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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先餘率領的草軍,在兩年前還隻是隻有百餘人的的匪寇,沒被大昌朝廷放在眼裏,但這兩年天下大亂,無疑給了他們最肥沃的滋長土壤……


    如今的規模,已然達到了七八萬人。


    這樣的一支勢力,自然惹得有心人垂涎……


    何杉對草軍先是發了一篇招安榜文,言辭懇切、許以重利,想著先禮後兵,招安行不通,再行兵降之策!


    但效果卻是出乎他意料的好,那草軍大多出身貧苦農民,又都是些亡命徒,見榜不免心思動搖……


    何杉心情不錯。


    沒輕鬆多久,就得到了大昌朝廷派步生衍率十萬軍前來吉縣的消息。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們在皇城邊上造反,也做好了被反撲的準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何杉好好想了想,卻對這個步生衍這個人卻毫無印象,便問左右:“誰知道這個步生衍是何來路?”


    無人說話,角落中傳來季未舒的聲音:“據小人所知,步生衍是曾經裕宗時期丞相步威後代,步威之後步家日漸沒落,至步生衍這一代,原先隻在禁軍之中謀了個小頭目做……”


    此話一出,堂中嬉笑感慨之聲不斷,有人嘲諷道:“看來朝廷真的無人了,竟然派了個小嘍囉來……”


    何杉止住了他們:“不可輕敵,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大昌還沒到完全無人可用的地步,這個步生衍能在這個時候被選中出征,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又將目光轉向季未舒:“季公子不僅學識淵博,對大昌史實也如此精通?”


    季未舒道:“父親向來重文,尤其用曆代名人名仕教導我們,所以知道的略多一些。”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去考個功名,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去做個官,豈不遺憾?”何杉問出了自己一直不解的問題。


    季未舒老實道:“原本是有這上頭的心的,但前些年生了一場病,耽擱了,後來,見朝堂行事章法非我所願,也就斷了念想。”


    何杉哈哈笑道:“你真是個通透之人……如此說來,有了你,就相當於有了一部大昌國冊,甚好!”話鋒一轉:“那你對此次迎戰步生衍有何高見?”


    季未舒忙道:“將軍取笑小人了,區區一介草民,能談甚高見?隻是將軍方才說得對,此人能在這種時候被派出來,想必是有些本事的,自然是小心為上。”


    何杉滿意點頭,若是季未舒真能給出一個確切的辦法來,他倒還真得提防著此人了……


    ……


    何杉決定,先探探這個步生衍的底細!


    便帶人埋伏在他們必經之處,躲在高樹上。


    看著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不戰便敗氣顯露的大昌軍,不由得在心中道:泱泱大昌,如今真的隻能依靠這些人來保家衛國了嗎?再一看為首的步生衍,三十多歲的年紀,同樣的灰頭土臉,長相更是十分對不住他那傳說中容貌偉岸、多才多智的先祖步威。


    ……但願自己真的高估了這個步生衍,何杉想。


    真相即刻見了分曉。


    等步生衍進入了何杉的包圍圈,何杉便率人像雨點般從樹而降,還沒開戰,對方就先慌了陣腳,一部分人竟然抱頭鼠竄起來。


    步生衍好歹還記得自己掛著個將軍的職務,勉強和何杉打了幾個迴合,竟然一拍馬屁股逃之夭夭!


    留下何杉等人望著他們決然逃亡的背影,震驚地無以複加:自己隻不過區區幾十人而已……


    何杉以為步生衍逃了,朝廷會換個人過來,沒想到過了幾天,他又接到了步生衍再度挺進吉縣的消息……


    何杉決定這次不能那麽便宜地放他迴去了,便整了五萬兵馬,正麵迎敵。


    讓他沒想到的是,前幾日還垂頭喪氣的大昌軍,這次竟然想換了個人,精神抖擻、戰力十足,尤其是那個步生衍,哪裏還有先前的半點懦弱之氣?招招狠辣,環環奪命。


    何杉明白自己這是中了輕敵的招了……


    對方人馬數倍於自己,半日打下來,灰頭土臉、抱頭鼠竄的變成了自己的人,尤其是那些新招來的,見敗局已定,跑得比誰都快……


    何杉隻能下令撤軍止損。


    而吉縣城中百姓聽到何杉敗了,對他們的態度也變了,仿佛步生衍下一刻就能率軍來解救他們了。


    何杉權衡一番,決定帶領部隊撤離縣城,到百裏之外的響銀灘紮了營。


    ……


    煙柳三月,草長鶯飛,季初陽看著堯水縣郊一片春意朦朧,在心中計算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地賞過春景了。


    之前看花是花,見水是水,如今,僅僅兩三年而已……一切都不同了。


    堯水縣是南域最北邊的縣,緊挨著新集縣,新集再往北就是安化縣,再往北,就是大昌國都豐京了。


    一路北上,便走邊守,因為韓征的慘敗,南域諸縣不管是心悅誠服還是表麵順服,都做出了該有的姿態。


    但堯水是李應選定的據點,還是得謹慎。


    他們之所以選在縣郊駐紮,主要是想先看看堯水百姓和縣官守將們的反應,若是同其他縣一樣,那麽一切順理成章,就會少很多麻煩。若是攻打進去,反而以後會少不了麻煩。


    在他們紮營的第三天早上,堯水縣終於來了動靜,堯水縣令董幹攜下屬和守將騎馬而來,雙手呈上令印和軍印,共請季初陽大軍進城。


    雖然意料之中,但眾人還是都鬆了一口氣。


    所以不管朝廷還是民間,習慣地將南域歸結為一片是有道理的


    ——麵對同一件事,南域各縣仿佛同氣連枝般,總能做出一樣的反應。


    季初陽的意思是稍作休整,便一鼓作氣,直取豐京,但李應卻認為,南域局勢剛穩,不可急躁。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一來就聽說了吉縣出了個何杉,起先帶著萬餘人起兵反昌,後來又廣招人馬,甚至欲招安北方的農民起義軍,與大昌派去的步生衍已經經曆了數戰,未分勝負!


    李應的意思是先坐山觀虎鬥,反正大昌如今也分不出心來對付小樂軍。


    季初陽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和李應等一眾大臣將心思暫時放在經營南域上。


    小樂原本就是大昌的屬國,立法製度方麵,一直都是遵從效仿大昌,無需刻意改之。


    李應認為,要守住後方,最關鍵的是民心,近些年,大昌橫征暴斂,在原本納稅的基礎上又大大小小加了好幾個稅種,民生疾苦不堪,所以對新的政權有了期待,這也是他們能順利入主整個南域的根本原因,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安民,給他們吃個定心丸。


    季初陽和李應一商議,一致同意官吏依舊按照原先的製度,隻要無甚大問題,各縣縣令依舊沿用原來的;減輕賦稅,原來增添的亂七八糟的稅種能免都免除……


    這樣一來,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賦稅要納到什麽地方?


    季初陽問李應:“你怎麽看?”


    李應道:“賦稅是國本,它流向哪裏,就代表以後納稅之人的從屬,公主還是要考慮清楚,這退路……要不要留?”


    退路,當然不是對大昌的退路,若敗於大昌,還需要什麽退路?李應說的,無非是要看季初陽怎麽樣處理和小樂國的關係,或者確切一點,是和季成獻的關係。


    擺在眼前的路有兩條:合或分。


    若合,他們二人,由誰主合,若分,那自然就是分道揚鑣,各自為政……


    分這條路,季初陽肯定是不願意走的,但是如何合……卻又是她一直逃避的。


    她喃喃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李應看出了季初陽的為難,道:“倒是也有。”


    季初陽期待他的下文。


    李應道:“咱們的糧草一直都是義宣城供應的,公主若是放心渝宋寬,就暫時交給他來打理。”


    季初陽遲疑道:“渝宋寬確是有很大改變,但是否有經世之才,還有待考證啊……”


    李應道:“一個人的改變,無非是為人處世,你若讓他連心性都改了,無異於迴爐重造……渝宋寬原本就不是能精打細算的性子,再變也變不成這上頭的人。”


    季初陽不解道:“那你還……”


    李應道:“說讓他看著,代為管理,沒說讓他事事經手。公主可以選一位這方麵的人給他送過去。”


    季初陽一想可行,便安心交由李應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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