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商銀行的行長陳鱗家裏,擺放著十餘個碩大的箱子。


    湊近細瞧,箱子裏滿滿當當塞著的,赫然皆是法幣,那堆疊的厚度、數量之龐大,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隻不過這些法幣竟全是假的。


    陳鱗便是長安最後一個日諜策反小組所成功策反的高級內線。


    而策反他的條件其實很簡單,隻需要一個日本國籍和一張船票。


    就是被渡邊和也“自願”放棄的那個恥辱玩意。


    彼時,戰爭的陰霾濃重地籠罩著大地,日本人為求在這場不義之戰中扭轉局勢、奪得勝利,已然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瘋狂境地。


    日本,不過是個彈丸小國,本身國力就空虛匱乏,有限的資源大部分被傾斜給了海軍。


    而陸軍則都是苦逼的“馬鹿”。


    有一句笑談是這麽講的,海軍換軍艦,陸軍換新衣。


    即便到了戰爭後期,陸軍馬鹿們連飯都吃不上了,海軍老爺們依然是大魚大肉的供著。


    如今的日本陸軍突然冒出個“點子王”。


    他們瞞著海軍,偷偷謀劃起製造假幣的勾當。


    隨後,海量假法幣被製作出來,源源不斷地投放進華夏大地。


    這些假幣在市場中大量流轉,攪亂經濟秩序,衝擊華夏內部原本脆弱的經濟體係。


    他們再憑借這些一文不值的假幣,套取黃金白銀等貴重財物。


    妄圖將這些真金白銀收入囊中,去支撐那愈發龐大、猶如無底洞般的軍費開支。


    如此陰損之計,打的正是“一石二鳥”的如意算盤,其心可誅,其行可怖。


    至於國際輿論?


    反正他們又不要臉,這都無所謂。


    再說了,要罵也是罵整個日本軍方,反正不還有海軍分鍋嗎。


    總之,不虧。


    而陳鱗顯然就是在陝省執行此計劃的重要關節之一。


    由於現在的製度不盡完善,他利用職務之便將大量的假幣存入大商銀行。


    這麽長時間倒也不是沒人發現端倪。


    隻不過察覺的人,已經“合理”的死了。


    陳鱗每天乘車上下班,今天又到了每月一次置換法幣的日子。


    天剛蒙蒙亮,陳鱗家中那扇緊閉的門便悄然打開,他神色匆匆,顯然頗為緊張。


    隻見他依次搬出了四個沉甸甸的箱子,每個箱子都裝滿了足以亂真的假幣,一箱子錢足有四十斤重。


    他雙手緊緊摳住箱底,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這四個箱子逐一搬上了汽車的後備箱。


    這種體力活對於他這個文弱書生實在是有些為難。


    待把箱子安置妥當,他便迅速鑽進車裏,插入鑰匙,打火、踩油門,汽車瞬間轟鳴著揚長而去,揚起一陣塵土。


    而這一切,都被嚴雲盡收眼底。


    嚴雲已然不動聲色地監視陳鱗足足一周了。


    漫長的日夜蹲守,枯燥的跟蹤盯梢,隻為等這一刻。


    如今,終於有了突破性的新發現。


    其實,嚴雲不是沒想過冒險行事,比如趁陳鱗離開,直接闖進他家搜查一番。


    可念頭剛起,便被他理智地按下了。


    如果陳鱗真的有問題,那麽他的家裏不可能不做準備。


    比如地上或許細細撒滿了香灰,稍有外人踏入,那平整的灰麵便會留下雜亂腳印;


    更有甚者,像在門縫這類隱蔽至極的地方塞根頭發絲,細微得如同蛛絲,一旦有人開門觸動,發絲便會掉落。


    而且即便搜家也不一定會查出什麽,反而會暴露。


    況且,抓捕陳鱗這等身份的人,軍事情報調查處並不需要實質性證據。


    一個大商銀行行長而已,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官。


    還有就是如果陳鱗有問題,盲目抓捕有可能存在他的上線發現暴露並逃跑的可能性,這點嚴雲賭不得。


    時間倒也不急迫,嚴雲便打算繼續監視。


    過段時間如果還沒有新進展再抓也不遲。


    天還未大亮,街上僅有寥寥幾個行人,透著幾分清冷與寂靜,陳鱗的車卻已穩穩停在了大商銀行的後院。


    他從懷中緩緩掏出鑰匙,插入銀行大門那古舊的鎖孔,“哢噠”一聲,門緩緩打開。


    隨後,他疾步折迴後院,雙手打開後備箱。


    他使足了勁,一箱接一箱,艱難地從後門搬進銀行內。


    數月來,經他之手,一批批假幣在長安的市井街巷悄然擴散。


    如今,已有不少尋常百姓、商戶在毫不知情中用上了這些假鈔,經濟秩序悄然扭曲。


    諸事完畢,陳鱗撣撣衣角,故作鎮定地踱步迴辦公室,一坐下便端起桌上早已備好的茶盞。


    輕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散開,他的思緒也隨之飄遠。


    想著銀行裏那些碌碌無為、還蒙在鼓裏的下屬,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下撇,眼神中滿是不屑。


    自己已經是高貴的日本豬了,他們也配和自己共事?


    這般念頭湧起,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優越感,愈發讓他沉醉於幻想之中。


    在他心底,早已勾勒出幾年後在京都愜意生活的美好圖景,那才是他渴望的生活。


    為了能無縫融入繁華的京都氛圍,這段時日,他正煞費苦心鑽研茶道。


    “auv,陳行長,今兒個這麽早就來了?”


    突兀的一聲招唿,打斷了陳鱗的遐思。抬眸望去,隻見那禿頭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走進辦公室。


    此人正是這家銀行的副行長。


    聽見這陰陽怪氣的語調,陳鱗迅速斂起情緒,冷嗬了一聲。


    本來當初都內定他做這個行長了,任命通知都遞交到了張副行長的手上,但突然一股不可抗力,讓眼前這個該死的人做了行長。


    自此,他和陳鱗便一直不對付。


    本來陳鱗是想把這個礙手礙眼的家夥除掉,隻不過他身邊死的人有點多。


    而且最近軍事情報調查處太過活躍,在這個禿頭男發現製造假幣的端倪之前,他還是安全的。


    不出意外的,日本人拒絕了他想要暗殺禿頭男的請求。


    陳鱗瞥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發沒發現端倪還不是他陳鱗一句話的事,就再讓你多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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