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彥秋不耐煩的摸出兩張符紙走了下去,可這裏好像被布上了結界一般,一切都停止了運作。


    符紙燃燼,周遭還是沒變。


    看到這情況左佳安也拿著神杖走了下去,站在計彥秋身旁,用神杖敲了兩下地麵還是沒反應。


    「你在車上等著別下去。」


    然顯明匆匆交代了芸娘一聲,也拿起裝備走了下去,下車後便急忙開口問道:


    「什麽情況?」


    「不懂。」左佳安擺擺手「要是隻是把我們困在這的話,那還是去車上坐著吧,站著怪累的。」


    她這個人向來都是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


    所以計彥秋在她麵前就是一個人形靠枕。


    幾個人打開車門正要迴去,麵前的空間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青灰色旋渦,就如同那天在天葬台外圍看到的一樣。


    「黑白無常?」


    左佳安疑惑的開口,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不過那天他們在天葬的地方見過的沒眼前這個大,眼前的這個要有那天的三倍還要多。


    漩渦持續沒多久,一張青麵獠牙的大臉突然出現,那張臉覆蓋住了整個旋渦。


    左佳安看著臉上那向外突出的眼珠子,還有暴露在外麵的獠牙,整張臉好像一張放大版的麵具。


    左佳安一直在沉思,三個夠不夠眼前這東西塞牙縫的,難道這是閻羅?怎麽看也不像黑白無常。


    「你當真不聽勸告?」


    那青麵獠牙開口說話,計彥秋便知道麵前的是何人,不就是七殿那個冒名頂替的嗎?


    許久見麵前的三個人並沒有說話,七殿又繼續張口說道: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聽到這話計彥秋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了眼周圍的兩個人,隨後又看向七殿,戲虐的說道:


    「你們信佛嗎?反正我不信。」


    「我符籙派的。」


    「我巫祭。」


    然顯明和左佳安一唱一和的答道,倒不是他倆不怕眼前這位,隻是心裏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麽。


    這明顯嘲諷的語氣可是把七殿那位氣的不輕。


    轉瞬間那青麵獠牙的麵孔便快速壓到三人麵前,就差個幾厘米便貼到三人臉上。


    ???該不會吵不過就要把他們吃了吧?


    左佳安正想伸手,想在對方把自己吃掉之前,摸摸這獠牙到底是什麽手感。


    還沒來得及出手,那青麵便張開嘴輕輕吹氣,一陣陰嗖嗖的颶風刮的三個人後退了幾步。


    「好自為之。」


    留下這句話之後那青麵便消失不見,三個人見狀也迴到了車上。


    「芸娘,你是怎麽從這麽遠嫁到李家的?」


    沉默許久左佳安打開了話匣子。


    「你說這啊?」


    如今再談這些陳年舊事,芸娘到也講的自然,早就沒了當初的那些情緒,反而更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夫婿本是個藥師,那年他去宗族旁不遠處的山頭采藥,沒想到他竟然在那片山裏迷了路,還摔斷了腿。」


    「後來我上山玩耍時在草叢裏發現了他,將昏迷中的他扛迴了家。」


    聽到扛這個字然顯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原來旁邊這位生前力氣也那麽大,他還以為是活屍有某種特別的力量呢。


    「夫君醒來後在家中靜養了些時日,待腿傷痊愈的差不多了便離開了族內。」


    「這期間,族裏的人有個什麽病都來找他,他也在自己的醫術範圍之內盡力醫治。」


    「看著他給人號脈,寫藥方的樣子是那麽的專注,我就這樣入了迷。他走的時候我還憂鬱了幾天。」


    芸娘說著莞爾一笑,左佳安能感覺的到,即便是過了這麽久,芸娘對她先生的愛慕依舊不減。


    「又過了幾個月吧,他家裏便來人提親了,一聽說是李家的那位,族裏人立刻同意了,可父母,爺爺都不同意,我大鬧了些日子,不吃不喝,一哭二鬧三上吊,最終他們也是沒了法子,就也答應了。」


    「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麽美好,嫁到了那麽遠的地方,迎來我的並不是甜蜜,李郎的腿因為那次摔傷有了舊疾,就那樣每天坐在椅子上,靠著別人才能移動。」


    「我剛嫁過去的時候,他確實開心了一些日子,可後來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連登門拜訪的病人也不醫治了,每天就那麽懨懨的坐在院子裏。」


    「沒幾年便鬱鬱而終。」


    芸娘說完歎了口氣,她生前在李家並沒有過幾天開心的日子,隨後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


    後來的事情左佳安他們也都知道了,便沒有讓她在說下去。


    「不過如今的李家先祖都讓我們練成了靈丹,就是成色不大好,果然是生前壞事做多了。」


    「哈哈哈,這麽久了,我還以為他們早都去投胎了呢。」


    芸娘想想他們當初他們那般嘴臉,如今可是痛快的要命,幸災樂禍的開口補充道:


    「能拿出來當玻璃球完嗎?我之前看街上的小孩子彈彈珠還挺好玩的。」


    左佳安在心中默默給這活屍豎了個大拇指,眼前這個果然是個狠屍,她重來沒想過這玩意還能玩。


    「可以,不過靈丹可是很貴的,看在你開車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


    計彥秋的聲音毫不猶豫的插了進來,畢竟那麽次品的靈丹他實在想不出要賣給誰。


    「那你自己留著賣個好價錢吧,畢竟彈珠和靈丹可不是一個價位的。」


    入世這幾個月,芸娘跟在然顯明身後,別的沒學會,摳門的本事倒是一點不落。想賺她的錢,門都沒有。


    「話說迴來,然顯明道長你不迴家嗎?」


    然顯明聽到芸娘的問話搖了搖頭「不迴,等事情都結束的。」


    等事情都結束的他就要去幽都,去找他那個師父問個明白。


    「你要是沒地方住也可以住進去。」


    在然顯明心中,他早已經把眼前這屍當朋友了,畢竟這位可是出手大方,隨隨便便就拿蠱王出來的。


    讓她去住也是有私心的,家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被眼前這個活屍不小心碰壞了,得不償失。


    然顯明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麽,看向後麵的計彥秋。


    「至今還沒問你師從何派。」


    計彥秋的手法是他見過的派係中最為獨特的,有融合,又有創新,實在是很難分辨對方師從何派。


    「我也不知道,爺爺教的,你要是問我爺爺,老人家早就轉世了。」


    說道爺爺,計彥秋語氣有些傷感,左佳安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


    伸出手與他食指交握,放在了腿上。


    「二叔?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計彥安下樓拿牛奶,看到了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二叔,看著背影好像是在擦著什麽東西。


    「人年紀大了,覺少,我這最近老是夢到你爺爺,還有你們小時後的事情。」


    二叔說著伸出手擦了擦懷中的照片,上麵正是他們四個,二叔和爺爺站在後麵,計彥秋、計彥安站在前麵。


    兩個小孩子也就才到腰部那麽高。


    計彥安也不去冰箱拿牛奶了,走到沙發前,在二叔旁邊坐了下去。


    「我記得那時候我年紀小,但膽子卻大的很,比我哥膽子還大,也就是因為膽子大,一走那麽多年才迴來。」


    「是啊,那個時候我年紀大,可膽子卻小的很,你就經常躲在停屍房嚇唬我。」


    二叔說著拿起身邊的其他照片,上麵有的印著計彥安小時候各種調皮搗蛋的樣子,有的印著計彥秋追著計彥安滿倉庫跑的樣子。


    「就因為這個,我可沒少挨計彥秋的毒打。」


    計彥安接過那幾張照片,他被計彥秋追著跑的照片,嘴裏不停的數落著。


    「再過幾天計彥秋就迴來了,到時候我做幾道拿手菜給你們。」


    「是啊,再過幾天他們就迴來了。」


    二叔放下照片,佝僂著身體準備迴到自己的臥室。


    「二叔。」


    計彥安拿出手機叫住了對方。


    「我們也拍張照片吧,迴來這麽久還沒一起照過相呢。」


    二叔聽到計彥安的聲音,緩慢轉身,微微點了下頭。


    計彥安看著二叔稀鬆,又有些花白的頭發,與剛剛照片中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曾幾何時計彥安都忘記了,眼前這位二叔早已年過花甲,卻還要為他們這幫年輕人操心。


    二叔這番年紀,換成是一個正常的老人,早就膝下兒孫滿堂了吧。


    經濟彥安照完照片後將手機收起,攙扶著對方走進了臥室。


    「二叔,您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老人伸出另一隻手,拍了兩下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


    「別瞎操心了,就是人老了,你也去休息吧,如今火葬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你操心。」


    二叔說完掙脫他,乖乖的迴到床上躺著,揮了下手示意他可以關燈出去了。


    彥安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到他床前說道。


    「您要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們,不要怕去醫院,我哥有錢。」


    許是被這小子擾的有些煩了,二叔轉了個身背對著計彥秋悶聲說道: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在這火葬場生活了大半輩子,怎麽會跟你們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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