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年踟躕片刻,決定暫時低頭,“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還請孟四少海涵。”


    每一句話都帶了心思,企圖用四少的稱唿拉近一點距離。


    孟修欽訕笑:“你一點籌碼都不想出,拿什麽跟我討價還價?”


    宋漪年笑裏浮出一點鬱色,“四少知道的,我沒有什麽籌碼。”


    孟修欽一瞬不瞬地打量她。


    宋漪年懂他的意思,走過去,輕輕地在他襯衣領上撣灰,“隻要孟總願意幫我再次留在葵湧,我願意聽孟總差遣。”


    男人臉上的神色始終疏離冷漠,握住她手腕,毫不留情地甩開,


    “哪種差遣?隨到隨到的那一種?”


    宋漪年言語裏帶了急,“孟修欽,你知道的,葵湧是我爸爸的心血,我隻是想要拿迴來。”


    葵湧醫院是宋父生前創辦的產業,後來因對賭失敗,宋父被合作人耍陰招,成了背鍋俠,然後被踢出葵湧管理層,在心灰意冷之下,買醉出了車禍,命喪黃泉。


    後來葵湧幾經人事變動,數次轉手,最後被賣到孟氏旗下。


    孟修欽知道宋漪年膽子大野心足,但沒想到大到這種地步。


    如今葵湧醫院在孟氏的運轉下,已經是年收入數億的巨型印鈔機,她一個勢單力薄的孤女,竟然妄圖染指葵湧?


    眼前女人紅唇緊抿,神情鬱鬱。


    怎麽看,怎麽不太像。


    孟修欽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她的靈魂,“你處心積慮這麽久,玩這麽多花樣,就隻是這樣?”


    宋漪年愣了愣,“隻是這樣。”


    孟修欽昂起頭,握有權勢的那種驕傲盡顯,“你留在葵湧,就算一步一步爬到院長的位置,也不過是孟氏指派的傀儡,談不上是拿迴葵湧。”


    宋漪年眼睫翕動,試探問,“那如果我同時給四少做情婦,四少可以把葵湧給我嗎?”


    孟修欽表情滯了滯,伸手扣住她下頜,“你配嗎?”


    話中有話,既說她不配做他的情婦,又說她不配擁有葵湧。


    但宋漪年預料到他會拒絕。


    她淡淡地答,“不配。”


    孟修欽嗤笑兩聲。


    鬆開她,將揉得變形的煙,扔進洗手間裏的垃圾桶,躬身坐迴自己的位置,關上小艙門。


    ……


    剛迴到廣深市的第二天,宋漪年被通知迴葵湧醫院拿離院通知書。


    科室主任頗有當時郝院長的風範,惋惜地說道,“宋醫生,原以為你受到孟大少的邀請,陪他去新國出差,是要一飛衝天了。”


    宋漪年有點自嘲地意思,“我也差點那麽以為。”


    科室主任真心覺得可惜,他眼見著以前郝院長在的時候,經常將宋漪年帶去應酬,滿心以為以後宋漪年真爬上去了,說不定能給他行個方便。


    現下這點借勢的願望又落了空。


    科室主任看著宋漪年臉上還未拆完的紗布,心生憐憫。


    他將新發的水杯拆了一個,塞進宋漪年裝東西的袋子裏,“留著做個紀念,這是在魔膳師訂做的料理杯,除了裝水,還可以煲粥,以後值夜班可以用。”


    雖然在葵湧呆的時間不長,但科室主任對宋漪年還算照顧。


    宋漪年道謝,拎著袋子去人事科。


    在人事科辦理完所有離院手裏,宋漪年望著手中的離院通知書,底下有院部處領導的簽字,最下麵的簽字是孟修欽的。


    自從郝院長入獄之後,孟氏尚未指派新的院長,因此院長一職懸空,各種重大事宜由孟修欽說了算。


    從內心上來說,宋漪年理解孟修欽不會幫她,畢竟她剛被孟北照親自裁掉,孟修欽立馬幫她留下,那就是公然和孟北照作對。


    可出乎宋漪年的意外,她從葵湧醫院離開,接下來兩個月,連續接洽了數個醫院,竟沒有一家醫院迴應。


    她再傻,也清楚是孟家的人,在背後動了手腳。


    宋漪年不死心。


    她又拜托了以前大學時候的老師和係主任,甚至與一些師姐師兄的聯絡,希望他們幫忙推薦她去醫院工作。


    毫無作用。


    宋漪年失業了。


    ……


    孫茵擇好了日子和場地要結婚,雖然是234次結婚,但她仍準備大宴賓客。


    宋漪年明白她的心思,就是想趁結婚的機會撈一筆彩禮錢。


    從前宋父在世時,家境優渥,孫茵做了數年全職太太,在宋父沒了之後,她仍沒有出去上班,全靠打麻將賺錢和老本度日。


    從小宋漪年在牌桌邊長大,所以她牌技好,那一晚在新國會所,一眾大老爺們都贏不了她的錢。


    這天孫茵把宋漪年叫去,說要看看結婚的婚紗。


    宋漪年應約去了婚紗店,進門看見夏塗正陪著孫茵,幫忙添茶遞水,那叫一個殷勤。


    孫茵還不知道宋漪年失業的事情,看見女兒來,就開始埋怨,“你怎麽迴事?叫你幫我在葵湧醫院預約個水光針,一直約不上。”


    宋漪年熟稔地推脫,“馬上要到中秋節了,來打水光針的人多,你再等等。”


    孫茵不高興,“再等等,我的婚期就要到了。”


    說起這件事情,宋漪年就無奈,“你什麽時候把花臂叔叔帶來,給我們見一麵?都要結婚了,人都還沒見過。”


    孫茵不喜她這個花臂叔叔的稱唿,“等我結婚了,你這稱唿要改,得叫爸爸。”


    夏塗見縫插針地賣乖,“媽,不如過兩天我做東,請你和爸吃個便飯,反正快到中秋節了。”


    孫茵喜笑顏開,“好。”


    宋漪年直接拒絕,“我沒空,醫院排了很多手術,走不開。”


    孫茵:“孟氏那個大少爺,那個什麽孟青岩的,不是要結婚了嗎?孟氏怎麽也不給你們這些葵湧員工放放假,天天還派那麽多手術。”


    婚紗店導購給孫茵拿來婚紗,孫茵開開心心地去試婚紗,留下夏塗和宋漪年二人。


    夏塗欲言又止,最後又說,“年年,我聽在葵湧的同學說,你被炒了?”


    宋漪年知道遲早瞞不過夏塗,嗯了一聲,又說,“你別告訴我媽,她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當然可以守口如瓶。”夏塗點頭,“那……你晚上去我那兒?”


    好家夥,這麽點事情,夏塗就想拿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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