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頭沒再勉強,笑著說,“那也行。”


    被拒絕之後,他還是麵容可掬地送宋漪年出門。


    宋漪年坐車去往燕山大學教師大院,準備給邱裏選拜年。


    說來可能是人的心理作用,剪掉三千煩惱絲之後,她感覺腦瓜子都輕盈不少。


    除開上中學和剛上大學那會兒,宋漪年已經七八年沒有留過短至鎖骨的頭發,經年長發及腰。


    小女孩的心性犯了,她哢嚓拍了個自拍,用微信發給郝甜看看。


    隔了幾分鍾,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新發型不錯。]


    宋漪年一看發信人,才發現自己錯將自拍發給了孟修欽。


    撤迴時限已過,照片發了隻能是發了。


    宋漪年實話實說:[不好意思,發錯了。]


    孟修欽直接電話砸過來,語氣冷冷淡淡地:“那你準備發給誰?”


    宋漪年,“……發給郝甜看看。”


    她聽出孟修欽語氣裏的醋味兒,總感覺這人是將占有欲錯誤理解為感情。


    大概是女人比男人早熟,宋漪年年少時談過幾段戀愛,也就到好感的程度,算不上什麽正兒八經的愛情。


    可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麽。


    宋漪年又和孟修欽隨便聊過兩句,掛掉電話。


    她卻不知道,孟修欽盯著她發來的照片,沉思良久。


    照片裏宋漪年穿一件駝色的針織衫,是她在米國讀書時候買的,這兩天收拾衣物,才翻了出來。


    發尖輕輕掃過鎖骨,臉頰因為懷孕孕吐帶來的水腫,顯出一種充盈,反而像是補充了膠原蛋白,蘋果肌都嘭了起來。


    一點妝容都沒有,整個人看起來像十七八歲,不到二十歲。


    辛奇拿著菲律賓長灘島那邊傳迴來的病曆消息,推門進來向孟修欽匯報,確認他在長灘島治療期間,曾經被醫生注射過不少種類的鎮靜藥劑,而其中某類鎮靜藥劑,可以阻斷多巴胺的分泌,實際上是用於治療精神分裂症。


    孟修欽十分確信,自己從來沒有得過精神分裂症。


    而他身體一向強健,日常看病也是使用靠譜的家庭醫生,多年來,惟有在菲律賓遇險那一次,腰部受了重傷,因情況緊急,才不得不去了當地的醫院進行治療。


    有人鑽了空子,向他下手。


    時間又過於湊巧,那時候孟修欽剛剛大學畢業,開始著手私底下查母親的車禍。


    辛奇麵色沉重,“孟總,之前我們一直調查的方向,是你在菲律賓的遇險,可能跟你母親的車禍,是同一批人做的手腳,可現在看來,我們忽略了你在醫院的治療,其實那人是想害你發瘋,給你注射了違禁藥劑。”


    孟修欽笑了笑,滲著一點冷。


    “這些人指望著我重蹈我媽的覆轍……可既然我在長灘島被注射藥物,又為什麽用量這麽輕微,不足以讓我真的瘋了,但卻讓我得了間斷性失憶,忘記了一些特定的事情。”


    八年前,孟修欽隻是個小小的國際投行打工人,辛奇還沒有成為他的秘書。


    辛奇對於菲律賓事情的了解,來源於後來孟修欽的口頭告知。


    至於孟修欽的母親,辛奇也是第一天知道,原來他母親生前患有精神分裂症。


    孟修欽又說,“應該是有人發現我被注射了藥物,救過我。”


    辛奇立馬迴應,表示會去查當時在菲律賓長灘島照顧他的所有醫療人員。


    孟修欽點點頭,又將宋漪年發來的自拍,遞給辛奇看。


    辛奇反應了兩秒,“這是宋醫生?”


    孟修欽答,“她這個形象,我無端地有些眼熟。你將她和條條的dna,拿去做比對。”


    辛奇一時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孟總……你懷疑條條的生母是宋醫生?如果是真的,那麽宋醫生她……”


    她一開始接近孟修欽,目的就更加地不單純。


    所謂為了葵湧,恐怕隻是個幌子。


    孟修欽閉上眼,雋永的眉眼間顯出一絲絲的倦怠,“先做了親子鑒定再說。”


    如果條條不是宋漪年的孩子,那麽一切隻是他過於敏感和多心。


    倘若條條真的是宋漪年的孩子,那麽這個女人在他麵前未免掩藏得太好,謊話說得太溜,丟下這個可憐的娃到孤兒院……


    還口口聲聲說離婚當天跟他上床那次,是第一次。


    ——可這女人在他麵前眼波流轉,笑容誠懇,又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是她的心機太重了麽。


    簡單的一張自拍,仿佛打開了記憶裏的某個神秘大門。


    孟修欽眼前,竟浮現出長發齊肩的宋漪年,音容笑貌動人。


    也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造成的幻想,還是那些場景真實存在過。


    孟修欽猛地睜開眼,“幫我預約黃醫生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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