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沉默,跟廖傑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裏的董家人沒見過陸乘淵,看到廖傑帶了人來,都紛紛抬頭看過來。


    廖傑為大家做介紹,“各位,這位就是我們陸隊長”。


    董家人聽了,都趕緊站起來。


    陸乘淵打了個手勢,“大家坐下說吧”。


    除了坐在角落裏的女人和兩個孩子,其他人一看就是淳樸的農村人。


    陸乘淵猜測,那個女人和那兩個孩子,應該是董向陽的妻兒。


    他們坐下來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開口說話的是最年長的男人,他問道:“陸隊長,我兒子是不是做了犯法的事情?”


    陸乘淵沒有正麵迴答,而是迴道:“老叔,您為什麽要這麽問呢?”


    董父:“都說知子莫若父,我這兒子的性格我了解,他從小就想要出人頭地,所以很努力地學習,他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


    “畢業後找工作也很順利,去當了律師,但是他一直都不滿足於給別人打工,一直想要自己開律師事務所,沒過幾年,他就突然自己開了公司”。


    “再後來就在城裏買了房,把我們全部都接到城裏來,還給他哥開了店,我問過他,當律師的那麽賺錢嗎?他都叫我別問那麽多”。


    “所以我一直懷疑他的錢來路不明,前幾天他突然叫他哥把店轉讓給別人,然後把我們趕迴老家去,我們猜測,他應該是攤上事了”。


    “但是我們問他,他不肯承認,陸隊長,您能告訴我們,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麽事嗎?”


    陸乘淵:“老叔,我現在沒辦法迴答您這個問題,這個問題還得是由董律師自己來迴答,不過他不願意來自首,老叔,您能勸他來自首嗎?”


    “自首?他真的犯了事……”坐在角落裏的女人情緒突然崩潰,摟住兩個孩子哭起來。


    董母轉過頭去指責兒媳婦。


    “別哭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裏,快打電話叫向陽過來自首吧,我就說我這右眼皮一直跳,準沒有好事,看看,果然沒有好事”。


    董父迴過頭去打斷老伴,“好了,你也別說了,既然是向陽做錯了事,就叫他過來吧”。


    董妻手忙腳亂地從包裏翻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很快就接了。


    董妻衝著電話喊:


    “董向陽,我們都知道了,你犯了事,我們現在在南城分局,爸叫你快點過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你要是不過來,我就帶著孩子死給你看”。


    董妻說完,停下來聽董向陽迴話。


    等了幾秒,她掛掉電話,對陸乘淵說:“陸隊長,我老公說他現在過來”。


    陸乘淵頷首,“好,那就等他過來再說吧,廖傑,去給大家準備一些茶水和水果”。


    “好的,陸隊”廖傑應下,轉身離開。


    陸乘淵:“各位,那我先去處理工作,等董律師過來,我們再聊”。


    董父點頭,“陸隊長您快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陸乘淵從辦公室出來,就習慣性地往遲旭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門口,才倏地想起來,遲旭已經走了。


    他隻好轉身去茶水間找廖傑,叮囑對方待會董向陽來了,就帶到他的辦公室去談。


    說完後,他便轉身迴辦公室去處理雜事。


    不到半個小時,董向陽就來了。


    廖傑把人帶到辦公室來。


    陸乘淵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繞到沙發的位置坐下,一邊準備燒水泡茶一邊說:


    “請坐,董律師”。


    董向陽一臉的憔悴,黑眼圈很重,滿眼的忐忑不安。


    “謝謝”他邊說邊坐下。


    陸乘淵:“你的家人都在會議室裏等你,你父親問我,你是不是犯了什麽事,我說這個問題得由你自己來迴答,我沒辦法代你迴答”。


    董向陽看著陸乘淵,欲言又止。


    陸乘淵繼續說:“高洪林已經醒了,就算是你不說,他最終也會招供,你自己考慮清楚,是你自己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還是等他供出你來”。


    “你自己是律師,應該知道這兩種情況的量刑可不一樣,你是想下半輩子都待在牢裏,還是快點出來陪伴你的家人?你的雙親都已經年長,可等不起”。


    董向陽的眼圈紅了,他注視著陸乘淵,說:


    “陸隊長,我已經想好了,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自首的,可以先讓我見一下我的家人嗎?”


    “好”陸乘淵應道,給廖傑遞了個眼神。


    廖傑會意,對董向陽說:“董律師,跟我來吧,你的家人在會議室”。


    陸乘淵沒有跟去會議室,董向陽過了十分鍾左右重新迴到他的辦公室。


    他說:“陸隊長,咱們可以去審訊室了”。


    陸乘淵點頭,起身和廖傑一起帶董向陽去審訊室。


    董向陽供述,他是在一次去國外出差時偶然認識劉文彬的。


    當時接待董向陽的人帶著劉文彬一起請他吃飯。


    席間劉文彬得知董向陽在北嶺,便主動與他交換了聯係方式。


    董向陽:“我當時在國外出差半個月,劉文彬幾乎每天都到酒店來見我,給我當導遊和請我吃飯,得知我想自己開事務所後,他說他可以投資”。


    “我很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我問他需要我做什麽,他說暫時不需要我做什麽,等以後有需要再跟我說,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想到他會讓我去做犯法的事”。


    “如果我知道,我寧願不開事務所,也不會接受他的投資”。


    董向陽說著,用手抹了一把臉,喃喃地道:“不能怪別人,是我自己想要走捷徑”。


    “劉文彬是什麽時候告訴你,他雇傭高大海和高洪林綁架我爸和我的?高大海兄弟倆殺害我爸的事,他都告訴你了嗎?”


    董向陽點頭,“你逮捕高大海兄弟倆不久後,他就聯係我了,他說他和你母親在二十三年前曾雇傭高大海兄弟倆綁架你和你父親”。


    “你父親被高大海兄弟倆殺害,而你被他們放了,高大海兄弟倆作案後,你母親給了他們一大筆錢,還幫助他們乘船偷渡去了海外”。


    “劉文彬擔心高大海兄弟倆落網後會把他和你母親供出來,所以就叫我以律師的身份去見他們,用高美美的性命威脅,叫他倆自殺”。


    陸乘淵挑起眉疑惑地看著董向陽。


    “高美美?”


    董向陽點頭,“是的,高美美逃跑後聯係了劉文彬,是高大海讓高美美聯係的,以當年的事情威脅劉文彬,讓劉文彬幫她偷渡去了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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