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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都的援軍腳程比眾人想象中要快,趕在季初陽到達前一晚悄悄到了泰和。


    出乎眾人想象,領軍的確是小樂王太後——申憫。


    樓牧忙領著眾臣去城門迎接,申太後在人群中看了看,常年不見笑意地臉上更添冷色,問道:“怎麽不見初陽?”


    “迴太後,公主……有事外出了。”樓牧小心答道。


    申太後見他搪塞,也不多問,反而關心道:“樓將軍,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謝太後關懷,都好了。”樓牧赧然。


    申太後掃視一圈眾臣,道:“眾愛卿辛苦了。”


    在人群中看到了無論是衣著長相、還是神態舉止,都和其他人明顯不同的渝宋和,打量一番道:“這位想必就是義宣城的渝宋公子吧?”


    渝宋和上前,再次鄭重行禮道:“小人渝宋和,參見太後。”


    申太後難得的露出微微一絲笑容,道:“公子不必多禮。”


    樓牧將申太後安頓在事先準備好的住所,又將她帶來的十數萬大軍作了安排。


    申太後隨口問道:“怎麽不見終老,可是早歇下了?”


    樓牧支支吾吾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


    申太後聽完,久久不語。


    樓牧見狀,不敢多做逗留,便請了個晚安,溜了出去。


    季初陽在第二日清晨到了泰和,聽聞自己的母後來了,驚訝之餘卻也有些暗暗的開心。


    但母女二人見麵卻比尋常的父子之間更顯生分……


    申太後將援軍的情況說了說,順帶著說了些尹都的事,季初陽也說了新近發生的事。


    在外人看來,這場麵倒是更像雙方例行公事地交接事宜,氣氛怪異至極!


    賀一娘看不下去了,提議自己帶著太後四處看看。


    季初陽明顯籲了一口氣。


    二十多年了,不管她在別人麵前如何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卻始終學不會跟自己的親生母親相處。


    她也摸不透,在母親心中,自己到底算是怎麽樣的存在?


    ……


    華陰山大營。


    靈歌被塞進一個小小營帳單獨看押,軍中醫官去過幾次之後,靈歌的情況好轉,單寅午也跟著過來了。


    “姑娘,我們又見麵了,還記得我嗎?”


    靈歌不語。


    單寅午繼續套近乎:“胡禮那小子說,你叫靈歌?真是好名字。”


    靈歌目光閃了閃,依舊不語。


    就這樣,單寅午一上午盡自言自語了,絲毫撬不開靈歌的嘴。


    最後他隻好無奈道:“姑娘初來乍到,不免有些怕生,也好,我讓你的舊相識來,多陪陪你。”


    如她所盼,午飯過後,胡禮和商覺就進了營帳,靈歌不動聲色地看著二人。


    走在前麵的胡禮比平日更加不著調——邁著八字步,吊兒郎當地朝靈歌走來……


    靈歌注意到他的腿,見其行動自如抖動輕鬆。


    而跟在身後的商覺,看到軟塌塌倒在榻上的靈歌顯然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麽。


    胡禮嬉皮笑臉走近道:“喲,靈歌姑娘,您怎麽也來了,看這樣子,是傷著了?”


    又轉頭對商覺道:“看吧,我就說,跟著季初陽沒好事。”


    靈歌掙紮著爬起來,差點摔倒,胡禮忙上前扶了扶:“姑娘要做什麽?吩咐一聲我替你辦啊,何必自己辛苦起來呢?”


    靈歌不理他,顫巍巍走到小桌旁,在一堆碗筷剩菜中間翻找著,胡禮不明就裏,還幫她一起翻。


    終於,靈歌拿起一個裏麵還放著剩菜的瓷盤,在手裏掂了掂輕重,然後在胡禮疑惑之際,使盡全力,將盤子連帶剩菜招唿道胡禮頭上……


    盤子掉在地上碎了,剩菜順著發懵的胡禮臉流了下來……


    商覺卻忍不住掩起嘴角。


    胡禮抹了一把臉,無奈歎一口氣,道:“姑娘怎麽這麽大氣?當心傷了身體……”


    靈歌瞪著他道:“傷的是我自己的身體,關你何事?你隻管吃好喝好,投你的明主降你的賊!”


    胡禮見她眼眶微紅,欲上前扶她坐下,靈歌推開他,跟他保持著四五步距離。


    見她這般地生人勿近,胡禮求助地看向商覺,商覺瞪他一眼,還是走到靈歌跟前問道:“傷如何了?”


    商覺到底是大將軍商選之子,不管情形如何,靈歌也不好放肆,所以隻好將氣全部撒在胡禮身上。


    於是不陰不陽迴道:“多謝將軍關心,死不了!”


    商覺吃了個閉門羹,也覺得沒臉起來,他受不了這種被人鄙視唾棄之感,真恨不得將實情向靈歌全盤托出,但看了一眼營帳外,生生將這個念頭憋迴去了。


    但是不說點什麽心裏不痛快,憋了半天,隻聽得他說了一句:“姑娘別怪我了,這事其實它是……它是胡禮的注意!”


    胡禮瞪大眼睛,沒想到商覺這麽快就出賣自己。


    但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卻讓靈歌心裏有了一份期待,她盯著胡禮,企圖在他不正經的臉上尋找出答案。


    胡禮被她灼熱地目光看的毛骨悚然,摸摸鼻子,走到靈歌跟前,蹲下來,跟靈歌靠地極近,靈歌以為他要坦白,便沒注意這些細枝末節。


    胡禮吞了一口口水,看著靈歌道:“其實,真相就是,這麽多日未見……我對姑娘,甚是思念!”


    說完不等靈歌反應過來,就欺身親上了靈歌的嘴……


    靈歌木在當場,腦中空空……


    商覺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都忘了非禮勿視!


    糾纏半響,靈歌終於掙脫胡禮,原本不見血色的臉上青紅交加。


    胡禮怕她發威,慌忙後退。


    剛退到商覺跟前,就被商覺一把重新推到靈歌麵前,靈歌見機不可失,抬手一巴掌就打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胡禮的無禮激發了她的潛能,這一掌可比那一盤力氣大多了!


    胡禮瞪了一眼看戲的商覺,捂臉站起來,慌張道:“姑……姑娘好生歇著吧,我明日再來。”逃似的出了營帳。


    果然胡禮商覺走後,就有營帳外士兵前來搜身,將帳內角角落落、靈歌渾身上下都搜了一遍,順勢還占了兩把便宜,靈歌隻得忍氣吞聲。


    等他們走後,靈歌才拿出口中的東西,順帶著吐了幾口口水,見是一個小小竹管,靈歌從一側打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油紙包出現在眼前,靈歌慌忙打開,見上麵寫著八個字:權宜之計!


    靈歌重重躺在榻上,感覺一直繃著的身體瞬間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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