒,看著身上沾著血漬,跪坐於螢火旁的魁落嚇了一跳,畢竟自從進入地宮以來,吳義都還沒有見過魁落受傷的樣子。魁落聽見了吳義蘇醒的動靜,睜開雙眼,示意自己無礙,並沒有將其他人吵醒。進入地宮之後因為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看見陽光,大家對時間的概念都遲鈍了很多,除了像魁落這種基本不用睡覺的人以外,隻有吳義這個長期保持著極度規律作息的人能在差不多的時間內醒來。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會睡得久一點,因為根本隻是遵從身體疲憊的程度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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