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反應快,不然穀爺爺就是洗十個澡都不一定能洗去身上的臭味。


    待到穀雨將體內殘餘的汙穢之物全部吐出,我在房間裏的各個角落燒了艾草去味。


    穀爺爺本想幫忙,奈何他實在受不了屋裏的味,隻能在外麵等著我弄好吃飯。


    我弄好從屋裏出來後,舀了半缸的井水洗臉洗頭。


    “你這孩子,咋就用涼水了,別感冒了!”穀爺爺埋怨著我:“來來來,趕緊吃飯,一會讓你嫂子給你燒點熱水,洗個澡。”


    坐下後,發現桌上擺著滿滿登登一桌菜,那一盆雞肉最為饞人。


    吃之前,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五點零六分。


    距離最後一班去鎮上的車,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從家裏出發去站牌還有一段路。


    我放下剛拿起的筷子看向穀爺爺:“穀爺爺,嫂子,家裏有飯盒嗎?打包三份你們帶走,立刻走,不然來不及了。”


    “薑淮?咋還這麽急嗎?”穀爺爺單眉微皺。


    劉翠也跟著問道:“小薑?我們必須走嗎?”


    “嗯。”


    看著我毋庸置疑的模樣,穀爺爺選擇無條件相信我。


    兩人攙扶著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穀雨離開前,分別給了我一撮他們的頭發,生辰八字也寫在了紙上。


    此時偌大的農家院裏,隻剩下我和七隻大鵝,以及幾隻老母雞。


    收好穀爺爺他們的頭發後,我重新坐在桌前,放開肚子就吃了起來。


    這不吃飽,想要再吃東西,可就要等明天了。


    不得不提一嘴,劉翠的手藝可謂是一絕,特別是那紅燒雞,吃的我滿嘴油。


    飽餐一頓,我將吃飯的木桌收拾出來,然後搬進屋裏。


    再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香爐,一把供香,兩支白蠟燭以及三個草人放在了木桌上。


    香爐擺放在木桌的正中間,插著三根還沒有點上的供香。


    白蠟燭被我固定在了香爐的兩邊,草人一字排開。


    我又從廚房那邊找來三個碗,每個碗裏放了一把大米。


    然後將碗分別擺放在三個草人的跟前。


    擺放整齊後,我拿出穀爺爺他們一家三人的頭發以及三張符紙。


    咬破手指,將鮮血分別滴入在他們的發絲上。


    再用鮮血分別在符紙上寫上他們三人的生辰八字。


    我口中喃喃念道:“生魂不出死魂不入,替身茅山法亂真,急急如律令。”


    我活動活動手指後,用沾染了我陽血的發絲穿過對應的生辰八字綁在每個草人上。


    最後我拿出了那一張寫有三茅真君的符咒,拍在木桌的簷口,一個小型法壇算布置完成。


    我走到門口,看了眼剛暗下來的天。


    我吐了口唾沫,走迴到法壇點燃蠟燭和供香。


    緊接著我前雙手持劍指,指向法壇喝道:“三茅真君護壇前,妖魔精怪退兩邊,道法自然超生渡,不問前塵問罪孽!起壇!敕!”


    “急急如律令!”


    三隻草人隨著我手指慢慢慢慢站起了身,飄在半空中。


    “歸位!”


    隨著我的一聲令下,三隻草人站直紮在碗中不停的旋轉著。


    而我則是抽出桃木尺,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外麵的院子。


    ‘軋軋……’


    ‘咯咯噠……咯咯噠……’


    沒過多久,院子裏的大鵝和母雞開始亂叫起來,顯得極為焦躁不安。


    片刻間,一股讓人難以唿入的臭氣從四麵八方飄來。


    我單手捂住鼻子,一手握著桃木尺就站到屋子門口。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院,我怒吼一聲:“來都來了,趕緊現身。”


    等了一會,並沒有任何東西迴應我。


    突然間,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吱嘎的聲音。


    扭頭看去,一隻有我整條腿大小的黃鼠狼正抱著桌腿用力在啃!


    這畜生竟然想要破我的法壇!


    它倒是聰明的狠,有我這替身法壇在,它無法找到穀爺爺一家三人的真實位置。


    但是它又不能硬破我這法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桌子自己塌了。


    “畜生!還不住嘴!”我怒喝一聲,直接丟出手中的桃木尺。


    桃木尺砸中黃鼠狼的後背,它整個身子一激靈,看著我齜牙咧嘴叫喚一聲,嗖的一下從我胯下鑽到了院子裏。


    撿起桃木尺,我如同門神站在高處望著它:“你這畜生,修行不修心,竟敢想要出來奪人肉身,你修到狗肚子裏去了?”


    黃鼠狼不甘示弱的對我叫喚,我就這樣看著它。


    興許是它叫罵累了,興許是知道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麽,停住了聲音後,竟兩腳直立立的站了起來。


    黃鼠狼張嘴,比李萱的鬼哭聲還要刺耳,就如同一個九十歲的老太在唱戲。


    “後生……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壞我好事……死……死……我要你死……”


    這下我算是聽懂它說什麽了。


    不過我並沒有和它對罵,而是提著桃木尺,一步一步朝它走去。


    就在和它還剩下不到五步距離的時候,我一口唾沫吐在了它的臉上,厲聲說道。


    “我都不稀罕罵你,我給你一次機會,拔下自己一撮毛燒了,毀了你和穀雨的交易契約。”


    說一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拿著桃木尺對它指了指:“你要執迷不悟,小爺今天一定廢了你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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