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朝野上下那些賣國賊,林岐也有些納悶:「你還不知道呢,朝廷裏不僅有程子讚這樣勾結西夏的高官,還有仰慕高麗、仰慕遼國的,真是有人天生就愛跪著當狗,讓他起來做人他都不樂意。」


    似錦頓時不樂意了:「小鳳凰,你這可不對了,你這是在侮辱狗,小狗多可愛呀!」


    林岐不禁笑了起來,一笑他太陽穴和頭皮就被扯著疼,不由哎呦了一聲。


    似錦忙道:「你別笑了。我這就去催熱水。」


    她剛起身,素心就送了熱水上來了,還連帶著送了潔淨手巾、香胰子和抹臉的香露香脂。


    似錦想著林岐這些時日辛苦了,待素心下樓,便讓他頭朝外躺在錦榻上,準備了卸妝用的玫瑰油,拿了白綾布巾圍在林岐頸部,先解開了他的發髻,然後開始給他卸妝洗臉。


    林岐閉上眼睛乖乖躺在錦榻上,任憑似錦動作。


    似錦換了幾次水,終於把林岐的臉洗得白白嫩嫩清清爽爽,又輕輕敷了一層玫瑰香露。


    她湊上去聞了聞,覺得香噴噴的,用手一摸,哎呦,好細嫩啊!


    似錦在林岐臉上揉摸了好幾下,發現林岐沒反應,這才發現林岐居然睡著了,不由笑了起來,不過笑容很快收斂了——林岐該多累啊,才會在卸妝時睡著。


    她起身拿了薄被搭在林岐身上,自己在一邊陪著他。


    這是外麵已經黑透了。


    窗台上放著一盞白紗罩燈,燈光朦朧,靜謐得很。


    似錦跪坐在那裏,看著朦朧燈光中的林岐,心道:若是能與小鳳凰常常相見,常年如此,那該多好……


    經過這二十多日的分離,她實在是想小鳳凰得很……


    春劍和素心提了食盒上來。


    似錦把晚飯在小炕桌上擺好,這才來叫林岐。


    林岐起來之後,盤腿坐在錦榻上,迷迷糊糊看著似錦搬運了小炕桌過來。


    似錦把紅箸遞給了林岐,把甜白瓷小碟子擺在了他麵前:「咱們開吃吧!」


    林岐還有些沒睡醒,拿著紅箸卻沒有立即夾菜。


    似錦抬頭看他,卻發現卸了妝的林岐白白嫩嫩的,剛睡醒時迷糊的模樣特別像小孩子,頓時母性大發,端起八寶粥,用銀湯匙舀了些喂給林岐:「小寶寶,小心肝兒,張嘴!」


    林岐乖乖張開嘴,把一湯匙八寶粥給吃了。


    似錦笑嘻嘻繼續逗他喂他。


    吃到第三口的時候,林岐就已經清醒了,卻依舊保持迷糊模樣,等似錦把一碗八寶粥都喂完了,他這才開口道:「我想吃孜然羊肉。」


    小炕桌上有一碟孜然羊肉和一碟孜然烤排骨,都是澤州名菜,是廚房的錢媽媽特地孝敬似錦的。


    似錦頓時笑了起來:「小鳳凰,小寶寶,小懶蟲,我知道你早就清醒了,自己夾著吃吧!」


    林岐即使被似錦揭穿了也不會臉紅,自己拿起紅箸夾了塊孜然羊肉慢慢吃了,道:「味道很地道,你家的廚子還真不錯。」


    奇怪,不管是澤州菜,還是蘇州菜,他都覺得周府的廚子做的比東宮的廚子做的好吃。


    似錦笑眯眯道:「那你再嚐嚐這味孜然烤排骨,也挺好吃。」


    林岐嚐了嚐,果真好吃,卻又有些遺憾:「在澤州吃這兩樣菜,一向是要配著烈酒的——你家有杜康酒麽?杏花村也行!」


    似錦笑眯眯道:「你到我家,居然毫不客氣點起酒來?不給喝。」


    林岐抬眼看她,眼睛裏似有星辰閃爍,亮晶晶的,聲音裏滿是央求:「白又胖,我想喝酒。」


    似錦:「……呀,你怎麽又撒嬌!」


    她有些無奈:「我喝酒容易醉,醉了的話,萬一獸=性大發欺負你怎麽辦?」


    林岐看著似錦,眼睛清澈純淨:「隨你便唄!」


    似錦:「……」


    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耳朵也熱,心髒怦怦直跳,忙起身下了錦榻,穿上繡鞋去要酒:「春劍,把那壇女兒紅加了槐花蜜,熱好後送上來。」


    春劍在樓下答應了一聲,自去備酒。


    要罷酒,似錦沒有立即迴去,背對著林岐立在那裏,心道:我這是怎麽了?


    小鳳凰是很好看,可是我怎麽能對他有那樣的心思?


    他可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是我最親的人啊……


    做好心理建設,似錦這才轉身迴去:「酒一會兒就送上來。」


    林岐「哦」了一聲,知道自己的美男計失敗了,卻也不氣餒,伸手用紅箸夾了一個奇大無比的小籠包吃了。


    他正在吃,卻聽似錦說道:「小鳳凰,你以後別像剛才那樣看我了。」


    林岐抬頭看了過去,嘴巴裏還在吃小籠包,右邊臉頰鼓囊囊,眼中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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