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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控劍種從飛劍退出來,又融入到法劍之中。


    兩種劍雖然外形差異較大,但操控起來的感覺差不太多,飛劍兩頭都是劍尖,可刺可挑可旋轉,攻擊方式更加多樣化,但難點在於無主飛劍不易獲取。


    法劍就是常規的長劍模樣,由劍身、護手、劍柄組成。攻擊的方式為刺、削、挑等,禦使飛行的速度因為形狀的關係,沒有飛劍快,但勝在容易獲取,取材方便。


    沈軒擺弄著兩柄劍玩的不亦樂乎,便聽到於秀娥的怒吼聲。


    “這幫畜生,老娘砍死你們!”


    話音剛傳進耳中,便看到一道虛影從屋舍裏衝出,徑直朝著小嘍嘍們聚攏的空地衝去。


    “啊…別…別殺我…”


    “救命啊!殺人啦!”


    慘叫聲頓起,於秀娥揮舞長刀在人群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這…”


    沈軒目瞪口呆,不知道於秀娥又是發了什麽瘋。


    正要上前勸阻一下,順便問問出了何事,身後的屋舍裏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沈軒迴頭一瞧,頓時牙關緊咬,目眥欲裂。


    人販子拐賣誘騙的對象多數為小孩子或者是容貌俊美的少男少女,因為是要將其作為貨物售賣,所以通常都會盡最大能力保證他們的健康安全。


    畢竟隻有活著的、健康的才能賣出好價錢。


    但有幾種特殊情況除外。


    首先是傷病!


    本身這種買賣就是見不得光的,看病拿藥的費用又是不菲,所以處理這種事情,人販子多是胡亂的喂些自製的草藥,能不能痊愈完全看天意。


    其次是有些被拐來的少男少女性子剛烈,總是試圖逃跑或反抗。人販子這時通常都會讓他們吃些苦頭,私刑、禁閉等等手段之下,有熬不住的幹脆自我了斷,多數還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一群密密麻麻的黑影緩慢的從屋舍裏出來,沈長青麵色陰沉的走在最前麵,懷中橫抱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孩子,在他身後的沈芙蓉早已是哭的稀裏嘩啦,懷中同樣抱著一個孩子,不過偶爾會抽動一下手指,在二人的身後跟著的報國軍好漢們也是如此,基本每個人的懷裏都抱著一個或大或小的孩子。


    還有數百名小則三四歲,大則十五六左右的孩子們跟在後麵,一個個麵容憔悴,目光之中充滿了恐懼。


    “別他媽攔我!”


    項言飛嘶吼著衝向了嘍囉群裏,後麵跟著薑浩煦、周懷瑾和俞子祺。


    “大人!這些都是人犯,沒有刑部出具的公文和陛下的披紅,是不能隨意斬殺的。”


    陸錦玄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在沈軒耳邊小聲提醒道。


    “人犯?哪裏有人犯?你看到了?”


    沈軒舉目四顧,奇怪的問道。


    “卑職也沒看到人犯,就是隨口一說,大人莫要見怪!”


    陸錦玄哪裏還看不出沈軒的意思,連忙陪笑道。


    “帶孩子們去吃點東西,洗漱一下。”


    沈軒對沈長青說道。


    集中關押小嘍嘍的空地距離此處不算太遠,雖然此時夜色昏暗,但在搖曳的火光映照下,還是能隱約看到血腥的場景。


    這些孩子已經遭受了太多的苦難,沈軒不想再嚇到他們。


    沈長青點了點頭,隨後小聲說道。


    “裏麵…”


    沈軒麵色一僵,眼睛也眯了起來。


    “多少?”


    過了許久,沈軒才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


    “十多個,已經死了好多天了,都臭了!”


    沈長青跟隨沈守缺主修無情道,可即便如此,可仍是被剛剛在屋舍裏看到的慘像給驚到了。


    都是孩子啊!這群畜生怎麽能下得去手!


    “我知道了,會安排人妥善處理的。”


    所有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又剩下沈軒獨自一人站在山頂,默默的注視著空地上的殺戮。


    死不足惜!


    這是沈軒給這群畜生下達的最後審判。


    兩個時辰後,昭獄的審訊專家們陸陸續續的來到沈軒身邊,各自遞交上來一份厚厚的審訊結果。


    “確定沒有任何遺漏?”


    沈軒一邊借著火光翻看卷宗,一邊沉聲問道。


    “大人!我們是專業的。”


    “很好!把這些畜生給於統領送過去。”


    “大人!這都是重要的人證啊!”


    陸錦玄聞言連忙出聲提醒,屋舍裏麵的慘狀他剛剛也去看過了,同樣是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親手撕了幾個,才能稍解心中的鬱氣。


    可職業習慣卻是提醒他,那十多個主犯雖是罪大惡極,卻也是極為重要的人證,若就此殺了,以後的追查和指證怎麽辦?


    “哼!我沈平常做事,不需要證據。”


    沈軒瞟了陸錦玄一眼,語氣淡漠的說道。


    沈軒話音一落,便有迫不及待的報國軍好漢,將剛剛提審完的十多個主犯拎小雞似得帶走了。


    空地之上早已是血流成河,於秀娥、項言飛等人渾身浴血,呆坐在地上,恍若木雞。


    直到見到那十多個主犯,眼神之中頓時爆射出兇厲的光芒。


    陸錦玄帶著昭獄的審訊專家們走了,飛魚衛在虞都裏的行動還未結束,那裏還有許多的事需要他們去處理。


    路過空地時,饒是這些自詡見慣了各種血腥場麵的飛魚衛老人,也嚇得雙腿打顫,幾欲作嘔。


    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嗎?


    那可是五六百人啊,竟是全都給殺了,而且沒有一具全屍。


    當於秀娥、項言飛他們的目光掃過來時,一個審訊專家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


    這哪裏還是人類該有的眼神?


    心驚膽戰的走出山莊,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記住!今晚你等幾人從未出過城。”


    陸錦玄麵容陰冷的說道。


    “明白明白!”


    審訊專家們忙不迭的點頭應是。


    不久之後,沈軒一幹人等也帶著被解救出來的孩子們離開了山莊,前往靖平司。


    那個充滿了罪惡的地方則是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


    “老爺老爺…不好了,有飛魚衛朝這邊過來了!”


    管家急匆匆的跑進書房裏低聲急促道。


    砰!


    匡友德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做兩半。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了呀!”


    匡友德慘笑則站起身來,將一封書信交給老管家道。


    “王伯!你是我唯一可信托之人,這裏麵有房契與銀票,拿上它帶著婉容她們母子從後門走。我匡家的血脈能否延續,便都指望您老了!”


    “老爺!老奴不走,老奴陪著您。”


    “此等時分不要做此姿態,能護住婉容她們母子的周全,便已是對我匡家的大恩大德了。”


    待老管家老淚縱橫的離去後,匡友德取過一隻新的茶杯,倒上半杯茶後,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來。


    打開紙包,裏麵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將粉末盡數倒入茶水中,搖晃攪拌使其融化開來。


    這藥粉據說入腹封喉,死的幹脆利落,絕不會遭受痛苦。


    將混有藥粉的茶杯端在手中,匡友德頗為留戀的瞧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哐啷!


    院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匡友德再不遲疑,將要人命的茶水一飲而盡。


    “老爺!老爺!飛魚衛走了!”


    “什麽?”


    “說是天太黑看錯了路,不是朝咱們這邊來的,飛魚衛要去的是隔壁巷子。”


    “快…快…”


    “老爺快什麽?”


    “快去取糞水來…快去…嘔”


    匡友德一邊猛摳著喉嚨,一邊嘶聲喊道。


    據說喝下糞水能催吐,為了活命,也不管惡不惡心了!


    ……


    飛魚衛整整在虞都折騰了一夜,直到紅日初升這才鳴金收兵。


    據說飛魚衛的北衙昭獄半夜時分就已被抓來的人犯塞滿了,平時操練的校場都已臨時用來關押人犯。即便如此,仍不時有大批的人犯被送來,餘習瓊不得不跟阮大成打了聲招唿,將剩餘的人犯盡數送往南衙。


    有好事者傳,飛魚衛南北兩個鎮撫司衙門裏,整夜都有慘叫聲傳出來,光是抽人的鞭子就打折了十幾根。


    更有傳言說,飛魚衛這次的行動乃是奉新任指揮僉事的命令,對虞都之內與別國勾結的地下勢力進行清理。可因為事先沒有說明,嚇得好些貪贓枉法的官員以為是要抓他們,預備跑路的跑路,畏罪自盡的自盡,結果天亮以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忙乎了一場寂寞。


    一夜的時間,自殺成功的六品以下官員五人,六品以上二人,自殺未遂、潛逃者不下百人。


    皇宮之中,景隆帝翻閱著東輯事廠和飛魚衛剛剛送進來的奏報,笑道。


    “你這個小師弟真不是個消停的主啊,找人就找人嘛,搞出這麽大的風波來。還有俠客盟、君子會、京城六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浩煦以前挺穩重的一孩子,也跟著胡鬧起來。”


    “平常自漳州迴來後,總是裝出一副莽撞的樣子,其實心思細膩得很,想的也多。這次把事情搞得這麽大,估計是不想被人發現他真實的目的!不過目前來看,對朝廷卻是一件好事。一些害群之馬露出馬腳,正好清理掉一批,換上些得用的人才。今年參加秋闈的士子們到是要感謝他了。”


    站在一旁的沈守缺也在看著奏報,聞言笑著答道。


    “陛下!王首輔求見。”


    洪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師弟搞出來的亂子,你這個當師兄的去收拾吧。”


    景隆帝將奏報往禦案上一丟,處理其它奏折去了。


    沈守缺苦笑搖頭,朝外走去。


    說不得,又要耗費些銀錢請客了。


    也不知卿月樓的東家能否給些折扣,自己這個月在他家可是花了不少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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