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時有日本士兵給蘇明哲打著敬禮,畢竟蘇明哲現在還穿著剛換下來的中尉軍服。


    直到他走到了頂樓,這才被攔了下來。


    “中尉,請止步。”


    頂樓是淞滬海軍所有高級軍官的辦公地點,其中自然包括長穀直樹。


    不過蘇明哲之前來拜會長穀將軍的時候,這裏並沒有設卡,估計是這段時間新增的。


    想來也是,最近一段時間刺殺行動激增。


    不僅僅是蘇明哲這邊有動作,潛伏在淞滬的其他軍事情報調查處和黨務調查處的特工也一樣在行動。


    不過相比於蘇明哲的周密布局和精準刺殺,他們的手段就要糙多了。


    見麵就是一槍。


    想必是海軍的高官也怕死,外麵嚴密的巡邏估計也和這個有關係,所以才搞了這麽一出。


    “我是404聯隊的參謀田平由布,是來找長穀將軍的,還望通稟一聲。”


    明晃晃的給長穀直樹送禮被人看見了影響不太好,所以蘇明哲帶的禮物都還放在車上,兩人都是空著手來的。


    外麵那群巡邏的士兵可不是瞎子,你捧著個禮盒進來又空著手走出去,怎麽想都不對。


    長穀直樹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也是仇家滿地走,被人抓住把柄往上一捅也夠他喝一壺的。


    真要是這麽幹就不是送錢而是送仇了。


    “這是自然。”


    他在這裏設卡隻是為了保護高級軍官的安全又不是特意攔人,也沒有必要拒絕蘇明哲。


    隨後大尉便吩咐起了身旁的衛兵去稟告長穀將軍。


    他則是和另一名衛兵對蘇明哲搜身。


    蘇明哲除了隨身的手槍,剩下的軍火早都存進了係統空間。


    要不是空間有限,蘇明哲都想搞一輛坦克存進去。


    兩人隻是搜到了兩把隨身的配槍還有一把別在後腰的匕首,身上倒是幹淨。


    接著,大尉軍官便暫時扣下了兩人的武器。


    不得不說,大尉在看了看蘇明哲的配槍,又看了看自己的配槍,他酸了。


    憑什麽一個中尉用著美國最新版的勃朗寧,自己用自殺都費勁的南部十四式?


    更重要的是,這把槍帶著槍號,而不是從黑市買來的黑槍。


    很顯然,這是裝備部特批的。


    人比人,氣死人。


    其實,就這一把手槍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了。


    眼前的中尉參謀可不是他平日裏見過的一點實權都沒有的透明人。


    說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哥來這裏體驗生活。


    甚至他可能是長穀將軍的私生子!


    轉眼間,大尉軍官對蘇明哲就沒了之前的冷漠臉。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臉熱切。


    不過為了將軍的安全,他還是堅持看了看蘇明哲的證件。


    還算是盡職盡責。


    蘇明哲則全程配合,畢竟他所有的東西都是真的,根本不怕查,唯獨陣營是假的。


    一方有意攀附,一方熱情迴應,兩人倒也相談甚歡。


    沒多一會,兩人已經稱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就在這時,前去稟告的衛兵迴來了。


    他恭恭敬敬的朝著蘇明哲敬了個軍禮,做了個請的姿勢。


    “長穀將軍有請。”


    “你以後來田平棋社找我就行,我是那裏的老板。”


    撂下這麽一句,蘇明哲便跟著衛兵來到了長穀直樹的辦公室。


    隻留下大尉軍官一個人繼續看守頂樓。


    “田平棋社?田平由布?我早該想到的,原來是這般大人物。”


    這名大尉軍官並不會下圍棋,所以當蘇明哲報出名號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聯想到。


    田平棋社的老板在淞滬,尤其是淞滬海軍陸戰隊總部也算是風雲人物了。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傳說。


    以一個商人身份被長穀將軍授予中尉軍銜,成了多少人羨慕的對象。


    千萬不能把田平君隻是當成一個沒實權的中尉看待,中尉僅僅是他眾多頭銜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自己居然能跟這樣的大人物攀談甚歡,大尉軍官陷入了深深的意淫中。


    其實轉頭蘇明哲就把這個人忘的差不多,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


    剛才隻是閑得無聊,走的一步閑棋,日後發揮作用的概率並不大。


    不過身為特工,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能放過。


    走一百步閑棋總有一步走成了。


    “咚咚咚......”


    “進。”


    長穀直樹看見是田平君來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田平君,我可是很久都沒見過你了,也不知道早來看看我。”


    這話在別人嘴裏是寒暄,在長穀直樹嘴裏倒是有一絲埋怨的意思。


    潛台詞就是怎麽這麽久才給我送錢?


    蘇明哲則是迴應道:


    “將軍公務繁忙,我怎麽敢時時叨擾,這次來還是由於過於思念將軍,特來拜會,希望長穀將軍不要見怪。”


    蘇明哲倒沒有直接點明是送錢來的,起碼要有點鋪墊。


    看著桌子上的毛筆和宣紙,蘇明哲便開口說道:


    “長穀將軍對書法也有研究?”


    “哎,修身養性罷了,這等大雅之物,學些總沒壞處。”


    長穀直樹倒是謙虛。


    說著,蘇明哲便走到了桌案前。


    還真別說,這一幅狂草可真夠狂的。


    寫的都特麽什麽鳥東西?


    好吧,他不是謙虛。


    他是單純的誠實,主打一個真誠。


    偏偏長穀直樹興趣盎然,蘇明哲便說道:


    “瞧這個鳥字寫的筆走龍蛇,大氣磅礴。


    華夏有句話,叫什麽翩若驚鴻,宛若遊龍,都不足以形容這幅字的妙處。”


    蘇明哲雖然不懂書法,但也能看出來長穀直樹寫的確實不咋地,不過他還是選擇硬誇。


    “呃,其實這是個馬字。”


    ......


    氣氛有些沉默,整個世界安靜了三秒。


    “田平君,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對這幅字有這麽高的評價,看來我們果然是臭味相投。”


    長穀直樹最近惡補華夏知識,用著蹩腳的口音賣弄著新學到的成語。


    蘇明哲強忍住了笑意。


    憋笑確實難。


    強行轉移話題,蘇明哲瞥了一眼桌案上的筆洗說道:


    “將軍,我看你這個筆洗有些小了,我那有一個大一號的,就在車上,要不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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