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容走到他麵前,伸手去摸他的頭發,給他順毛:「乖啊,好好念書,我迴來給你帶好吃的!」


    好吃的也不能打消傅雲深的怨念,他不想要好吃的,他就想要和周靜容在一起。


    自從確立戀愛關係後,傅雲深就變得黏人了許多。周靜容覺得這樣孩子氣的他很可愛,所以也不氣惱。


    她想了想,換了個方法說服他:「那我在你身邊,不會影響你看書嗎?」


    傅雲深怔了怔,呃,好像也是,隻要她在,他就總想看她,不想看書了。


    傅雲深展開雙臂,將周靜容擁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胡亂的蹭了兩下,悶悶的說:「十年寒窗,早已倒背如流,看與不看沒什麽分別。」


    周靜容當然相信傅雲深的實力,從他連中小三元就能看出來,說不定日後還能連中三元呢。


    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從前她也常常在考試之前挑燈夜讀,還是挺有用的。


    周靜容按著傅雲深坐到了書桌旁,捧起他的臉輕輕印下一個吻,鼓勵的摸了摸他的頭:「乖乖看書,我迴來要考你的。」


    傅雲深慢吞吞的拿起書,臉頰上被周靜容溫軟的唇瓣碰觸過的地方微微發燙,似有若無的馨香氣息縈繞鼻翼,心裏的躁動被稍稍安撫。


    不過,看著周靜容開開心心的去找秦桑,傅雲深還是陡然升起一種危機感。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原來情敵不都是男人,還有可能是女噠!


    周靜容與秦桑約在在水一方見麵。


    周靜容此次找秦桑是為談合作,她看中了秦桑在審美和時尚方麵敏銳的捕捉能力和社交能力,想要將她招攬麾下。


    秦桑很是意外,將在水一方的職位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不確定的問:「我能做什麽呀?」


    周靜容目光炯炯的說:「我想讓你幫我打理在水一方。」


    這意思便是要讓她做管事,這下秦桑掩飾不住驚訝了:「不是有全管事嗎?」


    周靜容貫沒形象的歪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著腮,無奈的歎氣道:「我爹又給了我幾個鋪子,雖然也帶了人,但你也知道之前的事,被陳掌櫃收買的都是原先鋪子的人,不濾一遍我不安心。永叔和全叔都是周家的老人,是我爹得力的助手,漆吳居和在水一方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我想讓他們去管理新鋪子。你可以先做副管事,跟著全叔學段時間再接手。管事可以分紅利,總比你現在賺的多。」


    周靜容還有句話沒說出來,但秦桑明白。


    歌舞坊的工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秦桑雖為藝伎,但說出去總歸是於名聲有礙,易遭人誤解。


    作為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周靜容秉承的原則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依賴男人。


    這種想法在古代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女性地位低下,被視為男人的附屬品。


    她雖然無力改變所有人的思想觀念,但至少想力所能及的幫助並影響身邊的人。


    秦桑是她的好友,她當然要為她的將來考慮,她的後半輩子要如何生活?


    歌舞坊的工作是吃青春飯的,不靠譜。嫁人未必覓得如意郎君事事順心,不靠譜。至於那個異地戀的陳郎,周靜容撇撇嘴,更不靠譜。


    這時代,從商雖然不是什麽高尚的職業,女子從商更會被嘲拋頭露麵,但總比歌舞坊體麵許多。況且真金白銀握在手裏,旁人諷刺再多又怎樣,不過是嫉妒罷了。


    秦桑許是被突如其來的橄欖枝砸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我,我不行的,我從未做過生意,更別說是打理這麽大的鋪子,我肯定會搞砸的……」


    周靜容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鼓勵她道:「沒關係,不會可以學嘛。你會唱歌,我會作畫,不也都是從無到有,慢慢學來的。我起初接到鋪子也是兩眼一抹黑,現在也逐漸摸索出些道道。桑娘,你要相信自己,其實沒什麽難的。你就當是幫幫我嘛,我實在沒有可用之人。」


    說到後來,周靜容連撒嬌都用上了。


    秦桑心中明白,周靜容除了看中她的能力,更多的是想要幫她。周家家大業大,怎麽可能連個管事都找不出來。


    其實,秦桑早就賺夠了銀子贖得清白之身,之所以還留在歌舞坊,是不知道除了唱歌還能幹什麽。


    之前,她一心盼著陳郎高中,娶她做官太太。可若陳郎時運不濟考不中呢,可若陳郎移情別戀不要她呢,可若陳郎考中做官,她的身份還能和他在一起嗎?


    她的生活就如她的身世一般,飄如浮萍,動蕩不安,不敢多想。


    可是現在周靜容告訴她,她眼光好,會搭配衣服首飾,她會說話,擅於揣度人心,如此便能有另一番作為,過上不卑不亢的生活。


    秦桑的心中升起躍躍欲試的小火苗,反握住周靜容的手,溫柔的眸色中滿是感激:「好,我也厭倦了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就嚐試一下走其他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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