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往沙發上一靠,虛眯著眼斜睨著董向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董向陽:“陸隊長,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陸乘淵:“如果不是開玩笑,你為什麽會說出這麽愚蠢的話來?你的委托人是在我們國家的國土上犯罪,我們就有權逮捕和起訴他!”


    “保釋?移交?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不管是劉文彬,還有你,你們都逃不掉!”


    遲旭生氣地道,“董律師,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們警方合作,那就等著到東郊看守所去陪劉文彬吧”。


    董向陽站起來,“看來我們今天是沒辦法商量了,那我就先迴去了”。


    “董律師”陸乘淵叫住董向陽,給遲旭遞了個眼色。


    遲旭會意,起身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董向陽轉頭看著陸乘淵,“陸隊長還有什麽事?”


    陸乘淵站起來,走到董向陽跟前來,注視著對方。


    “董律師,劉文彬有告訴你,他為什麽要讓高大海兄弟倆死嗎?”


    董向陽的表情沒有波動。


    陸乘淵挑起眉,“看來你知道了,那你還願意賭上自己的人生去為他賣命,真的是讓人很難理解,是為了開律師事務所嗎?”


    董向陽躲避陸乘淵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跟我開事務所有什麽關係?”


    遲旭在旁插嘴,“當然有關係,董律師,據我們調查,你是從大山出來的,畢業後一直在別人的律師事務所打工,每個月到手的工資不到一萬”。


    “可你卻在畢業的第五年開了律師事務所,還同時在市裏買了兩套房,一套供你和你的妻子居住,另外一套給你的父母和哥哥居住”。


    “你把你的家人從大山裏接出來,還給你哥開了一家飯店,月薪一萬的律師,是怎麽在短短五年內暴富,又開公司又買房和開飯店的呢?”


    董向陽啞口無言。


    “董律師”陸乘淵繼續說,“迴到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知道劉文彬為什麽要殺高大海兄弟倆嗎?”


    董向陽沉默,但神色有些慌張。


    陸乘淵:“現在的你,其實就是二十三年前的高大海兄弟倆,他們在那個時候為劉文彬綁架了我父親和我,我父親慘死在了高大海兄弟的手裏”。


    “而我呢,因為得到了一位路人的幫助幸運地逃脫了,所以才能夠活下來,為了報仇,我考了警校當了警察,你應該都知道吧?”


    董向陽:“你到底想說什麽就直說”。


    陸乘淵:“你是聰明人,還需要我說嗎?劉文彬口口聲聲稱我父親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他卻跟我母親私通,還買兇綁架和殺害我父親”。


    “而高大海高洪林兄弟倆為他賣命,到頭來還不是難逃死路。”


    遲旭:“就是,高洪林都變成植物人了,劉文彬還不放過,還要找人殺了高洪林,董律師,你覺得,你在劉文彬那裏會是例外嗎?”


    “你好好地想想吧,高大海兄弟倆的下場,就是你今後的下場”。


    陸乘淵:“不錯,董律師,你還有妻兒、父母、兄長,你在講義氣的時候,有想過他們嗎?還是你覺得你們能夠逃脫法律的製裁?”


    “你自己當了那麽多年的刑事律師,應該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吧?”


    董向陽的臉色越來越青,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唇緊緊地抿著。


    陸乘淵覺得差不多了,給遲旭遞了個眼神。


    遲旭打開門,對董向陽說:“董律師,慢走,我就不送你了,我們單位你已經很熟了”。


    董向陽抬起頭看了陸乘淵一眼,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


    等人離開後,遲旭轉頭問陸乘淵,“你覺得他會良心發現協助我們嗎?”


    陸乘淵:“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不是曾經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告訴我,他是好人?”


    遲旭尷尬地咳了一聲。


    “我喝口茶,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晚飯?還是你要迴家?昨晚沒迴去,要不今晚你迴去休息一下,這裏我守著就行”。


    陸乘淵搖了搖頭,“我不迴了,你迴去吧,我守著”。


    遲旭納悶,“嘿,你平時不是最積極迴家陪老婆的嗎?怎麽今天不想迴了?”


    陸乘淵岔開話題:“你要不要去食堂吃飯?我要去吃飯了,去晚了又都是剩飯剩菜”。


    遲旭追上陸乘淵,問道:“是不是不敢麵對你老婆?”


    陸乘淵:“閉嘴”。


    遲旭:“你這樣就不怕洛甯胡思亂想嗎?女人最愛胡思亂想了”。


    陸乘淵沉默不語。


    遲旭等走出組裏,繼續說:“我覺得你可以跟洛甯說了,劉文彬已經落網了,如果早晚都是死,早死跟晚死有什麽區別呢?”


    “反正你倆都領證了,也有了感情了,洛甯不可能因為這事就跟你離婚的,你看我爸都癱在床上多少年了,我媽都不離不棄”。


    “再說了,如果你們的感情那麽經不起考驗,那你們遲早也是要散的”。


    陸乘淵在電梯口停下腳步,偏頭盯著遲旭。


    遲旭被盯得發毛,“好了,我不說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我管過別人的閑事嗎?”


    電梯門開,陸乘淵邁進電梯,按了一樓。


    遲旭納悶:“你按一樓做什麽?食堂又不在一樓”。


    陸乘淵淡聲道,“你不是叫我迴家陪老婆嗎?今晚你值班”。


    遲旭皺眉,“嘿,你個老六……行,為了你的幸福,犧牲我一人也是值得的,將來我要是跟葉子結婚,你能不能借個百八十萬給我送彩禮?”


    陸乘淵瞥了遲旭一眼,“你先搞定葉子他爸再來跟我說這個事情”。


    遲旭雀躍不已,“這麽說你是答應了,也是,一百萬對於你來說是小意思,咱倆這麽鐵的關係,別說是借一百萬了,就是一千萬也可以吧?”


    電梯到達一樓,陸乘淵徑直抬腳走了。


    遲旭在後頭大喊,“怎麽就那麽走了啊,記住啊,你答應借給我一百萬了”。


    路過的同事聞聲都停下腳步看向遲旭。


    有人問道:“遲隊長,你要那麽多錢幹嘛啊?買房嗎?”


    遲旭得意地揚起下巴,“娶媳婦”。


    大家紛紛噓聲。


    “遲隊長,你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媳婦啊?真會說笑”。


    見大家都不相信,遲旭急了。


    “誰說我沒有女朋友,我女朋友跟陸隊長的老婆是同事,都是德康醫院急診科的醫生,不信的話,明天你們問陸隊長”。


    同事:“那你帶到局裏來給我們看看啊,給我們看了,我們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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