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牆壁是空心,魁落在心中讓師父拿出那柄許久未曾使用的黑刀。順著磚頭縫將刀身插將進去,一點一點挪動刀身,將磚縫之間的粘合劑全部掏空。魁落按住那塊磚頭手掌發力一推,就聽見磚石砸在牆體另一邊地板上的聲音。如法炮製,魁落就這樣拆出了一個可以供人通過的空間。收好黑刀,魁落自己先探身出去瞧了瞧那牆壁的另一邊,發現是一個小型的石室,石室之中擺放著不少金銀珠寶,還有一麵書架,其上裝有不少卷軸。不過魁落不打算第一時間進去,而是轉頭離開,打算去大殿之內叫上臨時的夥伴。


    叫上了另外六人,魁落一行再度進入那個房間。其餘六人進入石室之後第一時間驚喜於那擺放的珠寶,畢竟他們進入這地宮遺跡主要目的還是求財。但魁落卻潑了一盆冷水,表示他們不一定能有機會將寶物帶走,即使能僥幸逃出這不知第幾層的地宮,必經之路上的散兵遊勇也不會輕易放他們離去。魁落的目光卻放在了書架之上,他讓吳義幫忙掌燈,自己則打開卷軸翻看,卻發現卷軸上全是的他看不懂的楔形字,魏菁華看見魁落這個時間還有空看文字記載,說道:“我們剛剛看見財物,你潑冷水,怎麽自己反而瞧上那些卷軸了,難不成這些卷軸能幫助我們逃出生天?”魁落眉頭一皺,不悅道:“不找線索,我們困在此地十死無生,找到線索才能有一線生機。”


    一連翻看了好幾個卷軸,魁落發現全是楔形字,他根本看不懂在講些什麽。不過魁落沒有氣餒,終於在其中一本看著有些厚重陳舊的書本上看見了雲之國的文字,並且有著楔形字的對照。依靠著這本對照書籍,魁落直接沉浸在卷軸之中,完全不再理會其餘幾人,三名女子看見魁落居然氣定神閑地蹲下看書,也是有些生氣。葛家兄弟依舊沉默,他們平時主要聽從吳義的安排,如今吳義選擇相信魁落,他們二人自然也沒有什麽話說。倒是此刻的吳義被夾在三位女子和魁落之間有些尷尬,隻能出言製止雙方的爭吵,卻被魁落無情的用一句安靜打斷。


    倒不是魁落此刻的少爺脾氣上來了,隻是單純的因為這些卷軸實在晦澀難懂,即使有著對照的書冊在,魁落依舊隻能雲裏霧裏地看懂卷軸中部分內容。從他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地宮和建木魁說的一樣,根本不是兜兕國有能力修築的,而是另一個更加古老的地下王國所修築,並且這個國家精通陣法,因此整個地宮之內都被強大而錯綜複雜的陣法遮掩。魁落甚至看到一個卷軸中說,陣法中有能重創聖人境界的存在,看到這句話,魁落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師父所說的雲之國聖人隻將一半國城轟入地下,而另一半的留力恐怕不是因為善心大發,而是感受到了地底之下強大的陣法之力。再聯想到師父的一再阻攔,此刻的魁落有些後怕了。難怪雲之國自己不來大規模挖掘這遺跡,原來是留給大陸上的散人強者一個看似無窮無盡的寶庫,實則隨時爆炸的雷區。


    “嘿嘿,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來了吧?”建木魁的聲音在魁落心中響起,魁落現在卻沒心情聽見師父的嘲弄。


    “師父,你說話一個大喘氣,一口氣能說完的內容分幾天講,我來都來了你再說,會不會太遲了。”魁落在心中給了師父極其強烈的迴應,甚至在感覺之中給建木魁比了個中指,他就知道師父能感覺到這個情緒。


    “那你尬黑了,我之前就說過,遺跡本身比遺跡裏麵的東西更加危險,你非不相信,說這地方適合曆練,我隻能讓你眼見為實了。”建木魁絮絮叨叨的念叨道。


    “那師父,現在你總該給我點有用的情報吧?”


    “哦,剛剛的卷軸我全都能看懂,我剛剛看見了有一句話,整個地宮之內應該有一種遊動的陣法,能把死去的生物排除出去,所以官府才能定期替人收屍。”


    “那為什麽僵屍能在這裏滯留?”


    “因為僵屍體內有另一種排斥傳送的陣法,所以僵屍的活動範圍是固定的。”


    “這麽複雜啊,這地方可真是麻煩。”


    “嗯哼。”


    在心中與師父交換完情報,魁落放下書冊長舒一口氣,卻發現現在身邊隻留下了吳義和葛家兄弟,三名女子不知所蹤。這時魁落才發現這個石室是有門的,忙問吳義那三個女人跑哪去了,吳義答她們看魁落在那定神看了兩個時辰,完全沒有反應,認為這樣待著是坐以待斃,自己出去找路了。魁落一聽隻感覺眼前一黑,連忙招唿剩下的三人去跟上那三個女人,這種時刻分散才是真正的自尋死路。


    果然,從石室的門一出來,魁落就遠遠地聽見三人的劇烈的唿吸與唿喊聲,剛剛在那門內卻完全聽不見。門所連接的通道魁落一出來就掃視了一番沒有機關,而且牆上有著火炬照明,視野狀況良好。憑借著腳步之利,魁落飛快地趕到了三名女子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發現三名女子正在被一隻隻有馬匹大小的犀牛攆得上躥下跳。不錯,此刻追著那三名女子的生物正是兜兕的戰獸,矮犀牛,隻不過這隻沒有披著戰甲。魁落看見矮犀牛卻心中一喜,畢竟地宮之內大概率不是那兜兕國的地盤,那看見這矮犀牛,想必剛剛的房間和這邊的通道就應該是兜兕國的國城之內,國城是用於生活起居的地方,肯定比那地宮之內安全。


    三名女子此刻皆已經拔出長劍,但長劍似乎並未能在矮犀牛身上留下什麽傷痕。魁落仔細感應,發現這矮犀牛居然有著風盈頂峰的實力,三名螢星境的女子沒有被瞬殺已經是萬幸了。三名女子此刻全都陷入戰鬥之中,並不能像魁落一樣一邊戰鬥還一邊注意到環境的變化。那矮犀牛橫衝直撞,但三名女子之間卻配合默契,似乎三人之間組成了一種奇異的唿應之勢,讓矮犀牛沒有辦法攻擊得手。這矮犀牛似乎如魁落先前遇到的諸懷一般,空有蠻力,沒有足夠狡猾的靈智和適合它的發力技巧。全倚仗本身頭顱強橫的舉力,與鼻尖之上尖銳的犀牛角。


    魁落跳入場內,三名女子才發現魁落趕上來了,但三人似乎不能接受魁落摻和到她們的合擊之中,齊聲嗬斥讓魁落離開。魁落隻是淡定的搖了搖頭,就隻身擋在了矮犀牛麵前。魁落觀察著這隻矮犀牛,有些好奇到,這麽大的活物為何能在遺跡之中襲人,看來這片空間應該聯通著地麵,或者遺跡之中有著能讓這隻矮犀牛補充體力的東西。那矮犀牛看見魁落插身,蹄子在地麵上刮擦著,然後就如一列車騎一樣衝撞過來,魁落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衝撞。在那犀牛與他接觸的瞬間魁落握住了犀牛角,身體猛然下沉,然後在三名女子與剛剛趕來的吳義三人震驚的目光下,將不下兩千斤的矮犀牛輕鬆地丟了出去。


    “唉,比諸懷力量小,卻和諸懷一樣蠢。”魁落暗自說道,這矮犀牛雖然和之前魁落遇上的諸懷幼體氣息強度相當,可兩者力量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畢竟體型上就有著很大的差距。起身的矮犀牛卻立刻起身,又朝著魁落衝撞而來,魁落還是老辦法抓住犀牛角,用這矮犀牛自己的力量將矮犀牛甩了出去,如此反複幾次,矮犀牛被自己本身的重量摔得不清,口鼻之間滲出血來,眼睛也變得血紅。但魁落卻看出這犀牛已經油盡燈枯,沒有多少力量了。


    魁落向後一躍,站到了魏菁沐身邊,嘴裏說道:“借劍一用。”可手掌已經覆在了魏菁沐的劍身之上,直接蠻橫地抽走了魏菁沐的劍。魏菁沐第一時間還沉浸在,看見魁落舉起矮犀牛的怪力之中,沒反應過來魁落來到身邊,等她再迴過神時,自己的劍已經被魁落握在了手中。魁落手持長劍慢慢逼近那矮犀牛,矮犀牛發出低沉的嘶吼,卯足全身的力氣作殊死一搏,用鼻尖上的犀牛角去勾魁落的腿,試圖將魁落拋起。魁落卻以一個瀟灑的轉身就將整個寶劍的劍身貫入了矮犀牛的脖子之中。矮犀牛帶著寶劍向前衝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上,氣息慢慢微弱。


    魁落上前,以極快的速度抽出魏菁沐的劍,然後運起力量將劍身一抖一震,血珠滑落地麵,沒有在劍身上留下一滴血跡。被抽出長劍的矮犀牛脖子處鮮血狂噴,不一會就在犀牛的屍體下匯聚成了一個血窪。魁落將劍雙手奉上,交還給魏菁沐,魏菁沐此刻已經被震驚地嘴唇微張,連帶著剩下的幾人也是這個表情。如果說先前魁落以詭異力量打碎那天花板上懸著的機關針板時,吳義六人隻覺得魁落有些實力的話,此刻的吳義六人全被魁落那恐怖的怪力所折服。那可是一隻風盈頂峰的魔物啊,居然在最擅長的蠻力領域被魁落完全壓製,吳義六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魁落,半晌吳義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問題。


    “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矮犀牛都殺了,不吃白不吃啊,大家剛剛等我看書等了那麽久,三位女俠又和這矮犀牛大戰了一番,不補充一下體力怎麽行?”說完魁落快步走到矮犀牛身邊,從靴子裏抽出那木製小刀,行雲流水地將犀牛的屍身拆的七七八八。不過一個時辰,魁落就將還冒著熱氣的犀牛肉交給了葛家兄弟,身上的衣服都沒怎麽沾上血跡,隻有手掌不可避免的被肉中殘存的血水染的通紅。魁落讓葛家兄弟好好地做一份犀牛肉火鍋,深知自己的烹飪能力有限,所以分工明確。眾人看著魁落熟練的樣子,才想起來魁落說過自己是獵人的徒弟,如此看來倒有幾分可信,但之前,魁落以他現在不滿五尺的身高,將那如馬匹一般的犀牛舉起丟出的景象卻在眾人腦中揮之不去。將肉交給葛家兄弟,魁落卻從懷裏掏出一根鐵針,在他分解出的犀牛內髒中翻翻找找,吳義看見魁落的樣子問道。


    “魁落,你在幹嘛呢?這些下水有什麽好翻動的?又臊又臭的。”


    “吳義大哥,我在看看這犀牛吃的是些什麽,若是有地麵上的植物,那這地方就應該有辦法出去。”


    “唉,這聲大哥我現在可受不住,你直接叫我吳義吧。”


    “沒事,吳大哥,我叫人全憑年齡長幼,不分尊卑的。”一邊說著,魁落終於找到了那犀牛的胃囊。用鐵針挑破,裏麵已經被消化成糜狀的東西就湧了出來。魁落卻頂著惡心聞了聞,感覺基本上是樹根和青苔的味道,還有一種魁落說不明白的氣味,但大體上魁落卻確定,這矮犀牛應該就是在遺跡之內找到的吃的,並未能離開遺跡。沒能找到出去的線索,魁落不禁有些失望,於是轉頭向吳義搭話道。


    “吳義大哥,你之前說你親妹妹剛死不久,可我怎麽感覺你沒有那麽傷心啊?”


    “哦,你說這個確實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問題,但我妹妹的情況有些特殊。上次我們前來,也是和這次一般莫名其妙地就進像那條機關一樣的通道。不過那條通道卻沒有這次一般這麽危險,踩中機關之後,並沒有暗器傷人,隻是我妹妹看見我即將被一個鐵籠罩住,推了我一把。我沒被罩住,可我妹妹被罩住了,當時的情況下我們六人嚐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破壞那個鐵籠,因此與我妹妹約定我們先出去尋路,將一部分水和食物留給我妹妹,若是有機會再折返迴來救她。”吳義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塊白色的石頭,其上有兩個紅點。“我和我妹妹吳瑾出自一個破落的大家族,這塊石頭是家主信物,能看見家人的生命狀況,如今隻能看見我和我妹妹的紅點了。可是到今天為止,我妹妹的紅點依舊沒有消散,所以我猜測我妹妹還活著,之所以急著再次下來也是這個原因。而且這次,下來之前我特意買了很多用於打開鐵籠的工具。”吳義解開自己的背包,魁落看見他摸出一個長盒子,盒子裏麵有著一把鋸子,幾個錘子,和一塊用玉盒裝著的紅色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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