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呀,一晃就是十年。”


    “感覺爭奪守門之戰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陳厲頗為感慨,“十年前我還是個帥氣逼人的小夥子,現在已經是半隻腳踏入了中年,再過幾年就成油膩大叔了,唉,歲月真是把殺豬刀,殺了我豬一樣的青春。”


    “你的人生才開始,你沒資格感慨。”貴賓不滿的哼了一聲,而後往另一邊扭了扭頭,不滿的說道:“你閉嘴,讓我休息一會,醒了再聊。”


    陳厲笑嘻嘻的問道:“要不要安排幾個小姐姐伺候你?”


    “不要。”貴賓迴答的很幹脆,“我要是需要,就直奔茶樓了。”


    “嘿,你要也沒用,我這裏不賺那個錢。”陳厲哈哈一笑,而後伸個懶腰躺下,拿過熱毛巾蓋在臉上,舒舒服服的享受金竹韻的手法。


    不多時,貴賓就打起了震天響的唿嚕。


    迷迷糊糊的陳厲被吵醒了。


    但是,他現在的心境可不是十年前那般。


    他躺著沒動,繼續睡自己的腳。


    給貴賓按腳的技師離去時,他擺手讓金竹韻也一同離去。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貴賓身體猛地劇烈一顫,隨後幽幽的醒了過來。


    他舒展開不知何時蜷縮起來的身體,問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兩個小時。”陳厲拿下臉上的毛巾,皺著眉頭坐起身,“以你的境界來說,心境不該不穩呀,這十年經曆了什麽事情,是什麽事情影響了你的心境?”


    “你眼睜睜的看著強者村的村民,一個接著一個在自己眼前死去,你的心境也得和我一樣幾近崩潰。”貴賓歎了口氣,而後坐起身,蓋在臉上的毛巾滑落,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而且右臉不再是十年前那般,而是多出一道蜈蚣般的猙獰傷疤。


    “你消失十年,還真是被調到前線了。”陳厲看著特使趙虎的右臉,歎氣搖頭,問道:“你突然來武術界,是仗打完了,還是來武術界招兵買馬的?”


    “你怎麽會知道那邊在打仗?”趙虎皺眉看向陳厲,“胡飄雪來找過你?”


    “十年前你們三位特使離開後就沒了音信,誰也沒有來過武術界。”


    陳厲拿出傳音玉符,將侯世延三人和洪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他沒有提及自己的身世。


    最後,他問道:“你有聽說過洪利這個人嗎?”


    “我不僅聽說過,我還認識十幾個洪利呢。”趙虎伸手要了根煙,抽了口後噴著煙霧說道:“別說天龍帝國,哪怕是大炎帝國,叫洪利的人沒有八千也得有一萬個。”


    “……”陳厲。


    “我認識的洪利不少,但能確定你說這個洪利是哪個。”趙虎翻轉了幾下手裏的傳音玉符,抖手拋還給陳厲,搖頭歎息道:“七年前洪利突然下令,讓人帶兵攻打傲雪城,這一打就是七年,到現在還沒退兵呢,始終是將傲雪城圍的水泄不通。”


    “什麽意思?”陳厲眉頭緊皺,“你說的詳細一點。”


    “具體我的也不清楚,我一直在前線,隻是聽說了一些消息。”


    趙虎搖頭長歎一口氣,“這場已經持續十年的大戰,當初是因霓藍城主而起,龍皇震怒,但冷處理了,可七年前傲雪城被圍,龍皇坐視不理,傲雪城堅持了七年……”


    “圍城斷糧七年,我真想不出全城人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看了眼陳厲,他又說道:“聽聞,我隻是聽聞,聽聞傲雪城早已易子而食。”


    “如今的傲雪城是一座孤城,就算龍皇想救都救不了。”


    “恐怕堅持不了幾年了。”


    他又長長的歎口氣。


    他是天龍帝國京都城防軍的小統領,是沐浴在皇恩之下的將士,是對龍皇最為忠心的將士之一,可是這場打了十年的仗,讓他對龍皇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就算霓藍城主不該挑起這場戰爭,就算霓藍城主犯了天大的錯,龍皇也不該遷怒整個傲雪城,傲雪城內的城民不是王臣嗎?龍皇怎麽忍心讓他們被圍困而死?


    一人犯錯,全城陪葬。


    這是龍皇應該做的事情嗎?


    從七年前開始,他對龍皇的決定有了一絲的不滿,而這一絲不滿就是顆埋在心底的種子,經過七年的時間,種子已經發芽長成一顆小樹。


    隻不過,有些話不是他能說的。


    “這七年裏,龍皇沒有支援過傲雪城?”


    陳厲眉頭緊皺道:“龍皇一直這麽冷血無情嗎?”


    “你覺得我能和你聊龍皇嗎?”


    趙虎瞥了眼陳厲。


    身為臣子,他怎敢評判龍皇的對與錯。


    這不僅僅是殺頭的重罪,還會牽連到九族。


    不等陳厲說什麽,他就岔開了話題。


    “我被撤下來休整,才趁機偷偷跑來武術界。”


    “來申城是因為這裏是你的地盤,你幫我盯著點,有可疑之人出現在申城就立刻告訴我,我得留在申城享幾天福,迴去後就不知道還得上前線。”


    趙虎扔了煙,後仰又躺下了。


    “以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場大仗還得打十年。”


    “十年後,龍皇有可能出手。”


    “我未能還能再堅持十年,也許迴去就會立刻死在戰場上。”


    “能享一天福,我就在這裏享一天福。”


    他伸個懶腰,而後翻身用屁股對著陳厲。


    陳厲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趙虎都用屁股對著他了,他也就沒再說什麽,起身拿出一張純金打造的卡片,放下後說道:“這張卡留給你,想怎麽享福就怎麽享福。”


    “謝了。”趙虎看了一眼,而後又閉上雙眼。


    “不用客氣,走了。”


    陳厲將手裏的大半盒香煙也留下了。


    出了門,他去貴賓室換衣服。


    換過衣服的金竹韻跟著進入貴賓室,擺手讓貴賓室的服務生退走,將房門關上,看著脫衣服的陳厲,猶豫一下問道:“董事長,那人是從那邊來的吧,您要和他一起走?”


    “不該打聽的事情別打聽。”陳厲扒光自己,拿出褲子不急不慌的穿著,“今晚的事情別聲張,讓下麵人都把眼睛擦亮了,別招惹他,要是發現有可疑之人立刻上報。”


    “是。”金竹韻點頭,看著陳厲穿上小褲,又穿上長褲,最後穿上衣服,幽幽的說道:“我要快成四十歲的老姑娘了,你這一走,我就連夢都沒的做了。”


    陳厲看了眼金竹韻,沉默片刻後才開口。


    “要不……我把小兒子過繼給你?”


    “你特麽就是個傻逼。”


    金竹韻瞬間破防。


    “……”陳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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