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寧城頭上,郭建此時正來迴仔細的巡視著,忽然大地一陣抖動,似乎有萬馬奔騰而來,腳下的大地亦在不住地顫抖著。


    “快……快……擂鼓……敵襲……”郭建抬眼一看,隻見城外黑壓壓一片,見幾十萬大軍猶如潮水一般湧來,天上烏雲蔽日,地下飛沙走石,此等異象,實在是平生罕見。


    “咚咚咚……”濟寧城一時戰鼓雷鳴,無數的兵士開始湧上城頭。平安此時亦站上了濟寧城正門東門的城頭之上。


    “將軍,燕軍看起來來勢洶洶啊!”盛庸眉頭緊皺,燕軍看起來氣勢如虹,哪裏像是要斷糧了的模樣啊。


    平安盯著城下密密麻麻的燕軍,再抬頭看了看依舊是一片昏暗的天空。


    “駕……駕……”城下忽然駛出一騎來,上首端坐一員小將,白盔白甲,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略顯稚嫩的臉龐卻是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狠戾之色。“守將平安!吾乃張玉之子張輔也,今日特來告知,吾是來報殺父之仇的,濟寧城擋吾去路,如若不開城門,破城之日,吾定要屠城三日!”


    “屠城三日!”“燕軍要屠城!”


    張輔之言一出,濟寧城一片嘩然,平安看著一臉倔強的張輔,琢磨著他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燕王竟有如此大的殺心。


    “你迴去告訴燕王,他隻要投降朝廷,二十萬大軍皆可赦免,如若執迷不悟,朝廷自然要行雷霆手段!”平安衝著城下的對張輔大聲迴道。


    “言盡於此!”張輔話不多說,一扭頭調轉戰馬便走了,此行就好像隻是例行公事一般。


    “黃毛小兒,竟敢大言不慚!讓我劉鐵去教訓教訓你!”城上劉鐵早已氣急敗壞,這小白臉歲數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劉鐵說話間,便要出城去。


    平安見狀,怒斥道“小小激將法你也看不出來嗎!燕軍正盼著我們出城與其野戰呢!你要送上門去!”平安黑著一張臉,心中揣揣不安,似乎要出什麽大事了。“傳令全軍,務必堅守不出,劉鐵守南門!郭建守西門,盛庸守北門,我自守東門!”


    “得令!”眾將齊聲應道。


    “王爺!平安冥頑不靈!小子願為先鋒,踏平濟寧!”張輔迴到燕軍大軍陣前,拱手抱拳對朱棣說道。


    燕王朱棣看了看眼前長得和張玉十分相像的少年,不由一笑道“你很有你父親的風範,看到你,我就好像看見你父親一般。好,年輕人就要敢打敢衝!本王便將東門交給你,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小子領命!”張輔得令,頭也不迴,便徑直迴了先鋒營,厲兵秣馬準備進攻。


    “朱能,讓陳亨、丘福過來!”朱棣接著對朱能說道。


    “末將陳亨見過王爺!”“末將丘福拜見王爺!”


    陳亨(1332年—1400年),壽州(今安徽壽縣)人。元末揚州萬戶。從太祖於濠,為鐵甲長,擢千戶。從大將軍北征,守東昌。敵數萬奄至,亨固守,出奇兵誘敗之。複從徇未下諸城。


    洪武二年守大同。積功至燕山左衛指揮僉事。數從出塞,遷北平都指揮使。及惠帝即位,擢都督僉事,燕王起兵,燕山左衛響應,陳亨從燕王。


    丘福(1343年-1409年),鳳陽(今安徽鳳陽)人,丘福行伍出身,原為燕山中護衛千戶,丘福早年便在北平(今北京)服役,積功至燕山中護衛千戶,隸屬燕王朱棣麾下。


    建文元年(1399年),朱棣起兵靖難,丘福與朱能、張玉一同奪取北平九門,控製北平全城,之後一直擔任燕軍前鋒大將。


    “丘福,今日我讓張輔作先鋒,直搗濟寧東門,你和張玉都是老兄弟了,今日本王還要拜托你,一會張輔殺上去,你要組織好後續進攻,本王相信張輔能攻破東門!”朱棣抬眼對丘福說道。


    “王爺,張輔這小子,比他爹還野,王爺以前一直藏著掖著,這次把他放出去,我看張輔現在就像一隻餓狼,東門必破!”丘福大老粗一個,說話嗓門大的很,但他看人很準,從張輔的眼神裏,他仿佛看到了無窮的戰意。


    朱棣之前一直壓著張輔,不準其出戰。張輔為報殺父之仇,一直苦等機會,如今燕王終於放他出去,那還不是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啊!


    “陳亨,本王也不瞞你,今日一戰關乎我等之生死,背水一戰也不過就這樣了,你今日之任務就是猛攻南門!本王決定此戰東門、南門皆是主攻!沒有佯攻,本王親自坐鎮中軍,不管是東門先破、還是南門先破,本王都將全軍壓上!”朱棣眼神堅定,這一戰注定將是很慘烈的一戰。


    “王爺,放心吧!南門就交給我了,張輔他第一次做先鋒大將,我這做叔叔的就好好教教他吧,丘福!一會你可看好了,看我陳亨如何拿下南門!”陳亨眉毛一挑,看了看丘福說道。


    “老陳,你別瞎逼逼,一會戰場上見真章吧!”丘福不甘示弱,張輔一直是丘福前鋒營裏的寶貝,要教自然也是自己來教,還輪不到燕山左護衛的陳亨來教。


    朱棣一招都是主攻,便把丘福、陳亨,二人的鬥誌給激發了出來,這一仗注定是嗷嗷叫的死戰。


    “好!本王在此再定個彩頭,此戰首先攻破濟寧者,官升一級,賞金百兩!”朱棣見士氣可用,不由得再加了一把火。


    “末將領命!”


    陳亨、丘福,二人一聽,相互看了一眼,接著齊聲應道。


    張輔迴了前鋒營,翻身上馬,長刀出鞘,迴過頭來,看著身後的五千鐵騎,這裏大部分人都是張玉的老部下。


    “各位,我張輔今天要拜托大家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縱然一死,我也要殺進濟寧城,你們可願隨我死戰!”張輔大聲朝身後怒吼著,滔天的戰意席卷全軍。


    “死戰!”“死戰!”“死戰!”


    受了張輔氣氛的渲染,想起萬箭穿心而死的張玉,全軍上下士氣高昂,此戰不僅為了燕王,同樣為了自己。


    “殺啊!”張輔長刀一指,率先衝鋒,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投石車、火炮也同時向濟寧城頭攻去,張輔幾乎是冒著自家炮火衝鋒。


    “張輔這小子,動作挺快啊!”陳亨亦準備進攻,不成想張輔先其一步,已經開始衝鋒了。陳亨長刀一揮,大聲吼道“先破城者,賞金百兩,官升一級!想升官發財的跟老子殺啊!”


    一時間燕山左護衛也發起了進攻,目標濟寧南門。


    燕軍此次擺明了是不破濟寧,誓不罷休了,這投石車發射著熊熊火球朝城裏投來,炮彈不斷的傾斜而來。


    “將軍!燕軍看來是主攻東門,讓其他各門派人支援吧!”副將見燕軍進攻東門火力集中,便覺得燕軍此戰應是以東門為主攻方向。


    平安和副將躲在城牆垛口處,燕軍火力砸得眾人皆不敢抬頭。


    “奶奶的,燕軍是吃什麽藥了嗎!竟然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平安吃了一嘴的灰,不由得罵罵咧咧道。“先不著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炮彈來砸!”


    張輔一馬當先,戰馬快速的通過戰場,抵達城牆根下。“上雲梯!”張輔厲喝一聲,親愛將雲梯靠了上去。


    “炮火停了,傳令全軍上城牆!”平安敏銳的察覺到,立馬下令全軍守城。果不其然,趁著炮火的掩護,張輔等人已經殺到城下,雲梯林立,四處是向上攀登的燕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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