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之下到處都是狗腿子蛀出的縱橫交織的洞穴結構,這玩意不止能幫助它們藏視野扛槍擋炮,甚至運輸起來也要方便許多,至於開鑿洞穴的冗餘物,當然是跟地裏麵的礦一道兒運迴空島了事,本著一貫精打細算勤撿持家的原則、謹遵老父親的諄諄教導,狗腿子們往往不會多剩下一堆哪怕是浸了異化生物血的廢土。


    以李滄現在buff生堆出來的六維屬性,某種程度上暄軟的土層幾乎可以看作是棉花團子,會影響行動,但不多。


    “藏?”


    起手焚風,三道不分先後的焚風宛如紅狗子的噬魂之手噴湧而出,沿路開疆拓土,將一名穿著中世界封閉式全身鎧的身影轟出幾百米遠,大魔杖和他幾乎同時爆出尖銳的炸響,震得臨時形成的地下甬道簌簌發抖,人和魔杖在前麵飛,通道直接在後麵開始塌。


    腳下的土層被李滄踩得如同液化一般翻湧,幾步過後整個人周身再次爆出一道弧麵狀激波,對方還未落地,就已經被這個深諳糞坑摔跤之道熟稔地麵技的家夥一記鐵山靠重新懟進背後已經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夯土層之中。


    轉手又是三道焚風,再然後,先發後至的大魔杖劈頭蓋臉。


    坍塌的土層都掩埋不掉全身重甲爆出的火花以及洶湧的三相之力,濃鬱的血腥味逐漸彌漫開來。


    通常情況下,哪怕是銀嶺巨獸結結實實的連挨六發伊索萊耶之焚血條也要被幹劈叉,鎧哥直接沒了動靜,但李滄可不知道什麽叫客氣,全方位無死角的對嗜血和鈣質吮吸雙重錨定的位置展開掛壁式打擊,一具鋥光瓦亮赤紅赤紅的盔甲在土層覆蓋之下叮當悶響不絕於耳,場麵宛如開著滾筒洗衣機環遊世界一樣壯觀。


    啪。


    又是一聲脆響。


    出現在李滄身後的人影明顯因為自己的拳頭和指虎被對方死死捏在手裏而茫然了一瞬。


    首先,嗜血和鈣質吮吸的雙重錨定是沒有死角的,想搞潛行偷襲隻能另作它妖;其次,父親背心加身,偷襲和正麵對決擱李滄這兒沒有任何區別。


    來人反應很快,身體瞬扭成麻花一樣,柔韌的不可思議,眨眼就變成了膝蓋抵住李滄手肘內側而整個人幾乎坐在左手手臂上的姿勢,右手持刀反手斬向李滄脖頸。


    按照他的動作趨勢,受害者麵對的通常隻有三個可能,要麽放手、要麽被生生扭碎肩膀、要麽直接挨一刀,無論哪種情況,都對他有利,計劃通。


    隻可惜,這裏麵唯一的問題是他遇到的人叫李滄,這個貨成功的把一個滴水不漏的計劃折騰得跟timi三峽泄洪一樣。


    在大魔杖還在對那個穿著鎧甲的劈頭蓋臉進行單方麵毆打沒有任何支援意向的情況下,李滄的選擇在指虎哥看來無疑是最為炸裂的那一種。


    都說胳膊扭不過大腿,但李滄的左手和對方的右腿幾乎不分先後爆出一串令人牙酸的骨裂和錯位的炸響,右拳則裹挾著焚風與對方的刀鋒處纏繞的能量場轟然碰撞,澎湃的氣浪幾乎將這處尚未完全坍塌的地下空洞原地一整個生生脹大了三倍,地表轟然湧起一簇土質蘑菇雲。


    餘波過後,洞穴四壁被能量湧切割熔融成無數平行線條層疊堆積的怪異模樣,但卻並未坍塌。


    指虎哥的刀子顯然不如他的指虎品質上乘,刀身前段徹底融成一團金屬汁液,後端比他的身體還要扭曲,與他的右腿一起被拋在洞穴一角,而指虎哥的主體部分,右臂軟綿綿的垂在身側,左肋部分整個被掏空,白骨森然,隱隱可見一隻相對健康的肝子垂在它不應該在的位置呲呲飆血。


    “你”


    指虎哥發出破風箱一樣的動靜,一唿一吸間嘴裏全是血腥的泡沫。


    李滄喀吧一聲把膀子掰迴原位,一陣呲牙,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你們這些敏捷型的都一個操性,手感賊timi差還自覺不孬,也不看看高攻低血你那小身板子遭不遭得住,出來混活著才有輸出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話音未落,金光灼灼。


    李滄被一發有形無質的空氣炮轟進土層,第三枚“炮彈”終於及時出場,來人撿起地上的刀子和腿子丟向指虎哥。


    “接著!”


    指虎哥的柔術造詣驚人,硬是把自個兒扭迴相對正常的體態,再三兩下把腿子裝迴原位,一抹刀身,能量場嗡嗡作響,斷刀逐漸恢複如初。


    “躲!”


    焚風像是機關槍一樣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兩個人,不,三個人在這種本就沒什麽躲避餘地的狹窄空間裏痛苦的嚎叫著並試圖向上攀爬鑽出土層,很快就被李滄像拖死狗一樣拖迴了原位,猛猛一個背投,又砸深進去幾十米。


    呐,真當糞坑戰神跟你開玩笑的?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世界上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濃得化不開的三相之力如遊龍入海般在土層中翻江倒海,根本來不及掩埋四人的土壤在一次次身影交錯的炸響和衝擊波中反複被驅散,反複揚揚灑灑,地下空洞徹底成了一個永遠在坍塌永遠塌不盡永遠見不到太陽的黑洞。


    即使再敏銳的人混跡在這種環境六感也會被削弱到極限,視線倒是也有,但已經基本成了擺設,舉個某些人可能會蔑以誹謗的例子,正常人難道會在糞坑裏睜眼睛嗎?


    沒錯


    有眼睛的正常人通常不會進糞坑。


    三個家夥出場姿勢很帥,戰鬥力也是有的,隻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為了將李滄從大鯤鯤背上擊落,他們錯誤的把自己帶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這種視覺全無聽覺半廢的戰鬥環境可比被人拍板磚揚沙子糟糕太多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此時地麵上下的大狗子二狗子四狗子五狗子都聚集過來,既阻止他們出去,也不允許戰團獸下來,這種情況就好比在你準備關門打狗的時候,狗已經從外麵把門焊死了。


    “法克!”


    “我們該怎麽辦?”


    “死得其所!nonono!不要支援!不要支——”


    李滄覺得非常掃興:“閉嘴吧你!”


    正如我們所熟知的那樣,不是同一個時間,但是同一個廁所,狹窄黑暗的空間裏,一場毫無花裏胡哨、同樣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的搏鬥熱烈且焦灼。


    且不提嗜血和鈣質吮吸的多重錨定,哪怕基礎夜視能力,李滄也是經過厲蕾絲和小小姐多重加持的,而在這種連猙獰龍袍都會受損的戰鬥烈度中,如果未持有相關技能,任何實體輔助裝備都辦不到持續做功。


    三個人中,指虎哥與炮哥屬於後者,至今仍然能和李滄拳拳到肉的激情肉搏全靠第六感敏銳以及時隱時現的能量力場光暈,鎧哥倒是持有夜視能力,問題他是力場的重點關照對象,眼珠子始終處於破碎與待破碎的疊加態中,自身都難保,何談提供技術支持。


    三個人就這樣在李滄輕車熟路的天時地利人和中一滴一滴的被熬幹血條,慢性死亡。


    然後,就在指虎哥認命般的大吼不要支援的時候,上方艦艇的支援大力上線,數百道身影以同樣的方式向下方發射過來。


    顯然,這甚至可以算是一種圍點打援。


    簡單解釋一下,就是李滄一個人包圍對方的三名重要人物,由大鯤鯤五狗子集群和地表地下狗海對支援人員進行大刀闊斧的人道主義援助。


    這些負責支援的從屬者可就沒有前三者那樣的出其不意和幸運了,絕大部分在空中即被大鯤鯤浮空力場俘獲,由層層疊疊的赤地千裏對他們進行反複燒烤大火上汽,少數幾個有幸落地的,站在五狗子背上的雙子暴君看都不看一眼上去就是一頓電漿炮伺候。


    是真的不用瞄準,畢竟對方的目標始終都逃不過地麵那幾個坑的區域,把這地方癌化掉,神仙來了都得歎口氣敬上三支煙。


    李滄不太能看得懂對方的肩章和徽章,隨意猜測道:“你們阿美莉卡是什麽時候開始講究長官身先士卒的?”


    “玩弄獵物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雙方再交手一次,李滄肚腹處被豁開一道猙獰的傷口,對方兩人也各有損傷。


    “哈,我們攜帶著充足的補給,你根本無法殺死我們!”


    “很快,很快驅逐和流放戰團就會恢複作用,到時我們將把你封印在什麽都沒有連重力都不存在的虛無空域,相信我,那絕對比你所能想象的最恐怖的場景還要恐怖一萬倍,我們或許無法殺死你,但你會永遠被囚禁在那裏,直到你的隊友斃命、你的空島崩塌、你所在意的一切全部消亡!”


    空島時代是個好版本,隻要足夠有錢並掌握一定的文字技巧,理論上就可以擁有無數條生命,三個家夥看似淒慘,實際上也真的很慘,但李滄一時半會還真沒啥好辦法幹脆利落的結果掉他們。


    “啊是是是,會說話就多說點,愛聽,等你們跟我磨完牙,外麵你們的聚居區火候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幼稚的想法,不需要再試圖激怒我們了,沒用的,隻是一個聚居區而已,我們阿美莉卡邦聯擁有無數個比93聚居區體量還要龐大的豐饒島鏈,用一個無關緊要的聚居區換掉你,這是上層議會的每一個成員都樂見其成的事。”


    “原來我這麽值錢的嗎?要不這麽著,你們把這聚居區和財產打包送我,我直接跟你們走得了!反正也毀的差不多了,砸鍋賣鐵都換不來幾個錢,變著法兒的及時止損嘛!”


    “wtf?”


    李滄的日常那可都是跟老王陶冶情操的,區區幾個連臥槽都不會說的可憐家夥被活活氣死都不奇怪,至於所謂的驅逐流放,他可給了長河落日老哥兩顆野山參大藥丸子呢,又有基地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兜底,更何況起源敵意也沒那麽好糊弄


    不慌,完全不慌。


    幾句話的工夫,李滄身上縱橫交錯的又添了許多傷口,但卻幾乎見不到什麽血液流出,愈合的速度更是肉眼清晰可見,筋絡伸展身姿、肌肉纖維蠕蟲觸手般互相糾纏,這種畫麵出現在任何一個活人身上都足以令觀看者感到毛骨悚然。


    “行屍走肉罷了.你和外麵那些東西的區別隻在於你依然保有著思考的權利”鎧哥嘔出一大口鮮血,擦擦嘴,“你這種的怪物連地獄都會拒絕,上帝不會寬恕你的靈魂,祂會親手將你送進怪物的集中營——煉獄。”


    “我是一個法師,我平等的歧視每一個人的宗教信仰,emmm,我是說尊重,而且我這倒是有倆從煉獄撈出來沒多久的,新鮮熱乎著呢,挺可愛的,你們想不想漲漲見識?”


    咚。


    一發金光燦爛的空氣炮在李滄身上憑空引爆,連串的骨骼崩碎聲分散了三人的注意力,一道焚風自炮哥腳下同步升起,大魔杖硬頂著鎧哥的阻擋砸碎指虎哥的斷刀直挺挺的嵌進炮哥背部,千絲萬縷滲入骨髓。


    “嘶真timi疼啊”李滄自己是爬起來了,但炮哥已經在地上扭得像個毛毛蟲一樣,“稍安毋躁,不用擔心,馬上你就動不了了,當然疼應該還是會疼的。”


    脊蠱的口味一貫刁鑽,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有任何動靜,而僅憑大魔杖是達成不了控製一個人行動能力的成就的,現在脊蠱突然活絡起來讓李滄都覺得意外,明明這個炮哥看起來就沒啥特色。


    脊蠱侵蝕完畢,李滄伸手一招,大魔杖連帶著炮哥的身軀嗖的一下朝李滄飆射過去,在剩下倆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被掄得飛起。


    他們不是李滄,沒經曆過拿女朋友當投擲武器和防具護甲的大場麵,麵對這種慘烈的降維打擊,一時間畏首畏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滄則如沐春風幹勁十足,大開大闔的攻勢每一次起承轉合都裹挾著數十上百kc的恐怖爆發力,炮哥很快血肉崩飛不成人形,倒是也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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