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容沒心情管那殺手如何,她看著眼前血流不止的人大驚道:「程公子,你怎麽樣了?」


    為周靜容擋刀的人正是程斐,他用另一隻手托著受傷的手,蒼白的麵龐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硬撐著虛弱的道出一句:「我沒事。」


    秦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反應過來後忙和周靜容一起扶著程斐坐下。


    周靜容焦急的大喊:「快去請大夫!」


    她拿著帕子捂住程斐的傷口,可是帕子那麽薄,如何擋得住汩汩流出的鮮血,沒一會兒就被浸透了,急的她團團轉。


    程斐疼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卻強忍著疼痛轉移周靜容的注意力:「昨晚你救了我,今晚我救了你,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周靜容想想,還真是,昨晚和今晚兩次她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刻,都是和程斐共同度過的,兩人還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傅雲深和葉西揚聞訊趕來時,殺手已經被製服打暈,周靜容和秦桑正用各種辦法試圖幫程斐止血。


    傅雲深見到周靜容沒事,心下一鬆,又見到她抓著程斐的手不放,心中吃味。


    他大步上前,將周靜容拽到一邊,按住了程斐手腕上的一個穴道,血流量果然小了些。


    這會兒大夫也被請過來了,天香樓旁邊就是一家醫館,是以大夫來的很快。


    大夫接手了程斐,周靜容安了心,不再滿心滿眼的擔憂他,傅雲深這才顧得上解決殺手的事。


    他冷冷的掃視過護衛們,麵色黑沉,怒聲道:「你們就是這樣保護夫人的?」


    守在門口的護衛都是傅雲深和葉西揚的人,這會兒被怒斥也沒有心生怨氣,都老老實實的低著頭。


    雖然這人是周靜容做主放進來的,可是沒有做好排查差點釀成大禍也確是他們的責任,沒有人敢反駁。


    眼見暴風雨就要來臨,周靜容拽了拽傅雲深的衣袖,自責道:「都怪我,是我識人不清,誤信了那老婦人。」


    傅雲深的滿腔怒火立時消失殆盡,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柔聲安撫道:「不怪你,是他太狡猾,利用了你的善良,誰會懷疑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呢?」


    一眾護衛聽見這話,忍不住齊齊在心中翻白眼,我說老大,你偏心還能偏的再明顯點嗎?


    「咦?」


    正在從殺手身上找線索的葉西揚突然發出了一聲疑問,接著伸手去摸那人的臉,竟揭下了一張麵皮。


    原來那人戴了人皮麵具,老婦人並不是他真正的形象,而是一個男子偽裝的。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特殊標記,應該與傅雲深他們昨天白天遇到的殺手是同一夥人。


    大夫給程斐處理好了傷口,並叮囑他不可碰水,要按時吃藥,多吃補血的食物。


    周靜容很關心程斐的傷勢,便追出去問大夫什麽東西可以補血,有沒有忌口的食物。


    傅雲深看向程斐,提出了疑問:「程兄,你是如何看出殺手有問題的?」


    殺手刺殺周靜容的時候,護衛尚守在門外,程斐若不是提前看出了殺手的破綻,一直關注著他,不會那麽巧的跟進來,還如此迅速的救下了周靜容。


    程斐因失血過多而麵白如紙,有些精神不濟,雖虛弱仍毫無隱瞞的迴答了傅雲深的問題:「是腳,女人不會有那麽大的腳,我心中起疑,便跟了進來。」


    傅雲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迴答,但看向護衛的視線卻更加淩厲,令人全身一顫。


    程斐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問題,他們居然沒有看出來!


    晚上,臨睡前,周靜容還在擔心程斐:「程公子傷了手,會不會影響考試啊?」


    程斐的傷雖於性命無礙,但若耽誤了他考試,阻礙了他的前程,那周靜容的罪過可就大了。


    傅雲深不滿周靜容還在想著程斐,可這會兒程斐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也沒有立場吃醋,隻能安慰道:「放心,他傷的是左手,不會有影響的。」


    周靜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喃喃自語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的慣用手是不是右手啊,萬一他是左撇子呢?算了,還是明天問問他吧。」


    傅雲深攬住周靜容,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卻發現她已經迅速的進入了夢鄉。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抱著她一起睡去。


    次日一早,世風竟提前趕了過來。


    他一人一馬輕裝簡行,連夜趕路,這才早早的到了豐平郡,與傅雲深等人匯合。


    周靜容見到世風,忙關心的問道:「那個人怎麽樣了?」


    世風先是迴了周靜容的話:「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昏迷的時間較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繼而他又對傅雲深稟道:「因他傷情不宜趕路,我便將他留下了,那裏也有我們的人,可以看顧他,待他醒了會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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