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蘊澤攢了兩個月,總算得了空,請假到上海看心悅。


    心悅也兌現她的承諾,帶何蘊澤去他們美麗的校園轉轉。


    何蘊澤其實很想換一身便衣跟心悅在校園裏走走。這讓他可以幻想一下自己和她是一對普通學子,或者普通情侶。


    可是心悅說他穿軍裝很挺拔,很帥氣。於是,他穿著軍裝就到了心悅的大學。


    不能跟她在一起上學一直是何蘊澤的遺憾,他太羨慕郭嘯勻和秦月梅了。


    郭嘯勻倒是很坦然,“何長官,你得想得開,你羨慕我們是心悅的同窗,我們還羨慕你和她一起長大呢!不是所有人都有青梅竹馬。”


    秦月梅點頭,眼神黯淡。


    楊心悅推了郭嘯勻一把。


    郭嘯勻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他忘了,安建彬跟秦月梅就是青梅竹馬,他們倆還是同窗。


    唉,他這開過光的嘴啊,真該封起來。


    四人到羅春閣對麵的玖寶齋吃飯。


    杜若早已候在了店門口。見幾人到了,她領著幾人到訂好的包間。


    幾人落座,很快菜就上齊了,可楊榮禮卻還沒來。明明心悅讓厚樸通知過他了。


    “三哥可能有事,咱們先吃吧!”心悅招唿著大家動筷子,另外三人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怎麽了?”楊心悅拿起筷子就要夾自己心心念念的紅燒肉。


    “再等等吧!三哥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何蘊澤看她饞嘴的模樣,一臉寵溺地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她。


    心悅黑白分明的眼眸帶笑地迴望何蘊澤,還是何三懂她呀!


    她快速吃完,咂吧嘴,卻沒有再動筷子。


    郭嘯勻是真羨慕何蘊澤,他跟心悅完全不用說話,隻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四人又等了許久,桌上的菜都涼了,還是不見楊榮禮的身影。


    楊心悅心裏有些不安起來。


    何蘊澤將大家涼了的茶水倒了又續上,見心悅麵露焦急,他道:“我去看看吧。”


    楊心悅感激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何蘊澤起身,包間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身黑西裝的楊榮禮被厚樸扶著,緩步走了進來。


    心悅見到三哥,心裏一沉。


    當年三哥受著傷迴重慶的畫麵在腦海裏閃過。


    她急切地上前扶著哥哥,“哥,你怎麽了?”


    楊榮禮的臉色有些蒼白,第一時間皺了下眉,沒有迴答心悅的問題。


    何蘊澤也迎了上去,扶著楊榮禮另一邊。


    厚樸見心悅和何蘊澤上前來,忙將人交給他們。自己則退出了包間。


    心悅想問問厚樸怎麽迴事,沒想到自己抓住哥哥的手臂感覺濕噠噠的,有黏膩的液體浸濕了自己的手,心悅抬手一看,是血。


    哥哥受傷了!是,槍傷!


    她腦子嗡地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麽,“哥,你……”


    瞥見郭嘯勻和秦月梅在,楊榮禮虛弱開口,“我沒事。讓你們久等了。”


    郭嘯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三哥,有什麽事可以幫你?”郭嘯勻神情嚴肅。


    楊榮禮搖頭。他隻從心悅口中聽說過郭嘯勻,可是這人第一次見他就叫他三哥,還真不見外。


    楊心悅看了一眼郭嘯勻,他們雖然才相處幾個月,但是她對他有莫名地信任。或許是他也對自己無腦信任的緣故吧!


    “哥,郭嘯勻和月梅都是自己人,沒什麽不能說的。你到底怎麽受傷了?還是槍傷。”心悅心急如焚。


    秦月梅也著急,但是顯然心悅的三哥還有顧慮。她知道自己和郭嘯勻都不會出賣心悅,但是心悅的三哥不知道。


    她拉了拉郭嘯勻的衣袖,“我們去外麵等吧。”


    郭嘯勻點頭。


    “不用!我沒事。吃飯吧,吃完再走。”楊榮禮製止。


    他今天的行蹤隻有極少人知道。但這些人裏心悅不可能透露他的行蹤,她的朋友就不一定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現在都不能離開。


    郭嘯勻坐下。


    雖然知道現在的局勢每天都會有人受傷,每天都會有人死亡,但是看到受傷的人是心悅的哥哥,他心裏還是不好受。


    厚樸拿了藥箱進來,又退了出去。


    何蘊澤皺眉,三哥需要立刻去醫院取出子彈,不然胳膊會廢。


    楊榮禮卻堅持要坐下來吃飯。


    “沒有打中要害。手廢不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逞強?我現在沒閑心吃飯。杜若,吩咐店家重新做一桌送到榮園。讓厚樸進來。”


    杜若出包間,厚樸立刻走了進來。“厚樸,去一趟楊記藥行,把坐診的徐大夫請來。”心悅立刻吩咐人做事,完全不理會哥哥。


    何蘊澤看著冷靜處理事情的心悅,心裏對她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郭嘯勻:“心悅,我堂姐是仁心醫院的大夫,讓她來一趟吧,三哥手臂上的子彈得趕緊取出來。”


    心悅看著哥哥,咬牙道:“好,那就辛苦姐姐來一趟榮園。”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郭嘯勻匆忙出了門。


    幾人匆忙上車迴榮園。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秦月梅感覺事情應該不簡單,聽心悅說過,她三哥是個文學愛好者,出過詩集,還在大同大學文學社擔任編輯。但是看到今天這個情景,秦月梅有了猜測。


    心悅一身正氣,她的哥哥應該也不是隻讀聖賢書的人,或許,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人家想要他的命。


    到底得罪的是什麽人呢?


    何蘊澤麵色凝重。


    三哥應該還有一個隱藏身份,隻是他的真實身份,何蘊澤也不知道。


    從現在的局勢和三哥的種種表現,他極有可能和自家二哥是一個陣營的。到底是什麽人想要三哥的命呢?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郭嘯勻麵露焦急。


    希望姐姐能快點趕到。


    車子駛入榮園。


    厚樸和徐大夫還沒有到。


    郭嘯勻的姐姐倒是來得挺快,幾人剛下車,郭嘯勻就看到堂姐下了黃包車。


    心悅屏退了下人,客廳裏隻剩下心悅幾人。


    “心悅,這是我堂姐郭甄珍,仁心醫院的外科大夫。”郭嘯勻介紹道。


    心悅拉住郭甄珍的手,“甄珍姐,麻煩你了。”


    郭甄珍點頭,對楊榮禮說:“外套脫掉,我先看看傷。”


    心悅幫助哥哥脫掉外套,郭甄珍用剪刀剪開受傷手臂上的衣料,露出楊榮禮受傷的手臂。


    傷口處鮮血還在滲著,周圍的皮膚因為失血有些泛白。郭甄珍眉頭緊皺,仔細查看後,神色凝重地說道:“子彈還在裏麵,不過位置有些棘手,我需要助手,而且這裏的環境不太好,容易感染,最好還是能去醫院。”


    “不行,現在不能去醫院。”楊榮禮語氣堅決,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了冷汗。


    “那我來做你的助手。”何蘊澤站了出來,他在軍隊裏見過不少這樣的傷,有一些基本的處理經驗。


    郭甄珍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那你先去把手消毒,一定要徹底。”


    秦月梅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手心裏全是汗。


    郭嘯勻則在旁邊幫忙準備所需的物品,雖然他也有些慌亂,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心悅緊咬著嘴唇,她看著哥哥受傷的樣子,滿心自責。如果不是她非要哥哥來吃飯,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哥,你一定要沒事。


    在準備的過程中,厚樸和徐大夫也趕到了。


    徐大夫查看了一下傷口,和郭甄珍交流了幾句,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準備立刻開始取子彈的手術。


    客廳臨時被布置成了一個簡易的手術室,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等待著手術的開始。


    “我不是麻醉師,徐大夫,你有沒有辦法讓病人減少疼痛?”


    「今天還有一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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