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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軒對女子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屋內。


    女子待沈軒進屋後,舉著油燈走了出去,在外麵將房門關好,而後離開。


    一進門內便是會客廳,此時廳內掌起了兩盞油燈,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謝老八穿戴整齊,拄著一根拐杖站在廳內,腰身有些佝僂,目光灼灼的盯著走進來的沈軒。


    “這位大人請否證明一下身份?”


    待沈軒走近後,謝老八語氣頗為謙卑的說道。


    沈軒聞言微微一笑,自懷中取出腰牌扔了過去。


    謝老八伸手一抄便將腰牌接住,而後一瘸一拐的走到油燈邊,仔細查看。


    確認腰牌真實無誤後,走到沈軒麵前,恭恭敬敬的雙手奉還。


    接著退後兩步,躬身施禮。


    “殘缺之人謝魁,參見大人!”


    而後直起身來,對著主位上的靠椅做出請的手勢。


    “大人請上座。”


    原來謝老八本名是叫謝魁,這個之前任大嘴倒是沒有說起過。


    不過這並不重要,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


    沈軒收起腰牌,也不答話,走過去在座位上坐下。


    謝老八則是恭敬的微微側身麵對沈軒站著,頭顱低垂。


    二人一時間誰都不開口說話,屋子裏隻有油燈的燈芯不時炸裂,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沉默了許久後,還是謝老八率先敗下陣來,畢竟沈軒是坐著,謝老八站著,加之腿有殘疾舊傷,站的久了自然受不了。


    “沈大人微服私訪,小人和手下的兄弟有眼無珠,做下錯事,萬分惶恐。還請大人降罪!”


    謝老八躬身道。


    “哦!八爺覺得本官深夜造訪,就是為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本官不妨明言,到了這西鳳關後,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你。”


    沈軒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謝老八聞言身子一僵,而後猛然抬頭看向沈軒。


    待看清了沈軒臉上有些怪異的笑容後,謝老八忍不住心頭微顫。


    唉!早就該料到,早就該料到啊,遲早都會有這麽一天的。


    見到謝老八臉色變化不停,沈軒心中暗喜。


    他剛才的話說的模棱兩可,似是而非,就是為了給謝老八一種暗示,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信息,之所以第一個找上你,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本官會酌情考慮減免你的罪責。


    現在看來,這一招故弄玄虛已經開始見效了。


    謝老八與沈軒對視著,心中天人交戰,做著艱難的抉擇。


    許久後,謝老八終於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將手中的拐杖扔到一邊,撩起衣衫下擺,對著沈軒緩緩跪了下去。


    而後以頭搶地,口中唿喝。


    “罪人謝魁,舉報西鳳關中軍衛指揮使曹清然,駱氏商行東主駱恆偉意圖謀反。”


    臥槽!


    沈軒聞言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什麽情況?我不是要問這個啊。


    我隻是想嚇唬你一下,讓你供出自己的罪行,然後借此拿捏住你,再從你這裏搞到西鳳關近些年的出入關通行記錄。


    真的隻是僅此而已。


    怎麽還牽扯出謀反來了?


    這劇情的走勢不對啊!


    謝老八趴伏在地,等著沈軒的反應。


    可是…


    等了好一會的功夫,腰都有些酸了,這個沈大人怎麽還沒有反應?


    難道,他真的已經全盤掌握了?


    謝老八有些挺不住了,抬起頭來朝沈軒看去。


    沈軒神色平靜如常,安穩如老狗。


    沈軒心中其實是震驚萬分的,畢竟事涉謀反,乃是十不赦的重罪。


    可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是裝作十分平靜的樣子,甚至嘴角還微微翹起,露出一個頗為邪魅的笑容,眼神中也滿是不屑的意味。


    跟老狐狸沈守缺在一起呆的時間久了,或多或少都學到了一些小技巧。


    有些時候,少說話甚至不說話,會在無形中給對方施加更大的壓力,而且也能避免暴露自己的無知。


    看到沈軒這副表情和姿態,謝老八卻是不慌反喜。


    果然,朝廷早就對曹清然起了疑心,甚至可能已經搜集了足夠的罪證,否則斷然不會派出飛魚衛指揮僉事這種級別的高官親身犯險。


    而這位沈大人此次前來的目的,應該就是來做最後的核實。


    他第一個找上自己,想來應是缺少一個指控曹清然的關鍵人證,同時希望自己能夠提供更多的證據。


    曹清然身邊的人雖多,但能夠得到他真正信任的心腹卻是極少。畢竟謀反這種事幹涉太大,沒可能搞得人盡皆知。


    而縱觀曹清然的心腹之中,貌似也隻有自己才是最容易被策反的目標。


    自己雖然跟追曹清然身邊多年,但因為身體殘疾和能力有限的緣故,沒能太過深入的牽扯到裏麵。


    又不像駱恆偉與曹清然是姻親關係。


    自己與曹清然之間,其實也就是十幾年前的那一點恩情,到了如今已是淡了許多。


    如果最後謀反成功了,自己是得不到太多好處的。


    而若是失敗了,卻是一樣會被牽連。


    獲得的利益與需要承受的後果差距太過懸殊,不選我謝老八來策反,還能選誰!


    僅是一刹那的功夫,諸多念頭便在謝老八的心頭一掠而過。


    這位沈大人雖然看起來年輕,但眼光毒辣,做起事來條理分明且頗有手段,是一位值得投靠效忠的上官。


    其實早在謝老八發現了曹清然和駱恆偉有謀反的跡象時,就已經在為這一天做打算了。


    在謝老八看來,曹清然優柔寡斷、瞻前顧後。駱恆偉誌大才疏、自以為是。這二人橫看豎看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主。


    況且當今陛下乃是千年難出的雄主明君,大虞國力在其治下蒸蒸日上,民心穩固。


    敢挑這種時候搞謀反,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謝老八是一個利己之人,是一個狠人,也是一個聰明人。


    十幾年前為了出人頭地,他敢將性命壓在曹清然的身上。


    十幾年後的今天,他也會為了活命和更大的利益,毫不猶豫的親手將曹清然送上斷頭台。


    早已理清了所有利害關係的謝老八,在確定沈軒值得投靠的那一刻,決定再賭上一把。


    “大人請稍等!”


    謝老八站起身來,對著沈軒微微躬身說道。


    見沈軒點頭,這才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臥房走去。


    看著謝老八的背影,沈軒心中感慨萬千。


    老狐狸的手段果然了得,自己啥也沒說、啥也沒做,隻是隨便笑一笑,這謝老八就乖乖的俯首貼耳了。


    嘖嘖!老狐狸果然危險,自己以後可是要更加小心了。


    過不多時,謝老八便又一瘸一拐的迴來了。


    手裏卻是多出了一個小包裹。


    “大人,這裏麵是小人近些年來搜集到的,曹清然與駱恆偉的罪證,請大人過目。”


    謝老八將小包裹放到沈軒旁邊的桌案上後,恭敬的說道。


    “哦!八爺似乎早有準備啊!據本官所知,曹清然可是待你不薄,可你卻暗中搜集對他不利的證據,本官想請問一下,八爺你想要什麽?你又如何讓本官相信你?”


    沈軒沒有立刻打開包裹,隻是將手掌放在上麵,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同時盯著謝老八的眼睛,稍微提高了音量質問道。


    “小人惶恐,大人叫我謝魁就行!”


    謝老八躬身迴道。


    沈軒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然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人明鑒,小人雖是出身卑微,卻也明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道理。小人自祖上起便是軍戶,家中三代都是吃著陛下和朝廷恩賞的軍糧過活,心中自是無時無刻都在感念陛下的恩德。當年小人之所以舍生忘死將曹清然從虎口中救下,並不是貪圖他的迴報,隻是因他是朝廷的人,是陛下的人。救下他也算是為朝廷、為陛下盡了綿薄之力。可如今曹清然狼子野心,竟是要違逆人倫,行大不敬之事。小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觀。但奈何小人能力有限,無法親手了解那賊子,滌蕩乾坤。便隻好忍辱負重,暗中搜集他們的罪證,苦苦等候如同大人這般的守正能臣到來,如今終是得償所願,小人心中不勝欣喜!”


    說罷,早已淚流滿麵的謝老八再次雙膝跪地,對著沈軒拜服下去。


    這演技!這口才!讚啊!


    沈軒心中忍不住對謝老八豎起了大拇指。


    “八爺對陛下赤誠忠心,本官這裏記下了。”


    “大人明鑒!”


    “不過這些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本官還需一些時日核對驗證。畢竟咱們大虞律是要講實證的。哦對了!還未告知與你,本官的師兄乃是國師沈守缺,你可聽說過?”


    謝老八聞言身子一震,驚駭的抬起頭來,目光火熱的望向沈軒。


    國師…沈守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驚駭過後,謝老八的心中就是狂喜。


    這一次自己又賭對了!國師沈守缺啊,皇帝陛下身邊的第一紅人,若是抱上了這根大腿,自己豈不是就要一飛衝天了!


    謝老八的反應沈軒自然是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冷笑,可麵上卻是頗為和氣的說道。


    “我師兄呢,雖然表麵上不幹涉朝政,但其實他是修行無情道的。無情道你應該沒聽說過,但法家你一定聽過吧。稱唿不同罷了,內裏是一迴事。前段時間我那個師兄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喊出了刑無等級,一斷於法的口號。既然師兄都喊出來了,我這個做師弟的自然不能折了他的麵子。所以凡事都要講證據。這一點你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小人十分理解。”


    謝老八連連點頭,差點把嘴裏的哈喇子甩到沈軒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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