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趕緊去幹活!”


    爺爺見我迴頭看,立刻出來攆我。


    “不是,爺爺?他們兩……”


    “去去去,早去早迴。”


    碰的一聲,大門關緊,仔細一想,李萱父母來也很正常。


    我們家在白活這一塊的名氣擺在那,現在他們白發送黑發人,選擇我們也是自然。


    雖然我好奇李萱父親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看爺爺那架勢,鐵定是不會告訴我。


    算了,不多想,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晚上八點三十分鍾。


    我選擇步行五公裏,走去劉校長家中,省得去早了我看著他來氣。


    帶上藍牙耳機,設置導航,我背著書包一手插兜,一手撐著黑傘,在這熟悉的街道雨中漫步。


    今年十八,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幫著店裏做生意。


    從我十五歲那年開始,店裏殯葬的活都是我爺爺的,可一旦涉及到捉鬼滅煞,那都是我的事。


    美名其曰是給我機會鍛煉,實則是他變懶了。


    天湖麗景灣,一處坐落在我市地標性湖泊平天湖畔的高檔小區。


    我剛到門口,就看見劉校長站在小區大門下一邊躲雨,一邊搓手踱步。


    見到我慢悠悠的走來,劉校長立刻對我招手:“薑淮!這邊這邊!你怎麽才來!”


    我看向劉校長剛想開口,卻發現從他身後爬出來一個青麵黑身的孩子,孩子慢慢爬到他的頭頂,用雙手堵住劉校長的鼻子。


    劉校長用力吸了兩下,可是沒通氣,隻能張嘴。


    這孩子好像很滿意,它並未注意到我的目光,隻是貪婪的吸允著劉校長唿出來的陽氣。


    看這架勢,放任不管的話,劉校長活不過今晚。


    “你蹲下來。”


    “嗯?”


    劉校長雖然奇怪,可還是按照我說的做。


    我琢磨一下,彎腰用手抓了一把被雨水泡軟的黑泥,直接就蓋在劉校長的頭頂上。


    “啊!”


    “啊!”


    劉校長和騎在他頭上的鬼嬰同時發出叫聲。


    “薑淮!你幹什麽呢!”


    鬼嬰從劉校長的頭頂落到他的肩膀,正對著我齜牙咧嘴的叫喚著。


    看他嘴裏那兩顆兩公分的虎牙,這和同學告訴我李萱生下的那個死孩子一模一樣。


    我絲毫不懼怕的白了它一眼,可劉校長以為我是白他。


    他畢竟是一個校長:“薑淮,這誰教你!你怎麽能對師長翻白眼!”


    我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指著他的臉蛋:“劉校長,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鼻子通氣了?唿吸也順暢了?”


    劉校長一愣,試著唿吸兩下後,他滿臉驚訝的看著我。


    我咧嘴一笑,繼續說道:“那死孩子本來在你頭頂上吸你陽氣,這種無根水泥是汙穢之物,雖然不能對它造成傷害,可是能惡心它,讓它不會在你身上。”


    劉校長的臉色鐵青:“那它……那它現在……”


    “在你左肩膀上坐著,掏你耳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左耳好像有些聽不見?”


    劉校長一聽這話還得了,蹲下身不顧形象的將地上的黑泥往自己身上抹。


    衣服上,臉上,隻要能抹的,他是一點沒放過。


    “薑淮,它……它還在嗎?”


    我搖了搖頭:“走了。”


    劉校長剛鬆口氣,我看了一眼小區裏麵,又說道:“估計是迴家了,迴你的家。”


    一聽這話,劉校長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他從口袋摸出家門鑰匙遞給我:“薑淮,我家在14棟501。”


    我沒有接鑰匙,而是微笑著對劉校長說道:“劉校長,你不在,我這事情可沒法做。”


    劉校長語塞,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領我迴去。


    去劉校長家中這一段路不近,劉校長滿身泥巴的裝扮引來不少鄰居的關心。


    迴到家中,劉校長如釋重負的拿出毛巾擦拭臉蛋。


    我好心提醒:“劉校長,家裏可沒無根水泥了。”


    劉校長連忙放下毛巾,尷尬的對我笑了笑。


    我沒有理會劉校長,也沒有往屋裏走,而是放下書包,從裏麵取出一個比拳頭大一點的香爐和一把供香。


    “放在頭頂,扶好別掉了。”


    劉校長雖然疑惑,可還是按照我說的辦:“薑淮?這是?”


    “跪下。”


    劉校長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薑淮!你這是公報私仇!我要跟你爺爺講!”


    “拜托,劉校長,就算你跟玉皇大帝講你也還是要跪著。”


    我故作老沉的看著劉校長說道:“不是讓你跪我,是……算了跟你解釋你也不懂,麵朝西跪下,磕五個頭。”


    見劉校長不為所動,我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在救命。”


    劉校長哪還敢那麽多問題,立刻照做。


    而我在一邊看著心中賊爽:讓你開始在辦公室裏那麽罵我和我爺爺!


    用我爺爺的話來叫,我這叫典型的小人得誌。


    氣出了,正事還得做。


    抽出一支供香,點燃後插進放在劉校長腦袋上的香爐中。


    “記住,別亂動,也別迴頭看,一個時辰自己換一炷香,但是香爐別離頭頂。”


    劉校長用目不斜視的問道:“薑淮,那我可以起來嗎?”


    “隨你,你要不怕你坐著都行。”


    我這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實話實說,但是劉校長不坐,堅持跪著,那就和我沒關係了。


    站在劉校長身後,我從口袋裏抽出一張黃符。


    黃符上並不是複雜的符咒,而是六個大字:三茅真君在此!


    三茅真君是茅山派供奉的祖師,這裏我不多說,有興趣的兄弟可以自己查一下。


    符咒上的六個字,是由我的童子血寫成,配合陽命,可以說是陽氣十足。


    我將它貼在劉校長的後腦上,加上他頭頂香爐。


    讓他成了一個暫時性的茅山法壇,目的是讓那死孩子和李萱的陰魂不能近他的身。


    我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比巴掌大一點的稻草人。


    我將稻草人遞到劉校長的嘴邊說道:“咬破舌尖,吐口血水在上麵。”


    跪都跪到現在了,劉校長也不再多問。


    可能是緊張,咬的有點多,吐了一口血水後,他那滿嘴都是血。


    “好了,劉校長,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在這別動,別聽,別看,別管,別出聲!”


    我的話音剛剛落。


    隻聽見‘滋啦’一聲!


    屋子裏所有的燈泡全都爆開,玻璃渣子落得滿地都是!


    而最裏側的房間裏傳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怪笑聲。


    “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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