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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昌包括各屬國在內,南邊多山,北部多川,豐京地處北方,京畿以及周遭皆是一馬平川,沃野千裏。


    尤其是京南幾縣,可謂大昌的糧倉。


    此時雖然春至,但經過一冬冰封,土地尚未完全解凍。


    但勤勞的人們早已下地翻土,準備春耕。


    傍晚時分,屋舍炊煙嫋嫋,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三三兩兩,被飯香牽引著迴家。


    “南域戰事急報,閑人避讓!”


    突然一聲急喝,眾人還未完全迴過頭去看清,一人一馬已疾馳而過,直奔豐京方向而去。


    馬蹄卷起片片塵土,將剛冒出新芽的小草無情踩碎……


    村民甲:“……如此著急,不會是打了敗仗吧?”


    村民乙:“啊!不會吧……聽說去年那個魏什麽的將軍敗了之後,接替去的可是代王的兒子呢?”


    村民丙:“代王兒子又如何?據說那鬼蘇首領有三頭六臂呢……”


    村民丁:“嘿!管那麽多做什麽!反正仗打不到咱們這裏來,我隻求老天爺今年不要下那麽多雨,莫要再淹了莊稼才好……”


    ……


    壽元殿


    “你為季灃的事費了一番功夫,卻又為何對那季賓網開一麵,還讓他入宮伴駕?”


    梁太後半躺在貴妃榻上,由宮女將一碗血紅泥狀的東西均勻塗在臉上。


    萬福年則躬身乖巧站在她麵前。


    “不知太後有沒有聽過一句童謠?”


    “什麽童謠?”


    “麒麟下凡間


    畢方走山川


    枯骨千千萬


    四季換新天”


    “何意?”梁太後久居後宮,什麽樣的絲竹管弦沒聽過,對這等鄉野小調自然不屑一顧,言下之意讓萬福年有話直說。


    “……太後細品,重點在最後一句,四季換新天!”


    “……嗬嗬”梁太後略一琢磨,輕笑起來:“萬首監不會敏感到將這個同季灃扯上關係吧?四季換新天就代表季灃能翻了天了?”


    “況且,雖無確鑿的證據給季灃定罪,但他如今已在醒德殿關著,別說翻天,他能不能翻得了身都難說……”


    萬福年忙道:“太後聖明!但奇就奇在……童謠自尹都傳出,還是在二十年前的夏日……”


    “那又如何?”梁太後有些不耐。


    “這季賓就出生在夏日……並且,據說其出生的傍晚,晚霞紅徹天空,天上的雲依稀拚成個麒麟之狀……”


    梁太後這才起了興致:“還有這等奇事?為何我從未聽聞?”


    “麒麟乃祥瑞之兆,但也有改天換日之本領,恰在此時,尹都就出現了這首童謠,季灃作為一國之主,怎會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忙下令禁止傳唱……”


    萬福年瞧著梁太後神色,繼續道:“太後難道沒發現,相比於其他幾人,季賓甚少來京嗎?”


    梁太後正色起來,坐直了身體:“……可他這次不是來了嗎?”


    “一來就翻出這麽大動靜,不管是有意為之還是冥冥之中,這個人,不簡單!”


    “而且……”萬福年頓了頓,湊到梁太後跟前:“太後難道忘了十四年前那一晚瓊華殿的事?”


    “哪一晚?”梁太後更加糊塗了,小到皇家家宴,大到宮宴,哪一次不是在瓊華殿舉辦?一年中大大小小也不下十次,況且還是在十四年前,誰能每次都記得住?


    等等!十四年前,那不是?


    “容兒百日宴那次?”她試探問道,要說不尋常,隻有那一次了。


    “太後記性真好!”萬福年不忘時不時恭維一番:“記得那晚,太後和臣皆侍奉於先帝左右,本是君臣上下合歡的時刻,卻在十三歲的濟王帶著太元珠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嗯,我記得,原本先帝還很高興,不知為何突然悶悶不樂,眾臣見此,也就告辭迴府了……”


    “是啊,太後未想過是何緣由嗎?”


    梁太後搖頭:“先帝未提及,我也就忘了這事了……”


    “太元珠乃我大昌三大鎮國之寶之一,原本是安放在太元殿前三司鼎上,傳言其盛世蟄伏,亂世顯像……”


    梁太後:“你是說……當時先帝反常,是因為看到了珠子裏的顯像?”


    萬福年:"臣不得而知,但自那以後,陛下鬱鬱寡歡,濟王殿下也不知去向……"


    梁太後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目光淩厲起來。


    “如此說來,季賓此人更是留不得了!”


    “不不!太後,相反,咱們要好好留著他……”萬福年老神在在。


    “何意?”


    “您想……如此重要之人,季灃、乃至整個小樂定對其寄予厚望的,我們拿住了他……豈不是掌握了整個小樂?”


    “對啊……”梁太後大悟,隨即又想到:“可如此說來,倒是可以放季灃一馬了?”


    萬福年聞言,鼻翼兩邊的肉一番抽搐:“不衝突的,太後交給老臣去處理,定然不叫太後失望……”


    ……


    那頭皇宮中似乎塵埃落定,這邊季初陽卻未得輕鬆。


    從霧莊迴來,就被掌鹿監緊追不放。


    季初陽靈歌東躲西藏,艱難過了幾日。待風聲漸緩,二人便來到城東近郊奉來客棧吃飯,順便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宮中消息。


    “終於可以安心吃頓飯了公主,這幾日我都沒吃飽過……”靈歌抱怨著,拿起醬肘子就啃。


    “可別說話了快些吃吧,說不定那些狗皮膏藥正在來的路上呢……”季初陽邊快速扒飯邊時不時環顧四周,吃飯像打仗。


    “唉,行館又去不得,銀錢也快花完了,吃完這頓,下次吃肘子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靈歌惆悵道。


    季初陽冷眼看她:“怎麽?要不你迴尹都去?”


    “不不!我哪裏都不去,我要跟著公主!”靈歌立即表態。


    二人說話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了,卻還是沒逃過隔壁二人的耳朵。


    一牆之隔的包廂裏,坐了兩位年青男子,雖然尋常衣料,但還是難掩其脫俗風姿。


    青衣者鳳目高鼻,貴氣十足,另一位皂袍的則更是劍眉入鬢,星目含情,鼻如懸膽撐五官,口似丹陽含一線,容色世間少有……


    相比於隔壁的風卷殘雲,這邊兩位隻是要了壺茶,輕酌細品,一派閑適自在。


    “南域的消息想必這兩日就能到豐京了,但願散丞相能爭取一點時間……”青衣男子抿了一口茶道。


    “……那又如何?跟你說了別跟我說這些,明知我不感興趣!”皂衣男子不滿道。


    “不感興趣?那為何天下之大,想要隱居養老的清淨之地多了去了,夏太子去偏偏選了豐京來落腳?”青衣男子一語道破其心口不一。


    此人正是吳夏國前太子夏律千。


    隻見其幹脆拿起桌上茶壺,身體向後靠在椅背,口對準壺嘴,似飲酒般將溫茶倒入口中。


    “這不得有個適應過程麽,再說……”餘光向旁邊看了一眼:“留下並不是因為喜好,是想看看熱鬧罷了……這麽多有意思的人!”


    青衣男子正欲說話,忽然餘光瞥見從門口進來一人。因雅間設在二樓,視野也開闊,定睛看去,那男子雖然是尋常打扮,但走姿神情一看就不同一般。他進門先是掃視了一番,鎖定夏律千他們隔壁位置凝視一瞬,轉身就欲出門。


    青衣男子捏了一塊桌上的點心就朝正要上前招唿的店家打去。


    用了七八分力道,打在店家肩頭,那店家吃痛一聲驚叫。


    店內食客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季初陽扭頭一看,正好越過店家和那欲離去的男子來了個對視……


    “……快走!”季初陽拉起靈歌,兩人掀開窗,不帶猶豫就跳了下去——這幾日來養成的習慣,到一處先找好逃跑路線。


    店家見了忙追上來,嘴裏喊著:“客官……還沒給錢呢……”


    夏律千探出腦袋去:“店家,隔壁的算我頭上!”


    店家安心離去後,夏律千二人起身,站在窗邊看著下麵的兩幫人你追我趕。


    季初陽二人在民巷中被從四處追過來的掌鹿使圍在中央,眼看無路可逃,絕境之中,隻見靈歌右手一揚,綿繩套索飛出牢牢抓住前方屋頂一角,靈歌一攬季初陽的腰,二人便齊齊蕩上了屋頂,頃刻跳出了包圍圈。


    ……


    “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綿繩套索對力道要求極高,這小丫頭了不得,我怎麽沒早點發現呢……”夏律千遺憾,“嘩”一聲打開一把風騷紅扇。


    “火靈歌,小樂五指門人。”青衣男子解釋道。


    “什麽地方?”夏律歪頭問。


    “專門為小樂王室,也就是季家人培養頂級護衛的地方……你是沒機會了。”


    夏律千撇撇嘴:“常言道,烈主伴刁奴,主子心狠手辣,想必這奴才也不是善茬,還是不招惹的好……”


    說話間,下麵局麵又有了變化——那掌鹿監是下定決心不抓到二人誓不罷休,轉眼間又有數十人加入圍堵行列,季初陽二人逐漸走投無路。


    危機之中,靈歌設法將季初陽護送了出去,自己則越陷越深……


    青衣男子靠在窗邊略略皺眉。


    不想片刻後,季初陽又跑了迴來,身後狂追著數條野狗……


    那些狗逢人就咬,不消片刻就將掌鹿使們的包圍圈衝散……


    “天定之人,聰慧、果斷,心狠手辣,但也重情重義……”青衣男子欣慰一笑。


    “是是是……都是優點,既然如此,還不快去獻獻殷勤……濟王殿下!”夏律千揶揄道。


    被叫濟王的男子竟從善如流地下樓而去……


    夏律千望著其背影無奈搖頭:“一邊說著天意難違,一邊又想破腦袋欲逆天而行,真想不通你們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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