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種”覃朗忽地拍了一下桌子,嚇了高洪林一跳。


    也把坐在後麵的遲旭嚇了一跳。


    隻有陸乘淵麵無波瀾。


    高洪林似乎很受用,臉上露出很自豪的表情。


    覃朗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高洪林,“來一支?”


    高洪林看著那支煙,嘴饞地滾了滾喉結。


    遲疑了幾秒後,還是接過去了。


    隻是一支煙而已。


    應該沒什麽大礙。


    看到高洪林接下了煙,覃朗的唇角翹起。


    他掏出打火機湊過去幫高洪林點上,“雇傭你的那個人,是女人嗎?”


    高洪林沒接話,臉上露出鄙夷的笑。


    覃朗心中有數了,是男人。


    給高洪林點完煙,他抽出一支煙遞給陸乘淵,對方搖頭。


    他又轉頭問坐在角落裏的遲旭。


    遲旭也搖頭。


    覃朗便把那支煙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點燃,深吸了一口。


    他虛眯著眼,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坐在對麵吞雲吐霧的高洪林。


    似漫不經心笑吟吟地問道,“那個人跟死者陸朝暉先生認識嗎?是熟人?”


    高洪林微怔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他大口地吸了一口煙,迴道:“不知道,你別問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


    覃朗笑,“對,你什麽都沒說”。


    但是他已經知道了。


    抽完手裏的這支煙,覃朗站起來。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等改日有時間我再來拜訪你,希望下次見麵,你願意多說幾句”。


    陸乘淵和遲旭也跟著起身,三人就那麽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高洪林。


    這就結束了?


    他還以為陸乘淵會給他揍一頓呢,都做好挨揍的準備了。


    虛驚一場,害他白緊張了。


    陸乘淵三人離開看守所,來到停車場,都鑽進了他的車。


    覃朗看向陸乘淵,“有方向了,這個幕後買兇殺人的主謀是男性,而且是你爸的熟人,也有可能是你們家的熟人,你可以迴去先拉一下名單”。


    “下次再過來,我再套一下作案動機”。


    陸乘淵眉頭緊鎖,應了一聲,“好”。


    覃朗拍了一下大腿,“好了,那我先迴醫院了,下次確定見麵的時間記得提前告訴我”。


    “走了,遲隊長,有空就去醫院找我喝茶,聊聊你感情的困擾”。


    遲旭尬笑,“好,慢走啊,覃醫生”。


    覃朗下車走了。


    遲旭看向正在擰眉沉思的陸乘淵。


    “如果真的是熟人作案,事情恐怕會更棘手,你和洛甯都得小心一點”他說道。


    陸乘淵喃喃地道:“如果是熟人作案,那他們應該是衝著我父親去的,不然我和洛甯也不能活到現在”。


    遲旭:“我覺得未必,洛甯能活到現在,是因為當時警方封鎖了消息,這個幕後主謀可能不知道洛甯父女倆的信息”。


    “而你能活到現在,有可能是對方不敢動你,不然,高大海兄弟倆為什麽不單獨綁架你爸,還要綁架你?”


    “而且你在現場的時候,不是聽到高大海兄弟倆說要連你一起弄死嗎?”


    陸乘淵的腦子有些淩亂,因為他想不出,到底是誰想要弄死他和他的父親陸朝暉。


    遲旭看出陸乘淵的煩惱,他安慰道:


    “好了,想不出來就別費神了,下次讓覃朗再想辦法套一下高洪林的話,確認一下”。


    “我覺得連高大海兄弟倆都被你找出來了,幕後主謀遲早也能找出來的”。


    陸乘淵的眉頭舒展開來,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啟動車子迴局裏。


    剛走了幾分鍾,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皺。


    遲旭看向他,問:“不接嗎?”


    陸乘淵猶豫了一下,滑屏接通了電話,“大哥”。


    陸遠征的聲音傳來,“乘淵,我在你們單位,你在單位嗎?我上去看看你”。


    陸乘淵:“抱歉,大哥,我不在單位”。


    陸遠征:“那你什麽時候迴來?咱們兄弟倆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地聊聊天了,”


    “媽每次跟我通電話的時候都會問起你的情況,但她又不敢打擾你”。


    陸乘淵默了一下,“我迴去得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陸遠征:“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我到旁邊的咖啡店等你吧,你迴來直接去那找我”。


    陸乘淵:“好”。


    陸遠征:“好,那一會見”。


    等陸遠征掛了電話,遲旭好奇地問:


    “你跟你哥,還有你媽,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事?感覺你們都不像是一家人,是因為你爸的事嗎?”


    陸乘淵挑了挑眉,“這個問題我沒辦法迴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遲旭一臉疑惑,“?”


    陸乘淵籲了一口氣,“我的記憶裏,從我小時候開始,我媽就偏疼我哥,我爸偏疼我”。


    遲旭:“那也不奇怪,二胎家庭裏,的確是會出現這種情況,像我們這種獨生子女的家庭,就不會有這種情況,本身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就很奇怪”。


    陸乘淵沉默,母親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倆陌生了。


    當年他父親遭遇綁架遇害的事情發生後沒多久,母親就帶著大哥移民國外。


    卻沒有帶他走。


    說是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孩子。


    而且希望他能夠留下陪伴兩個老人。


    母親跟大哥移民國外後,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打電話迴來問幾句。


    平時基本很少過問他的事情。


    後來大哥大學畢業,就迴國進了爺爺的公司上班。


    母親則是一個人留在了國外。


    母親跟他說最多話的一次,是從奶奶那得知他考了警校後。


    因為生氣而在電話裏衝他大發雷霆罵了一通。


    甚至還威脅他,如果他去念警校,就斷絕母子關係。


    也就是從他確定去警校念書開始,母親便不再打電話迴來問候他。


    關於母親這個詞,他都是從大哥的嘴裏聽說的。


    大哥每次都說母親很關心他的情況,但他卻一次都沒有接過母親的電話。


    去當臥底的這三年,他切斷了跟家裏的聯係。


    不過爺爺那邊通知了大哥,說他去執行任務,讓大哥別聯係他。


    陸乘淵在咖啡店門口下了車,讓遲旭把車開迴單位停車場放好,交代了一些工作。


    走進咖啡廳,陸乘淵就看到坐在角落裏的大哥。


    陸遠征朝他揮了揮手,叫來店員點單。


    陸乘淵隻要了一杯檸檬水。


    店員轉身去倒了一杯檸檬水過來。


    等店員走開後,陸遠征才開口,“三年不見,你變了很多,長大了”。


    陸乘淵的唇角抽了抽,“大哥,我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你們不用再把我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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