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宗刷刷刷的做記錄,頭也不抬的問道:“齊彥鈞為什麽去謝家老宅?”


    陳厲答道:“去救蟹市楊家的楊老和楊二爺。”


    “齊彥鈞和楊家是什麽關係?”


    “不清楚。”


    “謝家為什麽綁楊家人?”


    “不清楚。”


    “齊彥鈞怎麽知道楊家人在謝家老宅?”


    “不清楚。”


    徐光宗停筆,抬頭看向陳厲,冷笑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問的都是和我無關的問題,我怎麽可能會知道?”陳厲聳了聳肩,“前兩個問題,你去問楊老父子就能得到答案。第三個問題我更迴答不了,我又不是齊家人,齊家有什麽樣的消息渠道,怎麽可能會告訴我。”


    “所有事都撇的和你幹幹淨淨,看來你早就想到我會問你什麽了。”徐光宗頭也不抬的冷笑一聲,“聊聊趙家的事情吧,金家滅趙家的時候,你在暗中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做。”陳厲嗬嗬的笑道:“徐部長,您為什麽認為我做了什麽?是有證人說我做了什麽,還是有證物能證明我做了什麽?”


    徐光宗抬頭看向陳厲,冷笑道:“你對這個問題很抵觸……”


    陳厲臉色陡然一沉,眼中殺機橫溢的說道:“草泥馬。”


    “你說什麽?”徐光宗怔了一下,騰地站起身,憤怒道:“你敢罵我?”


    “息怒,您息怒,我哪敢罵您呀,我隻是在迴答您的問題。”陳厲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解釋道:“我說了那三個字,您就生氣了,這說明什麽?說明您對那三個字很是抵觸,這和您問我的問題一樣,我有所抵觸也很正常呀。”


    狡辯?


    詭辯?


    不,就是在罵人。


    但是,陳厲給出了讓人沒脾氣的解釋。


    “你……”徐光宗臉色無比難看。


    明知陳厲就是在罵他,可他真拿陳厲沒有一點辦法,總不能因為這句話,就緝拿陳厲關進黑獄吧,哪怕他很想這麽做,可也得考慮一下後果。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坐下後又問道:“為什麽你來到申城,和金竹韻有了接觸,招惹了趙誌剛後,金家就突然對趙家出手,還一夜之間滅了趙家?”


    “我來到申城,就和金家滅趙家的事情有關?”陳厲嗬嗬一笑,“徐部長,金家滅了趙家後您來到江南,請問金家滅趙家的時候,您在暗中做了什麽?”


    徐光宗怒道:“你別和我胡攪蠻纏。”


    “你別給我亂扣帽子。”陳厲渾然不懼的與徐光宗對視著,冷笑道:“你來到申城的這幾天,有和金家的老家主金鏢吃過飯吧,過幾天要是金家滅了周家,也和你有關?”


    不就是亂扣帽子麽。


    道爺也會。


    如果徐光宗敢說有關,那過幾天金家就一定會滅了周家。


    徐光宗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無法迴答陳厲的問題,拿著筆的手指著陳厲,氣的身子都在亂顫,“你,你,你……”


    “徐部長,別把自己氣壞了,注意身體呀。”陳厲踩著周明智脖子的腳,猛地向下一踩,哢嚓一聲踩斷周明智的脖子,而他另一隻腳同時抬起,走出幾步後躍下擂台,滿臉關切之色的上前攙扶住徐光宗,“我的醫術還可以,幫您診診脈。”


    “好,很好,你很好。”徐光宗看了眼擂台上斷氣身亡的周明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踹開陳厲,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任由陳厲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年輕人,做事不留後路,會死的很慘。”


    陳厲診著脈,淡淡的說道:“簽過了生死狀,死在擂台上有什麽問題?”


    徐光宗眯了眯雙眼,冷笑道:“萬一生死狀丟失了呢。”


    “如果生死狀丟失了,周家就會成為下一個趙家。”陳厲看向徐光宗,笑容陰森的說道:“徐部長,您可得將生死狀保存好,不然會給你帶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你在威脅我?”


    “是你在逼我同歸於盡。”


    “你與我同歸於盡?”徐光宗一臉的不屑。


    “舍得一身剮,能把將皇帝拉下馬。”


    “我豁得出去,你敢嗎?”


    陳厲與徐光宗對視著,臉上的笑容更加陰森。


    “你看著是無欲無求,可你沒有拒絕調職來江南做副部長。”


    “你心裏放不下的是權利。”


    “你有欲望,我也有欲望,可我豁得出去。”


    “我不僅豁得出去我的這條命,還能豁得出去申城秦家所有人的命,我能不計後果的換你一條命,你能和我一樣豁得出去嗎?你和我玩命,值得嗎?”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陳厲不僅敢不要自己的命,連申城秦家所有人的命都敢不要。


    完全不計後果。


    是真還是假?


    徐光宗認為陳厲是在嚇唬他。


    可是……


    他真不敢和陳厲賭。


    正如陳厲所言,他有欲望。


    他的弱點被陳厲給抓住了。


    “陳先生,老頭子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徐光宗臉上露出笑容,看了眼桌上的生死狀,“周明智和劉誠是自己簽的生死狀,還有我這個公證人給你作證,周家不會因為這件事找你的麻煩。周家要是不識好歹,你就聯係我,我來處理他們。”


    “有徐部長您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陳厲感恩戴德的拱手行禮,隨後就笑眯眯的說道:“有您給我做主,周家若是還找我的麻煩,那就是不給您的麵子,我會直接滅了周家,讓整個江南所有人看到不給您麵子的後果。”


    軟話說的無比硬氣。


    話裏都是刀子。


    徐光宗心中恨得要死,可臉上卻隻能繼續保持微笑。


    “小陳呀,你有心了。”


    “徐老,您客氣了。”


    二人相視一眼後哈哈大笑。


    接下來畫風就大轉變了。


    二人相聊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


    稱唿也順其自然的發生變化。


    “徐老哥,請。”


    “陳老弟,太客氣了。”


    二人笑哈哈的走出秘境。


    憑空出現在停車場,把光頭強和周明明又嚇了一跳。


    徐光宗看了眼光頭強和周明明,沒有理會,笑著對陳厲拱手道:“陳老弟,今天就不耽誤你了,改天有時間了,咱們一定要一醉方休。”


    陳厲笑著拱手還禮,“好,改天我做東,徐老哥一定要給麵子。”


    徐光宗笑著擺手坐上車,迴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沉難看。


    看著離去的車子,滿麵笑容的陳厲,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這就是成人的世界。


    表麵笑嘻嘻,心裏媽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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