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在這個時代是可以媲美柴米的生活必需品,上至皇家,下至普通百姓家,都會每日飲茶,以茶為水。


    因其社會地位的崇高,還衍生出了茶道,茶文化,茶禮儀等。


    茶葉的消費群體不隻針對某個人群,而是全社會的每一個家庭,可見其市場之廣,利潤之大。


    所以,若是生意上的對手與傅雲深有商業競爭,或是眼紅他獨享這麽大一塊蛋糕,想要置他於死地,也是有可能的。


    傅雲深不知想到了什麽,久久的沉默不語。


    由於路上與殺手纏鬥花費了些時間,傅雲深等人未能在天黑以後趕到下一個城鎮。好在路上還有驛站,雖破舊不堪,常年人跡罕至,總算還可躲避風雨。


    周靜容躺在床上,總覺得心慌,不安的說:「那些殺手一擊不中,會不會趁夜再來?」


    傅雲深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安心睡吧,我已安排了人輪流守夜,不會有事的。」


    周靜容在傅雲深的安撫下慢慢陷入了沉睡,然而她的擔心果然應驗。


    夜半,周靜容被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響從睡夢中驚醒。她猛的坐起身,下意識伸手去找傅雲深,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周靜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慢慢摸索著走下了床,不敢點燃燭火,怕引起注意,隻能摸黑在屋子裏到處尋找可以防身的東西。


    她找到了一個燭台,這驛站簡陋,燭台也簡便,上麵隻有尖針用來插蠟燭,並無托盤,倒是方便當作武器防身。


    她將上麵的半截蠟燭拿掉,握著燭台悄悄走到了門後,提心吊膽的躲藏起來。


    不多時,便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好像有人正在被追趕。


    周靜容不敢輕易開門,隻得捅破了窗紙去看,可是外麵同樣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忽聽有身體倒在門口的聲音,接著有人低聲問道:「嫂夫人可在?」


    那是程斐的聲音,周靜容放下心來,忙將門閂打開,也壓低了聲音道:「程公子,快進來。」


    程斐忙閃身入內,解釋道:「我見有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去往你房間的方向,便跟過來從背後偷襲,也不知他死了沒有。」


    周靜容低低的道了聲謝,不敢高聲交談,重又將門閂放好。


    程斐見狀,也不再說話,學著周靜容的樣子,順手拿起了一個陶罐,也藏在了門後。


    周靜容剛將門關好,便又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


    那人似是見到同伴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為發泄情緒,殺氣騰騰的一劍便將緊閉的門劈開,大步跨了進來,尋找活口。


    周靜容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燭台,做出防備的姿勢。


    程斐看準時機,故伎重施,猛的從背後將陶罐砸到了那人的頭上。


    陶罐砸了個稀碎,那人也應聲倒地。周靜容鬆了口氣,又唯恐有人聞聲而來,堪堪將門掩住。


    她正想和程斐商議一下,要不要搬張桌子將門抵住,腳腕忽被一隻大手握住,猛的向下一拽,便跌坐在了地上。


    原來那人隻是沒防備,一時被陶罐砸的有點蒙,並未暈死,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


    周靜容奮力掙紮,程斐也猛的撲上來,與那人扭打一團。


    近身搏鬥不宜用長劍,那人便也舍了武器,直接用鐵錘似的拳頭往程斐身上招唿。


    程斐一個文弱書生,哪裏是專業殺手的對手,沒幾下就被對方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怎樣也掙脫不開,嗬嗬的發不出聲音。


    周靜容情急之下,揮舞著燭台連砸帶刺。


    程斐頓覺頸間一鬆,整個人倒在地板上,弓著背蜷縮起身體,大口大口的用力唿吸,洶湧而來的空氣直戳的他肺管子疼。


    周靜容也感覺到了那人似乎被擊中了要害,因為有一股溫熱黏稠的液體噴濺到了她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慢慢的向下蠕動。


    那人沒了動作和聲響,周靜容的大腦也一片空白,全身僵硬。


    傅雲深提燈上樓,卻見門口倒著一個黑衣人,心中一窒,狂奔進房間,隻見周靜容正癱坐在一個黑衣人身邊,滿臉血汙,綢白的寢衣也被鮮血浸染。


    看見傅雲深,周靜容的眼珠動了動,表情木然的看著他:「傅雲深,我殺人了。」


    傅雲深心髒一窒,又錐又刺,心疼與悔愧交加,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若不是他思慮不周,當初多帶些人,也不會在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人手如此捉襟見肘,使她置於危險之中,讓她承受了這樣沉重的負擔。


    傅雲深跌跌撞撞的走向周靜容,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他繃緊了全身的每一寸骨骼肌肉,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但實際上動作卻很輕柔,生怕她會一碰就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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