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照麵色一沉,“陸婉琪在哪兒?”


    孟青岩答,“之前說是陸婉琪的心肌炎犯了,在棕櫚泉醫院接受了心髒移植手術,陸凱幀親自去監督手術,現在人已經醒了,腦子不太清楚,陸家正打算把她轉移到夏威夷去療養。”


    孟北照年紀大,思維卻不老,“看來陸家早就找到了陸婉琪,既然陸家知道她的行蹤,那麽老四也早就知道陸婉琪的情況。”


    孟青岩答,“老四一向和陸家走得近,陸家畢竟是他的外家。”


    孟北照飽經風霜的一張臉,雙眼愈加深陷,“這混小子拿了陸家名下10%的股份,就以為能登天了麽?他到底姓孟,不姓陸。”


    神情浮出一絲惆悵。


    孟青岩安撫他,“爸,你不必擔心。陸婉琪的病,我問過醫生,大概率她再也清醒不了了。”


    半晌後,孟北照才說,“我沒有擔心,就算陸婉琪醒過來了,老四也不會從她嘴裏撬出半個字的。”


    他想了一會兒,“你和投資界那個譚董一起做的幾個項目,勢頭不錯,隻要你拿下鬥國的石油天然氣項目,米國的幾個新能源投資,我就交給你去做。”


    孟青岩所管轄的業務,集中於房地產,現下房地產行業式微,他難以做出成績,轉了方向想去啃金融投資這塊兒,但這部分的業務向來由孟修欽負責。


    孟青岩努力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搶奪孟修欽的權力範圍,現在他大大地被孟青岩的口頭承諾所激勵。


    出了孟北照的辦公室,孟青岩給宋漪年發了條微信:[抓緊。]


    ……


    在夏威夷陸家住的日子並不長,宋漪年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也就多了兩件衣服。


    宋漪年一口氣將所有衣物裝在小行李箱裏,辛奇來叫她,


    “宋醫生,孟總讓你現在去沙灘上。”


    宋漪年拖著行李箱,就往門口走。


    辛奇連忙說,“不必帶行李箱了,去波士頓的機票延期到了明天,今天陸老先生興致好,想出海去釣魚,孟總特意推了幾個會去作陪。”


    釣魚果然是老年男人的標配愛好之一。


    宋漪年有點無語,“孟修欽每次都自己做決定,改了主意也不會提前通知一下。”


    辛奇機靈地解釋,“事出突然,孟總也是剛吩咐我去改機票。”


    宋漪年不吃這套,“他就是知會我一聲,能多難。”


    抱怨也不起作用,放下行李箱,跟著辛奇出去。


    沙灘上站著幾個男人,皆穿戴整齊,年長的男人們戴著漁夫帽,換上了休閑衣褲。


    孟修欽頭上頂著一頂鴨舌帽,手裏還拿著一頂同款式的,見宋漪年走過來,將手中的鴨舌帽往她頭頂一扣,“很曬,戴上帽子。”


    帽子一戴,黑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顯得宋漪年下巴更尖了。


    她看著孟修欽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結實,“既然曬,你怎麽不戴冰袖?”


    孟修欽從幫傭手裏接過防曬油,“懶得戴。”朝宋漪年做個手勢,“轉個身,我幫你抹防曬油。”


    宋漪年老老實實照做,伸手要去撥頭發。


    頭發被男人大掌握住,捋到一邊,順勢掐住她的肩膀,孟修欽單手將防曬油抹在她的肩背上,“你等會兒少站在太陽下麵,想看風景,就坐在甲板的沙發上。”


    他掌心燙得宋漪年心發慌,“我知道了,不過我不容易曬黑,皮膚曬了之後,會發紅脫皮,然後新長出來的皮膚還是白的。”


    孟修欽邊給她抹油,邊笑,“怎麽說得像蛇脫皮一樣。”


    宋漪年,“那我也是美女蛇。”


    孟修欽鄙視她一眼,“德行。”


    隔了幾步遠的地方,陸凱幀盯著兩人的互動,對陸遠說道,“他們倆感情不錯。”


    陸遠拄著拐杖,感慨萬千,“活到了我這個歲數,才明白美人皮相,皆是虛浮,這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是精神契合,相互陪伴。不管再了不起的男人,也會受不了精神上的寂寞。”


    他看著年輕兩輩的外孫子,“娶妻娶賢,至於女孩子家的家底是否雄厚,最是無關緊要。”


    陸凱幀笑,“爸爸很喜歡宋漪年。”


    陸遠指著蹲身下去給宋漪年腳背抹油的孟修欽,朗聲笑了下,“修欽喜歡她,我就喜歡她。話又說迴來,我喜不喜歡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修欽自己開心就好。”


    宋漪年聽到背後陸遠的笑聲,心裏更發慌,折腰對著蹲在她麵前的男人說,“你演戲差不多就行了,你外公都在笑我們了。”


    孟修欽忙完手上的活路,站起來,幫傭遞上熱毛巾給他擦手。


    他嘴角微翹,“演戲就得做全套,我外公最注重家庭和睦。”


    宋漪年想了下,“可你外公是退役出來的,又是老一輩,應該信奉‘女人以男人為天’那一套吧。”


    孟修欽撇下嘴角,“完全沒有,外公做了一輩子的妻管嚴,要不是外婆現在被醫生關在醫院裏,要求靜養,外公肯定天天去陪她。”


    遇到跟工作相關的事情,宋漪年總是格外敏感,極力維護同行,“什麽叫被醫生關在醫院裏,那是醫生根據你外婆的情況,做出的治療方案。”


    正是因為孟修欽的外婆身體不適,住進了夏威夷國際醫院,這次宋漪年還沒見到這位老太太。


    遊艇水手前來,表示艇上已經準備得當,引眾人上船。


    距離宋漪年上一次去孟修欽的遊艇,已經過了很久了,再次踏入熟悉的環境,宋漪年有一刹那的眩暈。


    前兩天陪陸遠釣魚,也就是去到海上棧橋。


    上了甲板後,宋漪年問,“今天怎麽這麽大陣仗,還得坐船去釣魚,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忽然又說明天走,你們是不是要招待什麽客人?”


    孟修欽不答反問,“床頭上的紅包和首飾,你放進行李箱了?”


    宋漪年搖搖頭,“那是你外公和舅舅給的,當然是還給你,我怎麽好收。”


    孟修欽盯了她一會兒,“是給你的見麵禮,你先收著吧,否則外公問起來,你打算怎麽答?”


    說什麽,來什麽。


    陸遠看著宋漪年渾身上下,未著半點金銀,問道,“昨天給你的那些首飾,怎麽一件都沒戴?要是覺得樣式不合適,我找人重新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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