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先生快人快語,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金竹韻有點受不了陳厲的態度了,她禮賢下士,可陳厲始終不給好臉色。


    她不再賠笑臉,公事公辦的說道:“我希望陳先生幫我卜一卦,算出那個騙子身在何處,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


    “我要那個騙子的毛發、指甲或者血液。”陳厲一點沒有方外之人的樣子,像個大爺似地仰靠在椅子上,摸著肚子噴出一口煙霧,“這些東西要是沒有……”


    “有。”


    沒等陳厲說完,金竹韻就點了點頭。


    她從包裏拿出個紙包,裏麵是一縷頭發,而紙上寫著一串生辰八字。


    “原來金總是有備而來啊。”陳厲挑了挑眉,冷笑道:“頭發和生辰八字,是你請的那些大師讓準備的吧,他們道行不夠,算不出來你要找的人在哪裏,你才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來求我幫忙。嗬嗬,可惜……”


    “可惜什麽?”


    金竹韻麵無表情的追問。


    “可惜,你對我的道行心存質疑,並不覺得我能算出騙子的位置。”陳厲探身將煙頭按進煙灰缸,而後看了眼紙上的生辰八字,“尋人的手段有很多,常見的是梅花易數,一些世家有千奇百怪的手段,其中不乏獨門傳承,而我尋人的手段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金竹韻會錯意了,立刻道:“還需要什麽,我讓人去找。”


    陳厲搖了搖頭,拿過那一縷頭發纏繞在食指上,闔起雙目,嘴裏念念有詞的掐算著什麽,片刻後他就睜開了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氣,將那一縷頭發扔進垃圾桶。


    “金總,我們談談報酬吧。”


    陳厲笑眯眯的看向金竹韻。


    金竹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麽一句話。


    她眉頭不由得皺起,隨即就舒展開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想必陳先生已經算出那個騙子的下落了,隻要你能助我找到他,我願支付一百萬辛苦費。”


    “道爺乃是方外之人,對黃白之物沒有興趣。”陳厲搖頭,像極了視金錢如糞土的世外高人,淡淡的說道:“你安排人查我,就應該知道我的妻子是誰。”


    金竹韻搖頭道:“陳先生,你誤會了,我沒有查過你。”


    “不是你?”陳厲一臉意外之色。


    金竹韻再次搖頭。


    陳厲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不是金竹韻在查他的底,還能是誰?


    他想到了李文聰。


    這個渣男的可能性很大。


    金竹韻說道:“陳先生,我金家在申城也有些勢力,我可以幫你查一下。”


    “不需要。”陳厲毫不猶豫的搖頭,“道爺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金竹韻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妻子是誰?”


    “秦悅雅。”陳厲淡淡開口,見金竹韻竟然麵露疑惑之色,他嘴角就不由得抽了幾下,“秦氏集團現任總裁,秦遠航的孫女。”


    “哦,原來是她呀。”金竹韻恍然大悟,隨後問道:“你開的條件與你妻子秦悅雅有關?是要我扶秦氏集團一把,還是給秦氏集團幾個利潤可觀的訂單?”


    扶什麽扶,不知道扶一把的是朋友,扶幾把的是女朋友麽……陳厲嘴角沒忍住的又抽了幾下,清了下嗓子後說道:“秦悅雅想拿下你們集團采購電子元件的訂單。”


    金竹韻眉頭不由得一皺。


    那個訂單可操作性的地方太多了。


    隻要玩點邪的,利潤至少有幾百萬。


    這不是對黃白之物沒興趣,而是嫌一百萬酬勞少啊。


    “別誤會,我索要的報酬不是那個訂單。”陳厲說道:“我隻是要你給一個機會,給秦悅雅爭取那個訂單的機會,僅此而已。”


    “既然這是你要的報酬,那我可以和秦悅雅麵談。”金竹韻怕陳厲誤會,沉聲補充道:“隻是見麵談一談,無法雙贏,我不會把訂單給她。”


    “秦悅雅明天會參加金老的壽宴,你抽時間見她一麵就行。”陳厲信心滿滿的說道:“我不懂商場上的事情,但我相信秦悅雅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金竹韻不置可否的一笑。


    陳厲不再多說廢話。


    “你要找的人身上應該是有高人開過光的護身符,我沒能算出他的具體位置,隻算出他沒有離開申城,現在是在方華區的葫蘆鎮,再具體的就算不出來了。”


    陳厲看向金竹韻,“有些話我得和你說清楚,人現在一定是在葫蘆鎮的地界上,也許幾天內不會離開,也許下一秒就離開了,你要是找不到人,可不是我算的不準。”


    金竹韻沉吟一下後說道:“你算的準不準,我一查便知。”


    陳厲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繼續逗留,反正吃飽了,正事也聊完了,他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可金竹韻卻是又說道:“陳先生,我的黴運可有辦法化解?”


    “確定我算的準,再聯係我也不遲。”


    陳厲頭也不迴的擺了擺手。


    沒確定那個騙子在葫蘆鎮,或者是有在葫蘆鎮待過,金竹韻就會對他的本事還有所質疑,這種情況下他說什麽,金竹韻都不會完全相信,這樣就不如再等一等了。


    陳厲打車去了仁心堂,拿上請柬後迴了公司。


    進了辦公室,他就將房門反鎖上,而後在沙發上盤膝,雙手虛抱丹田,闔起雙目,緩緩的吐納調整自身的狀態。


    定向尋人很是傷身耗神。


    對方身上還有護身符,就更加傷身耗神。


    尤其是他將結果告之金竹韻,這就泄露天機了。


    折陽福,損陰德。


    五弊三缺了解一下。


    若不是為了給秦悅雅爭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幫金竹韻。


    沒辦法,欠的債得還呀。


    畢竟他拿了秦悅雅的一血。


    哪怕一血和婚姻無關,可站著撒尿的爺們能計較這麽多嗎?


    唿……


    入定多時的陳厲,忽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後睜開了雙眼。


    他從西服內兜裏拿出請柬看了眼,而後起身上樓去見秦悅雅。


    “陳總好。”陶娜放下工作起身道:“總裁正在會客,您得稍等一會兒。”


    “會客?”陳厲問道:“是豐盈那個瘋批嗎?”


    如果秦悅雅見的是公司高層,陶娜不應該用會客這個詞。


    會客沒去會客室,說明客人和秦悅雅的關係很近。


    所以他猜測是豐盈。


    豐盈在秦家住了一晚上就走了,之後這幾天沒有再出現,他也沒有主動聯係豐盈,不知道豐盈有沒有用他給的那瓶祛疤液,估摸著是沒用,不然豐盈不會一直沒聯係他。


    陶娜沒說什麽,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總裁的事情,她不敢多嘴。


    陳厲也沒追問,拿出手機給小劉發信息。


    秦悅雅會的客是哪位,小劉查一下監控就能知道。


    讓他沒想到的是,客人竟然是李文聰。


    半個多小時前,李文聰就進秦悅雅的辦公室了。


    陳厲臉色頓時一沉。


    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半個多小時。


    啥意思?


    非得給道爺的腦袋來點綠?


    不過,以他對秦悅雅的了解,他沒可能被綠。


    可是李文聰在辦公室裏不出來,他很是不爽。


    他哪也不去,就在辦公室門外等著。


    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李文聰還是沒出來。


    陳厲臉色愈發難看。


    陶娜也覺得不對勁了,拿上一份文件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陳厲立刻來到門外,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不聽還好,一聽心裏就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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