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祭台上的兩女還沒有從傳送時的眩暈感中迴過神來,寧靈從瑤鶴的背上一躍而下,祭台上有人看見了寧靈的樣子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現在要做什麽,不認識寧靈的人此時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仙女下凡;認識寧靈的人止不住捂嘴驚唿。


    寧靈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落白與蔣倦,此時落白與蔣倦也終於迴過神來,兩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正在向自己這邊靠近,兩人下意識地抬頭,入目的正是寧靈。


    本就沒什麽端莊可言的落白與蔣倦兩女,看見寧靈來接她們,欣喜的樣子像極了兩個小孩子,兩人雀躍地來到寧靈的麵前,這個時候,寧靈也不再是那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了,三女相互抱在一起,久別再相逢,總有說不完的喜悅與苦訴。


    三女情緒平靜後,寧靈看著落白與蔣倦兩人身上的血漬與塵土,微微皺眉,伸出芊芊玉手摸著落白的頭,然後說道:“看你們的樣子這幾個月受了不少苦吧,不知道長老會是怎麽想的,讓你們也參加,當時我正在閉關衝擊地承境界,不然不會讓你們這麽受苦的。”


    落白仰頭看著寧靈說道:“我們這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嘛,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不過這三個月我和倦倦倦都沒有吃幾頓好的,迴宗門後你可要請我們吃好吃的呀。”


    蔣倦拉著寧靈的另一隻手也跟著蔣倦說道:“對對對,我們要吃好多好吃的,既要慶祝你二十歲前就已是地承境界,也要慶祝我們倆平安迴來。”


    寧靈看著兩人的樣子發自內心的開心,同時也想知道這三個月她倆是怎麽堅持過來的。恆元宗參加此次曆練的人有五十人,更是有青山那樣絕才,不足二十五歲就修得地承境中期,一身青棲真氣更是驚豔眾人。現在青山沒能迴來,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兇險。


    “好啦,看你們倆髒的,我們這就迴宗門。”


    說著,寧靈就帶著兩女坐到瑤鶴的背上,向三位長老示意後就向著恆元宗的方向而去了。


    韓蘇浮看著漸漸遠去的瑤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虛抓,他同樣看到了鶴背上地兩女正是自己施救過的落白與蔣倦,韓蘇浮自言自語喃喃道:“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此時韓蘇浮已經無心繼續留在這座小城了,於是向著三女離開的方向走去。現在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了:加入恆元宗。


    另一邊。


    在瑤鶴背上,寧靈正在為蔣倦檢查身體,寧靈暗暗稱奇,轉頭再此向落白確認:“落落,你確定沒說謊?倦倦真的被裂尾蠍傷過?你們說的那人醫術也太精湛了吧。”


    落白抱著寧靈的胳膊解釋道:“這樣的事我怎麽會騙你呢,那位自稱慶忌的大哥看起來年紀跟我們差不了多少,他的修為我和倦倦倦看不透,但他為倦倦倦療傷時的樣子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寧靈轉頭看向蔣倦,蔣倦也堅定地點頭。


    看著兩女的樣子,寧靈不得不相信,隨即又想到剛剛落白說的川靈宗的人是怎麽逼死青山的,寧靈眼神變得冰冷,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殺意。


    ————


    離開小城後,宗域的廣袤與陌生徐徐在韓蘇浮的眼前展開,這片大地上存在數之不盡的宗門,好似每一個稍有能耐的修士都情不自禁想要開宗立派,成就一番自己的偉業。


    宗域明麵上是被十大宗門控製的,隻要有他們在,其他勢力就休想染指宗域疆土,在十大宗門之外,就是數之不盡的大大小小門派,這些門派中也有與十大門派實力相近的存在,在這裏,他們被稱之為雲上宗門,其次分別就是一流宗門,二流宗門,三流宗門。


    雲上宗門中是擁有天啟境大修行者坐鎮的;一流宗門是需要兩名人合境後期,同時宗門弟子五十萬以上,才有資格被稱之為一流宗門;二流宗門需要有一名人合境後期才有資格;三流宗門需要有一名人合境中期才有資格;而不入流宗門沒有任何要求,因為他們是無法被十大宗門認可的。


    韓蘇浮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宗域東部,是十大宗門之一的天衍宗所管轄的地方,這裏的所有宗門明麵上都是要聽令於天衍宗的調遣的。


    恆元宗是宗域東部的一個二流宗門,也是現在韓蘇浮準備加入的宗門,現在擺在韓蘇浮麵前的問題是該如何順理成章地加入恆元宗。


    隻知道瑤鶴飛走的大致方向,不知走了多久,隻見一處四處環山的小盆地中,坐落著一個有著一百多間農房的小山村,最吸引人的就是這裏有兩百畝良田。


    韓蘇浮走在田間,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這裏沒有一個農夫,當韓蘇浮將目光投向那聚集的農舍時,肉眼可見的暗紫色煙霧不斷向上升騰,這是什麽不言而喻,長刀出現在韓蘇浮手中,救人,此時隻有這一個念頭。


    不管是生活在何地的凡人,他們都是這個世界最沒有發言權的一群人,外麵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大修行者隨便一次閉關就是幾個甲子的流逝,但凡人可能一生,也就一個甲子的壽命。


    這裏是一處四麵環山的小盆地,他們其中的大多數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翻越大山,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他們沒有做對不起外界修士的任何事,但當有修士發現他們時,他們的命也就不再屬於自己了,而是成了別人隨意收割的對象,韓蘇浮深明其意。


    往大了說,雛垨諸天世界隻有六個大勢力,但真的將凡人當作人看待的,隻有太朔王朝,在其他五大勢力中,凡人沒有任何地位。


    韓蘇浮身為太朔王朝將門之後,從小就接受著家族的正統教養,對這裏正發生的事,他是看不下去的,所以韓蘇浮動了,這是一場關乎理念的戰鬥,韓蘇浮堅信太朔王朝是對的,所以他要去捍衛自己的心中所想。


    不去想將要麵對的對手會有多強,不去想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裏,作為曾經將國司的一名戍邊軍,他能做的就是出刀,然後狠狠地砍向敵人。


    孫吏站在農舍的屋頂上,全身繚繞著無數冤魂,此時正控製著九個森白的骷髏頭,這九個骷髏頭各自在村落中四處遊蕩。


    “桀桀!”


    九個骷髏頭時不時發出令人心生畏懼的笑聲,地上的山民四處逃竄,但是他們的速度怎麽快得過那九個骷髏頭,每時每刻都有人被骷髏頭擊中,被擊中的人還保留著生前最後的樣子,但生機與血肉卻被骷髏頭瞬間吸食幹淨,然後變成一具幹屍絕望地倒下。


    好不容易逃到村落外圍的山民卻無法再向前走一步,整個村落都被孫吏布下結界,一群凡人怎麽可能衝破這牢籠,任憑他們如何敲打都無濟於事,絕望的情緒迅速蔓延至每個人的身上。


    時間的流逝在這個猶如人間煉獄般的山村裏顯得不再重要,越來越多的山民變成幹屍,然後不甘地倒下。


    此時韓蘇浮也終於到了村落外圍,已經能看到一部分村落裏的現狀,隻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韓蘇浮的所見。


    雪山氣海中的真氣被韓蘇浮大量的調用,手中的長刀發出陣陣刀芒,符文序列在真氣的加持下也在以最大限度的運轉。雙手持刀,重重地砍在結界上,在韓蘇浮近乎全力的一擊下,結界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孫吏作為結界的締造者瞬間察覺,隻見他消失在原地,身影如鬼魅般在農舍間穿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韓蘇浮的麵前,站在結界裏麵的孫吏身披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將自己的全身都包裹在其中,韓蘇浮看不清他的麵容,整張臉也隱藏在衣帽之中。


    此時孫吏手中幻化出一盞青銅古燈,現在雖是白天,但是淡藍色的燭焰卻是將孫吏周身方寸之地浸染成幽幽鬼蜮。


    韓蘇浮的全力一擊沒能將結界打開,此時孫吏現開口,似乎不是他一個人在說話,而是有無數個人同時發聲,使得聽者心神動蕩。


    “他們是我的獵物,下不為例,不然任憑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我都會將你的魂魄煉化成我的鬼仆。”


    孫吏很自然的將韓蘇浮認成要跟自己搶獵物的修士,於是說出威脅之言,隻不過孫吏錯了,韓蘇浮的目標是他,是來殺他的。


    “濫殺無辜,你就不怕自己也死於非命嗎?”


    孫吏衣帽下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隨即又變為輕視,隨即說道:“哪來家夥,真是活久見,我孫吏修行兩百餘載,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韓蘇浮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都無用,於是也不再打算理會自己麵前的鬼修。


    對於戰鬥,韓蘇浮不喜歡用功法,一直堅持用軍中普通戰技解決遇到的麻煩,這次也不例外,雖然麵前的鬼修修為是地承境後期大圓滿,但若是因此而退縮怯戰,今後的修行之路將會很難再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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