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仙門外門處。


    今年是十年一次的外門大選,滄浪仙門下麵附屬門派可以推薦優秀弟子進入滄浪仙門,成為外門弟子。


    若是資質優秀,甚至可以一躍成為內門弟子,不過這種情況是少之又少。


    滄浪仙門的外門大選並不強求附屬門派一定要參與,全憑自願。


    能進滄浪仙門外門的弟子,放在一般都小門小派也是十分優秀的核心弟子。


    是在小門小派中當一位井底之蛙,還是到滄浪仙門登成仙道,這是各憑心願。


    不過要是能進滄浪仙門外門,那些附屬門派也能得到一筆非常豐厚的靈丹法器,所以也不存在門派不願意讓弟子參與的情況,反而十分鼓勵弟子去參與大選。


    “這就是滄浪仙門麽!”


    寧笙看著眼前用白玉雕刻的山門,驚歎不已。


    “單一個外門就如此氣派,不知內門又是何等風景。”


    旁邊的人不禁有些向往,不過他也知道,以他的資質怕是這輩子也看不見內門風光了。


    “對啊,我們前不久還遇見一個外出曆練的內門弟子,她的內門弟子的玉牌都是用極好的碧玉雕刻而成。”


    寧笙迴憶起前一段時間遇見的少女,她的話雖然難聽,但說的也是事實。


    沒有資格進內門,的確低人一等。


    “你還見過內門弟子呢!是不是很厲害,是三大峰的哪位仙尊的弟子?”


    聽見別人這麽問寧笙仔細的迴憶了一下當日的情形,思來想去那位內門弟子的確是沒有自報家門,隻說是內門的弟子。


    “想必也不是仙尊們的親傳弟子,所以沒有自報家門,隻是拿來內門的碧玉出來,不過我記得那塊玉上刻了一個鶴字。”


    “鶴字?沒聽過什麽帶鶴字的傑出弟子,看來隻是個普通內門。”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人聽了不禁嗤笑:“普通內門?你們還在參加外門大選呢,能不能進還是個未知數,居然還嘲笑別人是普通內門?”


    這人話一出,周圍人頓時麵紅耳赤,無人再討論此事。


    是的別人再怎麽普通也是內門弟子,也比他們更加的有天賦。


    而幫忙參與選拔的藺戎戎在聽見那些人的閑談後,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鶴?”


    三大峰裏,隻有一人名字裏帶鶴字。


    是誰已經一目了然。


    “白鶴羽呀白鶴羽,你還敢往外跑,真的是找死。”


    藺戎戎嘴角上挑,眉眼含笑,她正愁抓不到白鶴羽,現在不就送上門了。


    若是在滄浪仙門內,她姑且還會怕被潯鯉仙尊撞見,現在白鶴羽居然自己找死,直接離開了滄浪仙門。


    此時不殺她,恐怕再也尋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了。


    藺戎戎周身散發出的氣息,讓四麵的人紛紛離開了她,去別的弟子那填寫報名。


    那感覺太可怕了,仿佛要被那快變成實質的殺意刺穿一樣。


    而鶴羽這邊因為申祀的傷勢大好,一行人的腳程便快了起來。


    他們走過不少有人類活動的零散村莊,也遇見過幾次修士,都是鶴羽積極出麵,將那些人打發了。


    按她的說法是,她認了申祀做大哥,哪有事事讓大哥親自動手的!


    她這個當小弟,嗯,當小妹的,當然是當仁不讓!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咳咳,這也是誇張了。


    他們一路上遇見找茬的都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鶴羽出麵也足夠了。


    “不過,申祀大哥你這容貌也太惹眼了一點,這皮膚是天生這麽黑的麽?眼睛也太亮了,金光熠熠,很值錢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皮膚黑襯著更亮。”鶴羽歪著頭邊打量著申祀,邊喃喃說著。


    沈卿在旁邊聽的是心驚肉跳,這樣明目張膽的評價一位大妖,真的沒問題麽?!


    雖然申祀平時對什麽事情都很冷漠,不感興趣,但是也不意味著可以對大妖評頭論足吧?


    “我真的沒有見過如此黝黑發亮的皮膚,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這種。”


    鶴羽虛虛的比劃了幾下,好奇的想上手摸摸,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如此膚色的妖,當然人族裏也沒有這種,而且有一種別樣的美感,不過她卻也著實不敢真的上手。


    畢竟,人妖殊途。


    挨打了,可就不美了。


    別看鶴羽現在嘴上說的利落,但是她還是看著申祀的表情的,隻要不對她就會立刻閉嘴。


    所幸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申祀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如果沈卿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妖,那申祀就是一位看淡俗塵的大妖,俗世俗人,不會讓他有一絲絲的動容。


    所以對鶴羽平日裏的戳戳鬧鬧,基本上是視而不見的。


    漸漸的,遠處傳來了悶悶的雷聲,轟隆隆的,不甚真切。


    “看來已經到了九霄雲雷穀地界了。”


    申祀抬頭望向遠方,那裏烏雲湧動,似是有一場大雨。


    “九霄雲雷穀,是真的打雷啊。”


    鶴羽也遙遙的看向前方唏噓著。


    “九霄雲雷穀落得不是一般的雷,是滅世之雷,淬煉世間一切汙濁邪穢。”


    申祀皺著眉,他隱約有些不安,這九霄派雖然不強,但是他們所在的九霄雲雷穀確是極為強橫的寶地。


    克一切汙濁。


    他們妖族對於這九霄雲雷雖不及魔族那般懼怕,可這畢竟是九霄雲雷,世間最純粹的力量。


    無論落在誰的身上,都不可能平安無事。


    “所以那個九霄雲雷穀是不是就在那片落雷最密處?”


    鶴羽要去穀中淬煉照星,但離得越近,那雷越發清晰可見。


    這雷要是劈照星劈歪了,劈在她頭上,豈不是要原地升天?


    鶴羽琢磨了一下,她是雷靈根,這九霄雲雷,也是雷。


    思量思量,他們或許同宗同源呢!


    哈哈,這也誇張了,開玩笑的。


    “是的。”申祀有些驚訝於鶴羽要去九霄雲雷穀內,那可是九死一生,有去不一定無迴:“你要去穀中?那裏連九霄派自己都很少去的,沒有人敢保證自己不被雷劈。”


    “放心啦申大哥,我,鶴羽!雖沒有日行一善那麽勤勉,但也是個樂於助人,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純善之人,定有那天道庇佑,怎麽會被雷劈呢。九霄派那群人壞事做盡,那雷不劈他們劈誰,所以他們才不敢進穀的。”


    鶴羽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


    申祀聽了鶴羽的話挑了一下眉,這幾日的相處他也是大概了解了鶴羽這個人。


    活潑,好動,話癆,有點愛吹牛,又有一點仗勢欺人,現在可以再加一條,嘴硬。


    不過這小丫頭看上去惜命的很,她說不怕雷劈,估計真的有什麽法子可以躲過。


    “如此我便在此地做上標記,你若出穀就來此處尋我們,若是三個月後你未出穀,我們便會自行離去。”


    說著,申祀捏了個法訣,直接打入腳下。


    一個散發暗紅光芒的印記一閃而過,隨後這片區域籠罩起淡淡的紅霧。


    “這紅霧隻有你能看見,若霧散,便人散。”


    他們之前便說好的,鶴羽先去辦事,事畢若能趕上申祀不介意帶她湊湊熱鬧。


    若是趕不上,也不強求。


    “好的!我盡快迴來。”


    鶴羽對於自己此去也懼怕的很,但是她現在就算龜縮於滄浪仙門,也沒有什麽可以快速精進之法。


    與其擔驚受怕,不如搏一搏。所謂富貴險中求,照星這種傳說中的仙器,值得她冒險。


    “盡快結束此行好快點迴去看書,從申祀那裏得到的那些奇怪的類似於話本子的修煉術法,真的是太有趣了!不知道申祀那還有沒有其他的了,想辦法弄點好東西和他再換點。”


    鶴羽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誆騙,不,如何換取申祀手裏的術法,不知不覺離穀中隻有百米的距離,一抬眼便看見九霄雲雷穀的石碑立在前方。


    在她還想著是不是就這樣走進去的時候一道手腕粗細的落雷,毫無征兆的劈了下來,前方的土地瞬間焦黑了一塊。


    。。。


    “嗯,巧合,絕對是巧合,哈哈哈。”


    鶴羽安慰著自己,立刻喚出了照星。


    此行本就為了淬煉照星,由它開路最適合不過了。


    “不過仔細感受,身邊的雷氣的確富裕,連我體內的靈氣運行都快了許多,這九霄雲雷穀的雷電聚集,的確適合我修行。”


    修行之人,靈根越純粹,對周圍靈氣的感悟便越純粹,所以大家都認為單靈根更好。


    一心一意的領悟,肯定會比三心二意快上許多。


    而修行時,周圍靈氣越濃鬱,越適合自己,修行起來自然是越事半功倍。


    “前輩說過,隻要照星身上的魔氣被拔除就能重燃劍身,而九霄雲雷克一切汙穢,而且隻要是汙穢邪祟出現在九霄雲雷附近它就會自動……”


    鶴羽停頓了一下,下一秒直覺告訴她必須高舉手中長劍。


    一道帶著淡金色光澤的落雷劈下,貫穿照星。


    鶴羽隻覺得掌心那道星痕仿佛要燒起來一樣,灼的手心劇痛。


    “我還沒進去呢!就來這麽一下,差點是不是就與世長辭了。”


    鶴羽看向手中的照星,那鏽跡斑斑的劍身上泛著淡金的雷霆光澤,劍柄發燙。


    “看來明珠不必再蒙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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