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出來多久,就碰到這種事情?還真當他是什麽悲憫世界的大英雄了?什麽事都找上門來了。


    “芽兒,你要不要考慮之後有時間也去考個駕照?”計彥秋此刻也想像左佳安一樣直接睡過去,這樣就不會在這裏想善後的事情了。


    “駕照是什麽?”芽兒本體的葉子動了兩下。


    計彥秋真得覺得自己剛剛是沒屁擱楞嗓子,摔車門前叮囑道:“你在車上等著,我下去看看。”


    計彥秋下車又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最後掃了一眼抱著肩膀縮在副駕駛上的左佳安。


    “夜裏是有些涼了。”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上車伸手從後座上拿過一個毛毯,輕柔的蓋在了左佳安的身上。


    “你別膩歪了,空間有些變動。”芽兒緊張的聲音都有了些變化。


    計彥秋看著後麵那株不斷抖動葉子的植物,貼了一張符在花盆上。“你好好呆著,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也不要出來。”


    說完他又在左佳安的和她的安全帶之間也塞了一張,隨後便再次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刹那間周遭的溫度比車內更冷了許多,冷到要把空氣中的水凝結成冰一般,公路上的樹葉還隱隱約約卷起了一個小旋渦。


    隨後一陣眩暈,再次睜開眼時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隻能看著麵前站著數排披著紅蓋頭的鬼新娘。


    “還真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人類的氣息呢,出來吧?別弄這些花裏胡哨的。”計彥秋怕在高速上耽誤久了,在出什麽認為性的意外。


    然而迴聲都快消失,也並沒有迴答他,微風掀起了紅蓋頭漏出了腐敗程度不一的麵孔。


    有男的有女的,有眼珠子掉在外麵的,有舌頭耷拉出來的。麵目全非用在這裏在合適不過。


    “搞什麽?再不說話我動手了!”計彥秋皺著眉,有些不悅的拿起符紙,那一刻周圍突然響起了一個魅惑的聲音。


    “這裏有一個你最記掛的人,選中了你便能從這裏出來。選不中嗎?”


    “桀桀桀桀桀~”


    聽著那笑聲,計彥秋深吸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跟這玩意玩一玩,但聽到這鐵皮劃黑板的笑聲,計彥秋二話不說直接一道符紙打在了那群靈的上空。


    背後的人可能沒料到他會這個樣子絕情,被控製的那群‘新娘’被打散之後便直接顯出了原形。


    隻見一個身著青衣的鬼魂,那鬼以袖遮麵,並不能看清這個鬼的全部麵容。不過從整體的衣著上來看,像是某個朝代的新娘子?


    “那些人都是你弄死的?”計彥秋說著手裏已經暗搓搓的又掏出了一張符。


    “是我弄死的怎麽樣?不是我弄死的又怎麽樣?”


    那惡靈說完甩開了衣袖,露出了一個可以說的上事她在這條路上至今為止都沒有輸過的麵容。


    “小公子,這外麵的世界太多的紛紛擾擾,不如與我一起快活可好?”


    計彥秋聽到這話搖搖頭,他在想要不要告訴這個靈,他其實是能看到她真身的...


    見計彥秋不為所動,青衣女鬼繼續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心上之人現在如何了?”


    心上之人?聽到這話計彥秋也在心中反問了一下自己,主要是他天天不是出門抓鬼,就是在火葬場,能見到幾個活人都是難得登天。


    拖了這麽久,青衣女鬼也沒有在計彥秋腦子中找到他的愛人,索性直接將他記憶中出現過次數最多的人拖了出來。


    計彥秋懶得再跟她廢話,他們現在還在趕路,得快點解決眼下這個麻煩。計彥秋暗自催動手中的符紙。可就在這時一個目光呆滯,穿著一身紅袍的左佳安站在麵前。


    “左佳安?”計彥秋心下一慌,剛剛不是在下車前已經貼了一張符紙在她身上嗎?


    不過穿新娘服的左佳安莫名其妙的有些可愛怎麽辦?那一刻就連計彥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跳竟然快了兩拍。


    “左佳安?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原來這就是你的心上之人?”


    關心則亂,靜下心之後計彥秋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


    “幻術?你一個縛地靈還能使用這種幻術?”計彥秋一道符打在了女鬼的身上,然而並沒有造成什麽傷害,隻是將她這層偽裝的退去而已。


    “還是個有修為的?”那女鬼猙獰的笑了起來,笑得計彥秋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一道符倒是也讓計彥秋看清了這個青衣女鬼死前的樣貌,“女醜屍?”


    相傳,青衣女鬼這類惡靈是因為生前被愛人拋棄,自殺死後久久不能轉世投胎,因為那一絲執念而在身死之地。有的是為了報複,而有的則為了等那個心中不可能的人。


    要是非要歸類,他們更像是縛地靈。


    “看來你不僅僅是有一些修為。”


    計彥秋卻不想跟她廢話,腦海中不斷思索,為什麽這個女醜屍會有超出他們這類縛地靈的靈力。


    見計彥秋手中的符微微亮了一下,女醜屍大吼著:“你再動一下,我可就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事情了。”


    女醜屍說完話,還沒等計彥秋反應,便聽到了左佳安的聲音。


    “計彥秋?”左佳安沒搞懂眼前的狀況,不自覺的探身向前,湊到計彥秋麵前聞了兩下。


    靠,這氣息一吻就知道是真的左佳安。計彥秋伸手按住了左佳安的額頭,感受到計彥秋手上的力道,左佳安順著力直起了腰板。


    “你不是在車上睡得好好的嗎?跑下來做什麽?”計彥秋看著進來的左佳安,真想先把這個隊友先滅掉。連神服都不穿,這丫的不是強行給遊戲增加難度嗎?


    “睡醒了,就下了,看看你們玩什麽呢。畢竟女醜屍這東西很少見的。”左佳安說著滿臉無所謂的走到計彥秋身後站定。


    左佳安本來也沒睡醒的,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醜屍。不知道那手底的屍體怎麽想的,直接大臉貼在了車窗上。


    那巨大的醜臉貼在車窗上嚇了芽兒一跳,隨後她便被芽兒的大叫聲吵醒了,然後就拿著神鼓走了下來。


    “站在我後麵,別亂動。”


    計彥秋現在沒有精力去管身後的人,他要先把眼前這個女醜屍解決。隻見他直接掏出了四張符扔在了天上結了一個大的滅靈陣。


    “這麽狠心?直接滅掉?”左佳安撇了下嘴,頭一次見到計彥秋在沒有委托的情況下出手這麽絕。


    “這玩意煉完之後你敢吃嗎?”即便是這麽緊張的時刻,計彥秋還不忘釋放他的毒舌技能。


    然而就在這時,對麵的女醜屍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掏出來扔,到了陣眼之中。隨著她仰天一聲哀嚎,兩個人周遭的場景又變了另一幅樣子。


    “她這是被打滅了也要拖著我們?”左佳安看著穿梭在山林之間的一隊花轎子,怕不是他們兩個又被開了上帝視角。


    另一邊旅館內的青邱在房間裏數著它讓手下送來的東西。


    “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就可以過去了。”青邱一邊說著一邊將東西收好放進了背包裏。


    “你手上是什麽東西?還能發光?”茅子元看向青邱手腕上帶著的類似於佛珠一樣的東西有些好奇,印象裏好像沒見過對方佩戴過首飾。


    “這個啊?”聽到茅子元的聲音之後青邱低頭看了一眼,看來女醜屍已經飛灰湮滅了?


    青邱將手串摘下來,去掉那個發光的珠子。“一個小玩意。”


    說完青邱將那串珠子套在了茅子元的手上,“這些啊,都是我這麽多年收羅的一些惡靈。也說不上是惡靈,現在個教派發展都處於沒落時期,有些靈自然沒人管,我偶然碰到就給他們一個歸宿罷了。”


    茅子元手上撫摸著這串珠子的質感,怕是這八尾狐也費了不少力氣吧?還沒等他感慨完隻見青邱從拉杆箱的一個隔間裏又拿出來一串。


    然後以一種及其炫耀的笑容轉頭看向茅子元,展示它那一大箱子的串珠,“怎麽樣?厲害吧?怎麽說也有幾百年。別說這些靈還挺有趣。”


    說完這句話青邱便見到了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大場麵“厲...厲害。”茅子元一邊說著,一邊弱弱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複活這麽久,茅子元時刻都在想自己活著的時候心中那份大業。


    雖說至始至終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可躺了幾百年再次醒來之後看到世界的變化他迷茫了。天地萬物周而複始,如果他真的把這些覆滅...那自己呢?要變成新的統治者嗎?


    “你在想什麽?”青邱收好東西之後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我在想當初的那份執著到哪裏去了。”


    “那你當初為什麽那麽執著?”青邱終於問出了當年一直沒有來得及問出來的那句話。


    “當初...當初天下四分五裂,民不聊生。有多少的人民流離失所,瘟疫、戰亂,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哪一項都能夠支撐我戰鬥很久。”


    說及此兩個人的腦海裏都不約而同的閃現出當初的畫麵。可如今看來死亡何嚐又不是一種解脫?長生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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